姜柳来这里找他，是想要得到一个真相。

百里陌坐在地上，不屑地看着这个白衣小姑娘。

他心里琢磨着，这又是静妃派来的说客。

那个毒医叫百里陌。

姜柳道：“我只是想问你一件往事，你把它告诉我，我就帮你出去，还有，姜云今日下午就会回到王宫里，你若不想她死，就带她离开。”

百里陌愣了下，呐呐道：“好吧，你要问什么你就问吧？”

但他已不准备放过任何与素汐有关系的人了，遑论她长了和素汐一模一样的一张脸。

就把她当做素汐的替身吧。

素汐死后，他日日醉酒。喝醉后他总是在梦里看到她熟悉的模样，直到有一天那个女子突然闯进来。

他看到她那张脸，震惊了一瞬，也是在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姜柳缓缓吐出四个字：“昭帝，情蛊。”

他呆住，看着她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惊讶。

“怪不得，我说呢，怎么感觉像是在哪儿见过你，原来你是她的女儿，啊，你是姜柳小公主吧，我是那个大哥哥啊，小时候你躲在墙角哭，我还安慰过你呢，还有，还有……”

他记起往事，倒豆子般不停地说着。

姜柳打断他，“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给我母妃种了情蛊？”

百里陌心虚道：“我我…不是…这、这是你父王的命令，你不能怪我。”

昭帝最大的不甘就是从未得到素汐的爱，那个女人不爱他。所以……他要碧影像个木偶一样扮演素汐，然后让她爱上他。

可这个世上什么东西都可以用权势轻而易举地得到，唯独爱情不行。

碧影被下情蛊，是子蛊。

但她因不堪昭帝逼她成为素汐渐渐疯掉，可又因爱着他的滋味儿而痛苦。

“……我也没想到你母妃会因受不了情蛊折磨而自尽，对不起，姜柳。”往事全部揭开，那些隐藏的真相也无所遁形。百里陌是真心觉得对不起他。

情爱是这个世上最美妙的东西，但情蛊只是一种得到情爱的手段。

或许他不应该答应昭帝荒唐的请求，情蛊是可以让人痛不欲生的毒。而且没有解药。

碧影不想受着情思煎熬活活痛死，最终懦弱贪恋荣华想要高人一等的她选择了最决绝的方式离开昭帝。

她自尽了，三尺白绫。

然后留下不到四岁的姜柳独自在这如狼似虎的深宫艰难度日。

姜柳扔下一串钥匙给他。

然后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她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小美人，和她姐姐姜云比也不输半分，但那张脸上没有姜云那种鲜活，不如她明艳张扬。

她看起来是那么悲伤。

神仙长生不死，妖魔逆天而生，他们都有近乎永恒的生命。只有凡人是不同的，因为短短数十载生命，所以他们的一生中常常要因为一件事而作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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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妃派人带姜柳去看那个被她关押起来的毒医。

姜柳没错过他眼底的不屑，只静静地道：“昭帝已经死了，夜昭国很有可能会灭亡，你如果还想活命……”姜柳注意到他脸上并无害怕神情知他不在乎生死或者……他可以轻易地离开但他绝对无法救姜云，姜云停了一下，才道：“或者你想救姜云公主的话就与我做个交易。”

果不其然，一听到姜云这个名字对面的人才有了一丝妥协。

百里陌的语气十分不好：“你想和我做什么交易？”

她不再是碧影，她成了素汐。准确地说她成了冠上“素汐”名字的木偶。

素汐是真的死了。

选择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然而人的一生中总有些痛是必须要去经受的。然后以伤痛换取成长。

但也有些人一辈子都走不出阴影，永远生活在痛苦中。

凡人是天地最聪慧的，总有些凡人敢做不可为之事，连神仙也比不上他们。

比如说昭帝，他没想到素汐会为夜临挡了那一剑，而他一剑刺穿她的胸膛，他亲手杀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手刃爱人，试问这世上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事吗？

静妃抓住他，就是想要他为其所用，但百里陌并不想给别人当下属。

昭帝当初请他进宫，可是给了他绝对自由的，他可随意出入王宫，若不是因为喜欢姜云公主他早就离开夜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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