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卑职所言属实，那贼人就在江州牢城营中……”

“哼……笑话……牢城营当然关押的尽是作奸犯科的配军，也自然有牢城营管束，与你我何干？莫非是通判闲来无事，自找事端？”蔡九根本不想听，认为黄文炳是在小题大做，故弄玄虚。

黄文炳看到蔡九的态度，越发急了，再一次躬身施礼拱手说道：“大人啊，不是卑职妄加揣测，而反贼确有其人，他虽被发配在牢城营中，却过得逍遥自在，进出行走毫无半点阻拦，就是那牢城营的监督、管营也要让他三分，而且就在刚刚，此人在浔阳酒楼上写下一首反诗……”

不过蔡九没动声色，淡淡回道：“通判言重了吧？江州在本官治下，百业安定，怎么凭空就出了反贼呢？”

“大人，此宋江乃山东郓城县人氏，做过当地的押司，后因勾结劫掠生辰纲的贼人事发，被判刺配充军……”

“噢……就是那个什么什么及时雨宋公明吧……哼，就是说此贼与劫走生辰纲的晁盖等贼有关联……”

总算止住了咳嗽，正要道谢，却见那人已经回去了。

“大人勿怪，只因在下一路跑来，急火上涌，故而在大人面前露怯，还请知府大人见谅……”黄文炳只好先向蔡九解释。www.medabc.com.cn 江南文学网

黄文炳咳得厉害，甚至弯下了腰。

“喝口水吧……”这时，有人将一杯茶水递给了他。

“不错，正是此人。这个宋江结交极广，与其勾结的贼人遍布各处，都是些干尽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如今宋江自比黄巢，分明就是要效仿其逆反朝廷，此贼不除必是大宋后患啊！”

“嗯……通判所言甚是，若依通判之意，接下来要如何呢？”蔡九想了想又问道，语气较之前变化了不少。

黄文炳很激动，没有犹豫答道：“大人，卑职以为，大人应该立刻派官差缉拿宋江，将其打入死牢，报朝廷依律处置。”

“哼……”没想到，蔡九听完黄文炳的话只是用鼻子轻哼了一声。

“然后呢？”

“然后……然后大人可派专人押送反贼去汴梁受审……”

“那你觉得何人押送宋江合适呀？”

“大人若不嫌弃，卑职愿往……”

“啪……”黄文炳话未说完，就被蔡九一拍桌子打断了。

“黄文炳，这才是你的真意吧？你便有机会到京都，甚至还有可能面圣，从此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了吧？”蔡九怒了，两只眼珠瞪得溜圆。

“哎呀……大人冤枉卑职啊！卑职……卑职完全只是按大人的意思去说啊，怎么大人要误会卑职呢？大人若信不过文炳，大人亲自押解宋江便是……”

“误会？你知道宋江勾结江洋大盗，还要千里迢迢送他去汴梁，难道就不怕贼人半路劫杀吗？而你早就对本官怀恨在心，以为不被重用是本官故意压制，所以一直寻找机会，如今才有了这条一石二鸟之计，对也不对？”蔡九面沉似水，连发质问道。

黄文炳彻底慌了，他没想到蔡九今天完全变了一个人，言语如此犀利，每一个字都仿佛箭矢一般，丝毫令他没有喘息的机会，他确实对蔡九的懒政和自以为是颇有微词，也对自己怀才不遇而常有抱怨，更把眼下缉拿住宋江看作升迁出头的机会，但要他去借刀杀人，尤其还是顶头上司蔡九，就是借黄文炳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啊。此刻，蔡九咄咄逼人，完全没了任何掩饰，这是黄文炳根本没有想到的……

大厅中的气氛剑拔弩张，空气仿佛凝固住了，即使掉一根针也能听得见。

过了片刻，就见那个年轻人对蔡九耳语了几句，而蔡九则立刻变回了起初的面孔。

“黄通判……”

“卑职……卑职在……”

“方才本官一时言语上有些过分，也是因为事情紧迫，通判不必挂怀，你我都是为朝廷效力，自然衷心可鉴。黄通判通报首告之功本官定当如实上报，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商量如何捉拿宋江归案才对……”蔡九态度突然间的大反转更让黄文炳捉摸不透了。

就在黄文炳神游之际，知府大人却摇摇晃晃的由打后院转了过来，看见堂下的黄文炳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等到稳坐在太师椅上后，蔡九重重的在桌子上敲了三下。

而黄文炳却似乎没有在意，上前拱手说道：“大人可知在江州城中有反贼吗？”

“反贼？”黄文炳的声音传入蔡九耳中，蔡九心中立刻“咯噔”一声。

“大人，卑职所言千真万确，您看……这便是卑职抄写的那贼人所题的反诗……而且那证据此刻就在浔阳楼墙壁之上……”黄文炳回答的斩钉截铁，同时还从怀里取出一张纸递了上去。

这一切都被我看在眼里，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不明白，明明在离开酒楼的时候，亲口嘱咐过店小二清除掉那首诗的，他还拿了我的电子表，那家伙怎么不讲诚信呢？

“这个宋江是谁？好像有些耳熟……”这时就听蔡九问道。

“好啦……通判不必啰嗦，有何事情快快说来……”蔡九干脆闭上了眼，就好像根本不想看见黄文炳一样。

黄文炳抬眼一看，竟是蔡九身旁的那个年轻人，蔡九顾不上客气，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黄文炳吓得一个激灵，抬头一看竟然是知府大人到了，慌忙上前躬身施礼。

“卑职未曾恭迎大人，罪过罪过……”黄文炳说着，眼角余光忽然发现有一个相貌英武的青年立于蔡九身旁，自己却不认得，心中便产生了一丝疑惑。

话说黄文炳急匆匆的来寻知府蔡九，可是接连受到冷遇，一时间联想到这些年的不堪境遇，竟然站在蔡府的客厅中暗自神伤起来，还时不时的长吁短叹，仿佛一个穷困潦倒的书生走投无路看不到光明一般……

“客套话就罢了，黄通判急着见本官，所谓何故啊？”蔡九不耐烦的问道。

黄文炳正要说话，一张嘴就觉得嗓子眼儿紧的厉害，然后居然不受控制的剧烈咳嗦起来。

黄文炳这番话蔡九知府这一回听进去了，他慢慢睁开眼睛，用仍略带疑惑的眼神看向黄文炳。

“你说的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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