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来想去不得要领，只感觉说不出的诡异恐怖，又问：“后来他又干了什么？”

老郑道：“我怕被他发现，也不敢久留，就轻轻溜回来了，正在想要不要告诉你，正巧你就醒了。”

刘峥道：“不管怎样，他背着死者家人偷挖尸体，就是重罪一条。我们这就去拿了他。”说着要跳下床，用力一猛又痛得“啊哟”起来。

刘峥松了一口气，但此事越想越蹊跷，道：“已经下葬怎么又在他房里？难道他把尸体挖出来了？他这是想干么？这个死变态，四十多岁的女尸也不放过。”

只见许瑞元站起身来，吹灭了灯。过了半晌，未听见其他动静，倒象是歇下了。

刘峥心道：“良宵苦短，你的好梦也该结束了。”轻轻对老郑道：“你去悄悄叫醒小占，让他去叫上贺进宝的家眷，再喊上贺里正，一道来抓奸尸犯。”

老郑道：“不错，在床上躺着一具女尸，还……没穿衣服，许先生正拿着烛台，仔细地观看女尸的身体。”

刘峥听得呆住了，过了半晌才道：“这姓许的是在搞什么鬼？你……你确定那是具尸体？”

刘峥吓了一跳，道：“什么？你……你看见了？”在这寂静深夜之中，令人不寒而栗。

老郑道：“我刚才起身去解手，看到东厢有个房间亮着灯火，也没在意。但窗前映出一个人影，好象是许先生抱着一个人，我就悄悄摸过去，在窗纸上戳了个洞往里头看。可把我吓一大跳，险些喊出声来。”

老郑点点头，正要照办。突然前院大门“砰砰砰”响了起来，有人在外头用力拍门。

刘峥道：“这一大早是谁？”听那叫门声甚急，登时明白：“是了，定是贺进宝的家属发现了，上门来拿凶。这下倒省事。”示意老郑去开门。

老郑伤未痊愈，步行缓慢。那拍门声越发的急，门外还有呼喝声。

突然东厢那间房打开了门，许瑞元快步走了出来，一见到刘峥便笑道：“经承起得这么早！你们快歇着，我来开门。”说着快步赶上前去，抢着去开门。

刘峥心道：“这厮可不是要夺路逃跑吧？”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许瑞元打开大门，呼啦涌进一伙人来，竟然都是县衙的捕快，大部分刘峥都认得。随后一人又走了进来，三十来岁，身高臂长，正是衙门的郭捕头。

刘峥大喜，叫道：“老郭，你来的好及时！”

郭捕头急忙上来扶住了他，道：“我听大洪说了，你在这儿受了点苦头，现在好些没有？”

刘峥道：“一点皮外伤而已，何足挂齿？你们来得好快啊，我还正想去报案。对了，那个许先生在哪？莫要让他趁乱跑了。”

话音未落，许瑞元从前边走了出来，笑道：“刘经承怕我跑了么？”

刘峥道：“嘿嘿，你心里有数就好。”

郭捕头有些意外，道：“报案？难道你有了那人的线索？”

刘峥对众捕快道：“兄弟们好好的搜！”又指了指许瑞元的房间，道：“特别是这间房，老郭你可要进去看看！”

众捕快立即分头搜查。郭捕头亲自走进许瑞元的房间，过了一会走了出来，脸色平静，摇了摇头。不久各捕快陆续回来覆命，四处均无发现。小占也被捕快惊醒，从屋里出来，一脸愕然。

刘峥见许瑞元毫无惊慌之色，料想他已有准备，大声道：“昨晚我们明明看见尸首就在他房里，老郭你要仔细看看。”

郭捕头惊道：“尸首？那人死了？你亲眼所见？”

刘峥道：“我是没看见，不过老郑可是亲眼看见了。他还认得那人便是村民贺进宝的老婆！”

郭捕头惊道：“什么贺进宝老婆？你在说什么？”

刘峥道：“你们不是……在找贺进宝老婆的尸首吗？”

郭捕头一拍额头，道：“谁老婆的尸首？我是在抓捕县衙大牢的逃犯！”

刘峥和老郑呆若木鸡，半天说不出话来。许瑞元在一旁使劲憋住了笑，脸都涨红了。

郭捕头道：“昨日县衙大牢走脱了一个囚犯。听别的犯人说，那个逃犯说过他在贺家村有亲戚，所以我们怀疑他会来投亲，于是一大早便赶来，挨家挨户的搜查。前边已经查了几户，到了私塾这里，例行公事，也是要查一下。”

刘峥这才明白闹了个大误会，忙道：“原来如此，不过……老郑昨晚确实看见许先生在房里对着一具女尸又是看又是摸，事关重大，你们一定要把他抓起来好好讯问！”

众捕快都颇感惊异。郭捕头见他言辞凿凿，又问许瑞元：“可有此事？”

许瑞元冷笑道：“小人不知他在说什么！”

老郑道：“你胡说，我亲眼所见！若有虚假，我……我不得好死！”

郭捕头将信将疑，又来到许瑞元的房中，仔细查看了一番。刘峥随后也跟了进来，见房内陈设简单，哪有什么尸首。

刘峥看见屋里有个后窗，心里一动，道：“是了，他会不会将尸首从窗户抛了出去。”

老郑轻声道：“经承，我……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声音中竟然有些颤抖。

刘峥猛地倒抽一口冷气，险些从床上跌下来。忙问：“你认得？难道是……””

老郑明白他的担心，低声道：“不是她，不是她。那女尸是本村村民贺进宝的老婆，四十多岁，便在前些天刚刚病死了，才下葬没几日。”

两人轻手轻脚来到屋外，只见东厢有一间亮着灯火的房间，窗户上现出一个半身人影，看形状正是许瑞元，在窗前一动不动，象是在看书。

刘峥不敢靠近，只能远远观察，心想：“刚才这么一会工夫，他也不可能去抛尸，那尸首应该还在他房内。他妈的，难道这小子还想和那个死人长相厮守？”

两人便一直守着，那窗前的人影过一会就稍动一下，但一直没有离开，就这样过了两个多时辰，天色微微发亮，村里传来鸡鸣。

老郑道：“我当捕快这么些年头，活人死人还是分得清的。再说，那女尸我也认得。”

刘峥问：“有个死人？”

刘峥道：“干嘛？你怕几天几夜不归宿，嫂子又罚你睡鸡笼么？”

老郑道：“不是。那个许……许先生，他……他在房里……”

刘峥道：“老郑，你干甚么？深更半夜吓我一跳。”

刘峥道：“他怎么了？他房里有个花姑娘？难不成你还去偷看？”

老郑道：“他房里有具尸体。”

老郑道：“咱们两个都伤成这样，小占也不顶事。不如先暗中监视，等明日叫上死者家眷，再来拿他。”

刘峥想了想，道：“也好，先把他盯紧了，万一他要抛尸，再动手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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