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

他停了一下，又补充道:“让皇后也来。”

“啊？”

他垂下眼眸:“今晚让白悠檬过来。”

福伯识相的闭上了嘴:“奴，奴才这便去办……”

望着福伯慌张离去的身影。

“是。”

他往前走几步，想到什么，猛的停住脚步。

白悠檬？

他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或许是，想惩罚她。

又或许是，想看看她会不会在意他。

如若有一点点在意……那么……

那么……

一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苦笑起来。

等见到白梓后，他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只不过是为了见见她而已。

乾栖宫内，白悠檬坐在他身边，他喝了口酒，不动声色的与她保持距离。

“皇上愿意见臣妾，臣妾不胜欢喜。”

她很乖，很文静。

他曾想过，如果爱的是白悠檬，是不是一切都会好点？

白悠檬帮他斟酒，斟酒时身子靠了过来。

聿夜铭眉头一皱，向后靠去。

他不喜欢她身上的味道，虽然是香气，但那香气太过浓烈，让他头疼。

小白不同，小白她……

一想到这，他的脑袋懵了一下。

突然觉得自己很傻。

外头传来禀告声----“皇后到”。

当听到那个声音时，他手上的酒杯都差点掉了下来。

白悠檬连忙帮他接住，诧异的问:“皇上，您怎么了？”

“不……”

他正欲解释时，那女子已经缓缓入内了。

聿夜铭的声音便这么卡在了那。

她走的极慢，一步一脚印，双手拢在胸前，眸光淡淡的。

她的面色似乎苍白了些，就连身子都瘦弱了许多。

这几日是吃的不好？

又生病了？

太久没瞧见她，也不知道她过的如何，夜晚睡的可好，可有……

“臣妾见过皇上。”她的声音透着疏离。

那句话犹如一盆冷水，狠狠的浇在了聿夜铭头上。

他的眸色一沉。

白悠檬欲起身:“皇后……”

他直接拉住了她的手。

白悠檬愣住，缓缓的看向他。

“爱妃坐着。”他将她重新拉到自己身边。

白悠檬的唇边扬起了满足的笑。

但他却没在意，视线有意无意的朝白梓望去。

那女子笔直的站着，微微低头，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从她那一动不动的身姿中明白。

她不在意！

根本不在意！

聿夜铭的胸口空空的，突然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他究竟还在渴望什么？

“皇上命臣妾做了些吃食，这些是----”

“朕记得，当年的才女节，皇后在台上的一舞可赢的了众多掌声。”

他平静的望着她，悠悠开口。

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不动声色。

那女子不明白他的意思，终是抬起了头。

当一对上她的眼，他所有的伪装仿佛在一刹那崩塌，他的身子僵住了。

一月了，三十六日。

没见到她的日子里，他一日一日数着，每一日都觉得煎熬。

他记得清清楚楚，她的一颦一笑，一颜一怒，他告诉自己千万次，这个女子是极丑的，等再见时，他定是不会再被诱惑了。

却没想到，只是轻轻一瞥，他所有的努力都在一瞬间瓦解。

她击溃他，只是用了一瞬间。

但那女子却安然无恙，甚至不解的问:“皇上？”

聿夜铭移开了视线，不再看她，他觉得自己似在躲避，但此时已顾不得太多了，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吐出了一句话:“皇后不如再舞一曲。”

他并没有看她，所以不知道她的表情。

大抵是愣了一下吧。

她对他从来都没过多表情。

果然，只是一下子，他便听到那女子顺从的声音:“好。”

聿夜铭低低的笑了。

就是如此吧。

奏乐声响起，那女子在音乐中跳着舞。

他死死瞪着那人，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酒。

总是如此，每每在她面前，他便觉得自己幼稚的像个傻子。

无论他怎样凶狠，她总是无动于衷。

一曲毕，那女子朝她行了个礼:“皇上，臣妾已……”

“再跳。”他冷声出口。

所有人都望向他。

他却镇定自若的喝着酒。

“……是。”

音乐声再起。

他抿着唇，不再说话。

直到跳完后，那女子再度行礼，他再度出声:“再跳。”

……

“跳。”

……

“再跳。”

……

也不知道跳了多久。

白梓微微的喘着气，甚至有汗水从她的额间滴落，但她却一曲接一曲的跳着。

无论他重复多少次，她仍然一声不吭。

聿夜铭死死的抓着酒杯。

她不出声是吗？不想求饶是吗？

他便是想看看她能坚持多久！

“砰！”一声----

白梓跌倒在地。

聿夜铭瞪大瞳孔，猛的站起身。

后头的宫女连忙过去扶住白梓。

她的面色本就苍白，如今更是一点血色也没有了。

“皇后，您的脚扭到了！”

她咬着唇，摇了摇头:“无碍。”

扭到了吗？

聿夜铭紧张的动了一下，正欲过去时，脚步却猛的僵住。

他整个身子都立在了那，一动不动的。

直到一个炙热的掌心握住了他颤抖的手，聿夜铭看过去，发现那是白悠檬的手，她的声音柔柔的，轻声求他:“皇上，妹妹受伤了，不如别跳了？”

他想推开她，却突然发现，白梓落了星光的眼，竟望着他们紧握着的手。

她，是在意吗？

如果他知道，他知道的话，便会一早离她远远的……

但他顾不得他们的诧异，直接道:“让她来。”

“啊？”

他瞳孔淡淡，想着另一件事:“吩咐皇后，做些贵妃爱吃的菜，带来。”

“皇上……让皇后亲自为贵妃下厨……不妥……”

他阴冷的视线往福伯望去。

后头的人似在疑惑。

聿夜铭不耐烦:“拒了。”

聿夜铭紧捏着拳头。

后头传来福伯小心翼翼的声音:“皇上……”

为何母妃不告诉他，感情是个不能碰的东西！

他欲言又止，聿夜铭知道他有话要说，便沉着气开口:“说。”

“……贵妃，邀您今晚一聚。”

福伯的这声啊比先前要大了许多。

聿夜铭却没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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