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峰之上，楚言双眼紧闭。他感受得到自己已经进入到的真正的平静之中，现在是时候开始了。

有关魂海境的种种，几位圣人是知无不言，这对楚言来说也的确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此前他在修行上的重重疑虑，可以说这一段时间内绝大部分都已经被解答。楚言感觉自己如同一个装满水的池子，如果不想要水溢出池子，就必须要扩大池子的容量。

日出东方，光芒洒在群上之上宛如融化的金子。楚言浑身一震，神情肃穆。而与此同时，他的元丹之上顿时出现了一道裂缝！

……

此刻楚言表情无悲无喜，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和一个冥冥中的事物连接在了一起。准确来说，他一直都处于这种连接的状态当中，只不过这一刻他的感知无比清晰。

在外人眼中，此时楚言的气海之内元丹同样金光大作，与此同时有着一股股金色的液体自元丹的裂缝之中流出，宛如一道道金色瀑布。很难想象，小小的一个元丹之内，竟然能够流淌出那么多的金色液体。

在云州许多人的眼中，化丹境近道已经是极为了不得的成就。登天试到最后，也不过寥寥数十人达到这个层次。但是在中土神州，化丹境近道只是诸多天骄必须要达到一个门槛而已。

化丹境对于大道的诸多领悟，都镌刻在了那一颗元丹之上。而丹碎化海，则是检验元丹之上到底有多少大道的时刻。

此刻，邵洵众人凝望着远处云雾之中的楚言皆是沉默不语。有这么多位圣人在，对于魂海境的理解，楚言自然不可能有不全面的地方。事实上，众人也没有认为楚言不能突破到魂海境。

可关键是，突破之后，能够到达一个什么样的层次？

这些金色液体其实就是天地元气的具现化，但是却有不是纯粹的天地元气。这其中包含着天地大道的碎片，被修行者称之为母气。魂海境修行的过程，本质上就是讲魂海之内元气转化为母气的过程。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从元旦裂缝中流出的金色瀑布逐渐变小，最终完全消失。而此刻楚言的气海，或者说魂海之内，完全是一片金色的湖泊。

但是这并没有结束。

山峰之上，以楚言为中心，天地元气如同漏斗一般涌入楚言体内，飞速从气体转化为液体然后流入楚言魂海之内。但是神奇的是这些半透明的液体并没有和金色的母气融为一体，而是将其围绕却不相容。

而远处的几位圣人看到元气风起云涌的这一幕，显然早有准备。杜慈仁随手一挥，一股磅礴的能量自他手中如同丝带般朝着楚言的方向飞去，瞬间填补了因为楚言而出现的元气漏洞。

不知过了多久，楚言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仿佛从天外回归到了自己的身躯之内。在他意识清醒的一瞬间，楚言就瞬间感觉到了自己魂海之内的变化。

在刚刚的一段时间内，他已经将自己修行至今所体悟的大道又重新感悟了一遍，这是每个修行者一生中也只有一次的大机缘。面对元丹上一道道痕迹，哪怕是楚言也感慨良多。

那些痕迹有大有小，小的几乎微不可查，那可能只是楚言无意中的一次出剑。而最大的那道痕迹是前不久刚刚留下的，就在和张自浊的那场战斗当中。现在，元丹已经破碎，那些大道痕迹也已然不存，但是个中感悟，却是已经全然在楚言的脑海当中。

楚言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充斥在自己的体内，他甚至感觉自己现在一剑能够荡平周围群山。不过他还是强压住了自己内心的冲动，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的魂海当中。

按照邵叔等人的说法，元丹破碎之后就会化为虚无，魂海之内仅余金色的母气与半透明的元气。而当楚言内视自己魂海的时候，瞬间呆在了那里。

此刻，魂海之上，日月同天，高悬与魂海之上！

群山之间，有一个人影盘坐于最高峰之上，双眼紧闭，神情肃穆。而在他周围的云雾之中隐匿着一道道强大的身影，这些力量倘若汇聚起来，踏平整个云州都是不费吹灰之力。

而邵洵则是微微摇头，“万事皆无定数，从凝气境到圣境，从来没有某个准确的标准去评判。曾有人言生而有凝气体魄方有成圣之资，可有人古稀之年才踏上修行之路，最终成圣。又有人言亚圣境界停留三百年以上，成圣无望，可也有人偏偏就打破了这个定论。”

杜掌柜张口想要反驳，但是一想到那个让整个修行界都始料不及的人，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改口道：“不错，世事无常，尤其事关修行，无人敢妄下定论。”

现如今，这些痕迹在楚言脑海中方法。每当看到一道痕迹，楚言就仿佛看到了那个时候的自己。这是对自己的一个回忆，也是对大道的一次重新感悟！

此刻的楚言，感觉自己处于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暗空间当中。这个空间之上除了楚言之外，就只有一枚逐渐破碎的元丹。这枚元丹悬挂在楚言的头顶之上，宛如一轮大日。

终于，随着元丹的破碎，楚言仿佛听到“嘣”的一声，随后一道金光自裂缝之中射出，照亮了整个黑暗空间。下一刻，万千金光一齐迸发，整个空间之中再无一丝黑暗！

虽然相隔百里，但是杜掌柜仍然能够清晰看到楚言平静的脸庞，忧心忡忡道：“丹碎化海，往往伴随有异象，但是异象品阶也多有不同，不知小言能够到达一个什么样的层次……”

魂海一境，丹碎化海，要忍受着无法想象的痛苦。在寻常修道者眼中，这甚至可以说是一道天堑。但是对于楚言来说，这种痛苦却不过尔尔。不论是突破到化丹境时候的雷劫，还是在白云间内被打碎元神，其痛苦楚言都扛过来了。当初楚言气海平原破碎，疼痛更是难以想象。

不止是邵洵、杜慈仁、步战非几人，就连冰帝此刻也站在一个不近不远的位置观察着楚言。事实上，此刻楚言将要做的事情，正是冰帝提出的建议。

在云州南域，化丹境已经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强者。但是在云州中域，却是刚刚修行有所小成而已。至于那天骄辈出的中土神州，化丹境更是刚刚踏入修行之路而已。

雄峰之上，无数云彩汇聚。正值日出东方之时，阳光如同一道道金色的丝线穿越云彩，透射在大地与山峰之上。

登天试从开始到结束，楚言已经进行了大大小小不知多少场战斗。尤其是最终阶段，可以说楚言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当中。这个状态直到真正击败张自浊之后，楚言才有所改善。而当他静下心来，战斗中的种种感悟紧接着就涌上心头。

不论在谁的眼中看来，哪怕是眼光挑剔之际的冰帝也认为，现在是楚言突破到魂海境的最佳时机。

哪怕已有心理准备，楚言也是忍不住闷哼一声，浑身都在因为疼痛而不自觉地颤抖。随着元丹上裂缝越来越密集，楚言的额头也逐渐渗出汗水。

与此同时，小小的元丹在楚言的脑海中仿佛被无限放大。在化丹境界，他的每一次出剑、每一次修行、每一次有所感悟，其实都等同于在元丹上刻上了一道痕迹。这些痕迹有大有小，让元丹看起来坑坑洼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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