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因着众人挽留，我与赵启蜃在此处用了晚膳才回山。一路上，我对他不吝溢美之辞，他却眉头紧锁，心事重重，想来是绣坊遇上了什么麻烦事。这人心地善良，却是闷葫芦一个，让我一旁看着心急。

绣坊位于正街之上，居家却是隔了好几条街。这个院落临河建造，位置虽偏却十分宽敞，内有十余幢小楼，有的住人，有的当作坊，余的用于屯积食物、原料和成品。其间的各色女子有说有笑，但手上都在做事。

大家见得赵善人来，皆是呼友唤伴，围上来嘘寒问暖，热情非常，知我是他朋友，亦是对我殷勤招待。我曾随云州城的武姑娘学艺数月，对青楼娇娘们作派还是熟悉，见到身边这些女子，言谈举止难掩风尘之色，心中已料定赵启蜃所言不虚。

诸女中，以二十岁上下年纪者居多，还有三十岁左右的，再年长的就不多了。想来，以双十年华的姑娘来说，都为青楼的摇钱树，赎身价钱是最高的，赎买这些女子那可要花大价钱的，难道他是靠售卖丹药筹钱？

一路行来，我暗道自己当下竟与真女子无异，好动感情，还时常落泪。此事只是炼丹师一面之词，去到地方问问当事人才能证实，怎么自己先前会如此信他？

不久，赵启蜃被一中年女子拉去房中叙话，想来那人应是此间管事，与他有事相商。我便与周遭女子闲谈，再次证实了炼丹师的所作所为，心下仍是震憾不已。从众女口中得知，那赵启蜃行此大善已近二十年，实属不易，让人心生敬仰。

自己踏入修行以来，大智大能者见过不少，但他们行事多为自己或是家族利益。即使如皇帝、轩辕洪那般高高在上的人物，于百姓福祉亦无多少建树。象云间飞那种绝世高手，只顾自己逍遥，也未见助过他人。如赵启蜃这般悲天悯人，一心助人，确实少见，只青州的阿慧可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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