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众人呼道。

“快，快将老丞相抬进屋内，宣太医！”皇帝大声吩咐道。

经过太医的治疗，老丞相总算是醒了过来，太医出来回话道。众人顿时心安不少，只是太医却说了一个在场的人闻之心情凝重的消息。

屋内的皇帝听闻老丞相晕倒忙让人将清心殿的门打开了来。

“你这犟驴，在家闲怡弄孙的不好吗？何苦来这一遭，平添这身烦恼！”

老丞相扯了扯干裂的唇，艰难的的咽了口口水道：“老臣一生都要为皇上尽忠，只要还睁着眼睛，就绝不容许有任何人做出有损皇上名声之事！”

“老师，这天寒地冻的，学生怕您受不住，您还是回去吧！这儿，有我们呢。”

老丞相拍了拍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前丞相欧阳靖宇杵着拐杖步履沉重的走到清心殿前，只见他虽面颊凹陷，老态毕露，周身却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嘭的一声，将手中的拐杖扔下，一言不发的跪在殿前。

不过半个时辰，老丞相就因年迈支撑不住，身型晃晃悠悠起来。

皇帝叹了口气、无奈道：“靖宇，朕没有你那儿孙满堂的好福气，你老了，朕也不年轻了，朕不瞒你，轩儿是朕看好的继承人，在这事上他虽有错，可年轻的时候谁都做过错事，只要能及时回头也不算晚不是吗？今日你们这样逼朕，难道非要朕为了一个自己投河自尽之人将轩儿废为庶人不可吗？”

“不、不、”老丞相只觉得喉咙有一股腥甜，一阵猛烈的咳嗽后咳出了一口血。

“靖宇、”皇帝担忧道。

咳过之后觉得舒服得多了，老丞相躺回塌上，喘着粗气：

“老臣、老臣不敢，老臣并不是单为了这事而来，皇上似乎忘记了您可不止二皇子这一个皇子，大皇子品行端正，这么多年来大家也是看在眼里的，皇上很该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试一试身手……”

皇帝眼神变了变，沉声道：“靖宇什么时候和朕的大皇子走得如此之近，连朕都不知情？”

“皇上是疑心老臣与大皇子私下勾结？老臣愿以全家老小发誓，这辈子说的话做的事只为皇上只为天下苍生考虑，绝无半点私心。”说着老丞相就挣扎着要起来发誓，被皇帝按住了。

“是朕多心了，你且好好躺着别折腾自己。”皇帝心生愧疚道。

老丞相跟了他半生，从未有过行差踏错的时候，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过一句善意的进言，自己实在是太过多心。

“老臣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临了老臣还有一些肺腑之言想同皇上说。”老丞相一字一顿道。

“如今这屋子里就你我二人，靖宇不必掖着，有话尽管说出来。”皇帝道。

老丞相吐着粗气：“皇上当真要立二皇子为太子，就请皇上下令除去成贵妃。”

皇帝眼睛瞪得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老丞相：“靖宇是要朕去母留子？”

老丞相继续道：“先朝母强子弱最后被搅得天下大乱的不在少数，二皇子天资聪慧，但为人不够果敢，没什么主见，还过于听从他母妃成贵妃之言，为人子这是孝道，为君者，却是百害而无一利的，若皇上执意于二皇子，那就请皇上为将来做考虑！”

“非这样做不可吗？贵妃她服侍朕多年，从来恭敬，且将后宫打理得很好，朕、”皇帝蹙眉道。

老丞相似猜到皇帝会说这话，打断道：

“皇上，二皇子今日会犯下如此大错也是因为成贵妃教养不善所致，趁现在还来得及，杀了她，刚好也可以给天下臣民们一个交代，皇上的清誉得保！”

“贵妃的父亲是先皇太师，哥哥又是朝中的二品大臣，一旦冒然去动她，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事还得让朕好好想想！”皇帝蹙眉道。

老丞相听到皇上依旧狠不下心，一激动又吐了好几口血，面色苍白得可怕。

缓了好久也没缓过来一口气。

到这个时候，老丞相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提了最后一点力量，抓住皇帝的手，艰难说道：

“皇上，老臣、老臣只一句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皇、皇、”

老丞相话还没说完，翻了白眼，背过气去，抓住皇帝的手也垂了下去。

皇帝忙探了探气息，确定老丞相只是昏了过去，忙喊太医进来救治，看着老丞相的面孔想着老丞相的话思量起来。

正当几个太医往内室去时，一个小太监站在内室边见到太医就忙说让太医赶紧进去，自己趁乱跑出了清心殿。

这样的处置态度，百姓才逐渐平愤，原本风声渐平，不料那名被侍卫侮辱的女子，受不了周遭人的议论选择了跳河自尽，等人捞上来时已经气绝，众人纷纷替年轻的女子愤慨，集体去宫门前要为跳河轻生的女子讨回公道！

话音刚落，老丞相直着身子就往后仰去。

众人见状无不被惊到，忙上前查看老丞相的状况，乱成一团。

皇帝让众人散去，自己独自走进内室里。

“皇、皇上、您终于、终于是肯见老臣了、”话还没说完，老丞相就猛的咳嗽起来。

皇帝忙扶住他，轻拍着老丞相的背，希望他能好受一些，嘴里说道：

“无妨，老夫还撑得住！”

如今当朝的丞相蒙子春是老丞相当初的学生，见此忙上前帮老丞相稳住身子：

朝堂上也为此事纷争不断，已经超过一半的朝臣上书皇帝，弹劾成贵妃和萧定轩弄权逼死良民的事。

忽然，皇帝感到一阵目眩头疼，便匆匆就退了朝。

虽那日清凉殿中的事没有传出一二，但就在当日，成贵妃和萧定轩被皇帝下令各自禁足，跟在萧定轩身边的人全部都判了流放。

下了朝，朝臣们便到清心殿外头跪着，请求皇帝严惩做恶之首！

天上飘着雪花，寒风凛冽，不少的朝臣受不住竟生生被冻晕过去。

老丞相因为舟车劳顿的赶到宫里，又在那寒风里跪了这许久，这一翻晕倒促使寒气侵入骨髓，如今也只能用参片和金针刺穴的方法吊着，怕是活不过一个时辰了。

皇帝心情沉重不已，老丞相是他当太子时先皇特意为他挑的小半师，年长皇帝十几岁，才华横溢，这么多年来，两人相辅相成，脾性相投，结伴同行数十载，在他登基后，便让欧阳靖宇入朝为官，在朝为官期间为了替他守护这个天下，可谓是殚精竭虑，原是想他能有个安稳的晚年，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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