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金兰累得气喘吁吁，问老公秦济温。

秦济温把杜小燕的脸扳过来一看说：“老楞头的小闺女小燕。”

杜小燕在水里呛了不少水，有些神智不清。

“这是谁家姑娘，这么沉。”

秦济温对老婆说：“我在这里守着，你去通知她的家人。”

姚金兰进老楞头家门的时候，陈芙蓉正与二女儿一起收稻子。

他衣服和鞋子都顾不得脱，直接纵身跳进池塘，朝人和狗游去。

我的妈呀，总算来人了。

养鸡专业户秦济温，和老婆姚金兰，恰好拉着一平板车稻草，从祠堂前面经过。

他俩听到了水里传来异样的声音，双双侧眼一看，同时发现有人落水。

姚金兰开口就说：“芙蓉你瞎忙什么，你家小燕落水了，差点淹死。”

“啊！”陈芙蓉当即扔掉装稻子的袋子，“她人在哪里呢。”

“在池塘边上。”

陈芙蓉和杜二燕，立马火急火燎奔池塘而来。

此时杜小燕已经完全清醒了，一看母亲和二姐来了，小妮子竟哭起来了。

“你不干活，跑这里干嘛，池塘水好喝吗。”

陈芙蓉不仅不安慰女儿，反而拿话贬损她。

姚金兰看不下去，责备陈芙蓉：“哪有你这样当妈的，自己的亲骨肉，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不心疼吗。”

“我心疼她也得听话啊，干活找不见她人，原来跑这儿来耍了。说，咋掉进水里的。”

陈芙蓉的口气依旧很冷。

杜昊明上岸后没有离开，守在柳树下晾狗毛。

听到陈芙蓉这样对自己的女儿，它心里很不舒服，心说刚才落水的如果是你，老子肯定见死不救。

杜小燕收住悲声说：“我来这里学骑车，骑着骑着就掉水里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我的自行车呢，你扔哪去了！”

陈芙蓉突然吼起来。

在她眼里，自行车好象比女儿的命更重要。

“在……在水里。”

母亲吼自己，杜小燕吓得打哆嗦。

“芙蓉！麻烦你对孩子好一点。她都这样了，难道你还要把她吓成精神病不可。”

姚金兰又责备陈芙蓉。

恰巧这时老楞头从砖窑厂下班回来。

他见老婆女儿和姚金兰聚在一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凑过来看看。

老楞头见秦济温一身湿漉漉的，和他开玩笑：“你咋湿身了呢，下水是捞鸡还是捞鱼。”

秦济温瞪他一眼说：“我捞你女儿。”

老楞头一看小女儿身上也是湿的，问杜小燕：“小燕你落水了？伤着身子没有。”

老楞头比较疼小燕。

杜小燕说：“没有，就呛了几口水。”

“她偷懒什么都不干，一个人跑这儿学骑车，车子还在水里呢。”

陈芙蓉向老公告小女儿的状。

老楞头问杜小燕：“你咋一个人跑来学车呢，不会让二燕在后面扶你一把吗。”

“我叫她了，她说要人扶反而学不会。”

杜小燕实话实说。

这他妈的什么“教学方针”嘛！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

老实巴交的老楞头气不打一出来，走到二燕身边突然给她来了一脚，骂道：“你差点把你妹害死！你知不知道！”

陈芙蓉见老公踢二女儿，不干了，扑向老楞头，抡拳就给他一拳。

“咚”！

老楞头背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陈芙蓉还不放过老公，脱下脚下的拖鞋，要扇老楞头的大嘴巴。

这下可就热闹了。

姚金兰见陈芙蓉竟然动粗，赶紧拉着她说：“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至于动手吗。”

“她打我女儿！我跟他没完！”

陈芙蓉象母老虎似的，又要扑向老楞头。

秦济温也帮着拉住陈芙蓉，对老楞头说：“你快带女儿回去，楞在这里干什么。”

“我回去啥啊，我还得下水捞车子呢。”

老楞头说着，拖下上衣和脚下的露脚趾头的鞋，下水了。

姚金兰两口子放开陈芙蓉。

姚金兰说：“我们还有事，不陪你们了，记住，有话好好说，不许干仗。”

陈芙蓉没有吭声。

姚金兰也再没管她，和老公一起拉着平板车走了。

老楞头在水里摸摸索索，终于摸到了车子，于是把它扛在肩上，小心翼翼向岸边走。

老楞头把车子先放到岸上，然后自己起身上岸。

他刚一上岸，陈芙蓉的拖鞋就到了，打在老楞头光溜溜的背上啪啪作响。

“你疯了！干啥打我！”

老楞头向老婆怒吼。

“我让你打我女儿！”

陈芙蓉抡起拖鞋，又去抽老楞头。

“不要打爸爸！不要打爸爸！”

杜小燕跑上去，双手去抢母亲手中的拖鞋。

结果陈芙蓉一反身，将拖鞋抽在杜小燕的脸上。

“啪”的一下，杜小燕当即就哭了。

杜昊明看到这一幕怒火中烧，汪汪大叫起来，恨陈芙蓉太蛮不讲理。

“你打我女儿，我也不饶你！”

老楞头这回真怒了，突然伸出右手薅住老婆的头发，不打她也不骂她，而是拽着她往池塘里走。

也许陈芙蓉平日欺负老楞头太狠了，以致于他这次突然来个火山大爆发。

他把陈芙蓉拖进水里，抓住她的头发，把她的脑袋使劲往水里摁。

“让你凶我！让你打女儿！你给老子喝个够吧！”

老楞头就象一头发疯的公牛，让老婆在水里喝了又喝。

杜昊明看了心里不知有多爽，大声汪叫起来，不过这回是因高兴而叫。

“爸爸快放了妈妈！我求你了，放了妈妈吧！”

杜小燕求父亲。

老楞头一看差不多了，把陈芙蓉拖上了岸。

陈芙蓉象条死鱼一样，瘫躺在地上。

杜小燕非常担心母亲的安危，赶紧跑上去查看。

而杜二燕在整个事件发生的过程中，都无动于衷，仿佛是在看一场与自己毫无相干的戏。

杜小燕看母亲双眼紧闭，吓坏了，对父亲说：“不好了！妈妈晕过去了！”

“啊？！”

老楞头吓得当场尿裤子……

这要出人命的！

秦济温把杜小燕，送到池塘岸边。

站在岸上的姚金兰，赶紧伸手拽住杜小燕的衣领，使劲将她往岸上拖。

杜小燕一口气吐出许多水，紧接着咳嗽起来。

姚金兰把她扶坐在地上，问她是否感觉好一点。

杜小燕眼睛发木，没有吭声。

杜昊明累得够呛，松开了狗嘴，让秦济温去救杜小燕。

在前面拉车的秦济温赶忙停住，快跑着来到池塘前。

杜昊明快速游到她身边，用狗嘴去咬后脖领子的衣服。

杜小燕终于把头露出了水面，当即吐了几口水。

杜昊明没想到杜小燕竟是个旱鸭子，一到水里只会胡乱挣扎。

人和狗都在水中挣扎。

此时绝对多数村民还在稻田里干活。

秦济温将她的肚子压在自己膝盖上，然后用手去按压她的背。

“呜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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