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秒。

十秒。

二十秒。

不夸张的说，陈起走的每一步都在他们的预料之外。

都已经要跟科教频道签合同了，他还要去音乐频道干什么？

告诉他们他选择了科教频道？

这又是什么意思啊？

不是已经决定跟科教频道合作了吗？还去音乐频道那边干什么？

这都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一上来就甩合同？

这种事情打个电话就好了，根本没必要亲自跑一趟啊！

很快的，他追上了陈起。

听到了脚步声的陈起回头看了他一眼，投过去一个很明显的询问眼神。

“你怎么想的？”韩非走他身侧，跟他并肩而行。

“什么？”陈起有点没听懂。

“跟科教频道的合作。”

“……就是合作啊。”

“……”韩非无语了一下，再次问道：“怎么合作？”

“我打算制作一档节目。”

“什么样的节目？”

“跟文化跟知识有关的节目，反正肯定会符合科教频道这个频道的。”

“……”韩非不自觉的深吸了一口气，真的是强忍着才没骂人。

他总感觉陈起在敷衍他。

他看似有问必答，但实际上什么关键信息都没透露。

“这节目叫什么名字？”他再次问道。

刚才给柯总监的那份合同上并没有标注节目的名字。

那一栏被空了开来，他也不知道陈起是不想透露太多信息还是没想好。

他很迫切的想知道这个节目的名字，有了名字，这节目他也就有了一个大概了。

陈起看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名字还没想好呢。”

“……”韩非偏头看着他，硬是没办法确定这话是真是假。

“那我们记录频道呢？”他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陈起，“《舌尖》第二季什么的你不考虑一下吗？”

“不考虑。”陈起想也不想便摇头。

他真没有拍第二季的想法。

这节目拍一季就够了，再多拍他自己都没新鲜感了。

韩非：“……”

虽然他猜到了陈起可能没有拍第二季的想法，但真听到这个决定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没有了陈起，没有了《舌尖》，他们记录频道马上又会没有存在感。

他很不甘心的想让陈起继续制作第二季，但陈起很果断的拒绝。

他不但拒绝，还给他出了几个馊主意。

以记录频道现在的身家，要投资几部大制作可以说是轻轻松松的。

实在不行的话，他们模仿《舌尖》拍一些类似的记录片也是可以的，《舌尖》的整个拍摄过程都是记录频道的人，要模仿下来也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关于这一点，他是不介意的。

“……”听着陈起这个馊主意，韩非嘴角也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

模仿《舌尖》？

他们哪敢啊！

别说模仿，就算是陈起真的授权让他们独力制作第二季《舌尖》他们也不敢啊！

一个搞不好，《舌关》的口碑都会被他们败光！

跟着陈起制作了整整一季的《舌尖》，像那些拍摄手法和表现方式他们可以模仿，但旁白呢？这玩意谁模仿得来？

然后，韩非很不要脸的开始卖惨。

话里话外还是想让陈起继续帮忙的意思。

陈起有些嫌弃的看着他，说道：“后面再说吧，《舌尖》都还要一个多月才播完呢。”

听着这话，韩非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对他来说，只要陈起不拒绝，那就有希望。

有他这句话他就知足了。

也就在这时，他们来到了音乐频道。

跟刚才的科教频道一样，提前得到了消息在门口等着音乐频道负责人远远的就一脸兴奋的迎了过来。

同样是跟刚才的科教频道一样，音乐频道这边的工作人员在看到陈起后也都是大吃了一惊，全都又惊又喜又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韩非嘴角带笑。

作为一个合格的旁观者，这一个个难以置信的表情真的让他看得大呼过瘾。

没什么比看别人受到惊吓更痛快的速度了。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是差点把他也给吓死过去。

来到音乐频道负责人的办公室后，陈起只是跟地方简单的聊了几句，然后又拿出了一份合同。

是的，他又拿出了一份合同！

韩非直接就傻了。

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陈起，感觉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了。

他在干什么？

他怎么又拿出了一份合同？

这到底是什么操作？

这一瞬间，韩非感觉自己脑海中已经是一团浆糊。

不仅是他，连音乐频道的负责人现在也是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陈起。

他的眼睛睁得比铜铃还要大。

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就问了几句他跟乐坛有多深的联系然后就签合同了？

好意外！

好猝不及防！

在呆呆的愣了好一会后，稍微清醒了一些的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把目光望向了韩非。

韩非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不要问我。

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现在比你还震惊比你还不可思议！

韩非没有搭理他。

直到看到对方将目光移向那份合同的时候他才快步凑了过去。

这合同的条款同样是跟《舌尖》差不多。

相关的版权和话语权都归他所有，价格也同样是阶梯价，就连播出时间由他来安排这样的条款都是一模一样。

节目名那一栏也同样是空着的。

唯一不同的是，这份合同上增加了未来影视的名字。

陈起跟音乐频道合作由未来影视那边统筹。

“没问题，这些条款我都能接受。”

在仔细的看了一遍了，同样是对这些条款有心理准备的音乐频道很干脆的应了下来。

不过，跟科教频道那边一样，他这边也得去台里走个流程。

陈起点了点头：“行，你先把流程走完，我去一趟军事和农业频道。”

说完，他再次转身离开。

“？？？”

在他身后，音乐频道的负责人再次一脸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他有些茫然的偏头望向韩非，似乎在问他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去军事和农业频道？

去那边干什么？不是已经决定和我们音乐频道合作了吗？都已经到了签合同这个流程了呢。

“咕噜！”

边上的韩非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也没心思跟音乐频道这边解释，又快步朝着陈起追了过去。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隐隐的猜到了一些什么。

但是！

他不敢相信。

这怎么可能？

同时跟三个频道合作？

他怎么想的啊？

他想干什么啊？

韩非不知道。

他甚至都不敢多问。

他怕问出来以后真会听到一个能把他吓死的答案。

他就这样默默的跟在陈起身后，拼了命的想让自己那不停翻腾的心境平复下来。

很快的，他们来到了央视七套。

军事和农业频道。

这个频道的负责人同样已经等在那里。

无视整个七套工作人员吃惊和不敢相信的表情，韩非忐忑不安的跟着来到了对方办公室。

在这个过程里，军事和农业频道这边的负责人也察觉到了韩非的表情有点不太对劲。

以为他已经得到了什么内幕的他还朝着他投过去几个询问的眼神，但都没有得到回应。

来到办公室后，他也很客气的帮陈起倒了杯茶，然后也是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陈起没有客套，同样是开门见山。

他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他跟军方那边的关系有多密切。

“？？？”听着这个问题，七套的这位负责人也明显的愣了一下。

跟军方的关系？

他想过陈起会询问一些关于他们这个频道的问题，但他一开口就是这种问题却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

“还好，因为我们这边也经常会播一些军事题材的作品嘛，所以跟军方那边的接触也是挺密切的。”

陈起点了点头，说道：“我这边有个军事类节目的想法，但这个节目必须得要有军方的协助和配合，如果你能说服军方那边的话，那我可以跟你们合作制作这档节目。”

“嘶————”

这话一出，一直在边上没说话的韩非直接就狠狠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一脸骇然的看着陈起，连面目都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陈起疯了！

他真的是疯了！

如果没疯，他怎么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来？

听着他这倒抽冷气的声音，脸上刚刚因为陈起有意跟他们合作而感到欣喜的七套负责人有些茫然的看了他一眼。

就连陈起也偏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没有表情。

韩非默默的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他现在什么也不想说。

“陈导，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七套负责人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他没想到这次合作会这么顺利！

只需要说服军方给点协助和配合就行？

陈起点了点头：“我认真的。”

“能跟我说说具体是什么样的节目吗？”七套负责人一脸欣喜的问道。

既然想要得到军方那边的配合，那肯定就要有具体的方案。

陈起点了点头，直接从文件夹里抽出来一份详细的节目方案递了过去。

一直坐在他边上的韩非不着痕迹的起身绕到了七套负责人的身后，一起看着这份节目方案。

这份方案写得很详细。

从整个节目的框架到具体需要哪些场地和装备，以及有可能会泄密的一些东西他居然都清晰的罗列出来了。

看着这份方案，七套负责人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这里面所涉及的东西还真不是他可以做主的。

“陈导，这个我没办法确定，我得跟军方那边沟通一下。”

“行，没问题。”对这个结果有所准备的陈起并不意外。

毕竟他也知道这节目的尺度确实是挺大的，他估计军方那边恐怕都要好好思量。

军方那边的资源他是半点也没有的。

如果这节目要成功制作，也只能走央视这边的关系。

当然，要是央视这边的面子也不够大，那他也没有办法了。

没有军方的协助，这节目是没法做的。

“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七套负责人提醒道。

这个方案的惊讶确这是有点太大了，他也没办法保证军方那边会不会答应。

陈起笑了笑：“没关系，我不着急，有消息了你告诉我一声就行。”

你当然没关系，科教频道和音乐频道那边都有项目等着你呢。

坐在边上的韩非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他感觉陈起真的不是人！

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是一个正常人类能干出来的事情？

他怀疑这次联系他的也就是这几个频道，要是再多几个频道，他是不是也都会答应下来？

“行！”有了陈起这个回答，七套负责人也暗松了一口气。

没有具体的时间限制就行。

他还真怕陈起要他在这两天就有结果呢。

把节目方案给了对方，陈起也不再耽搁，直接告辞离去。

能做的他已经做了，剩下的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把陈起和韩非送到门外后，七套这位负责人目送他们远去。

然后，他这才深吸了一口气，也不顾频道内这些属下急切的目光，直接拿着陈起给的方案朝台长办公室行去。

像这种合作他当然是要先跟台里汇报的。

一个搞不好，他后面可能还需要台里出面跟军方这边协调。

他的时间挺紧张的呢。

韩非和柯总监懵得一塌糊涂。

他们严重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他们甚至都有点怀疑眼前一这切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虽然不知道陈起这一系列操作到底是什么套路，但合同既然到手了，那肯定是尽早签了才安心。

在他离去的同时，韩非也是猛的回过神来，快步朝着陈起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在费解的话时，他也实在是太好奇了。

他都还没去音乐频道又怎么决定跟他们科教频道合作？

甩完合同又说去音乐频道那边？

“……”

“……”

没有理会韩非两人的震惊，陈起直接转身离开了柯总监的办公室。

韩非和柯总监呆呆的看着陈起的背影，然后又呆呆的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两无言。

他们都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在过了足足半分钟后，那位柯总监这才狠狠的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他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合同。

确定手上这份合同确实是真实存在的之后，他才猛的清醒过来，急急忙忙的朝前往副台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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