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王和孙承宪已是结束了今日的谈话。

徐子归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二人所安排了。

梦里，徐子归又感觉到那黑暗中有一种力量牵扯着自己，不过很快被一道清气所化解。

夜色寂静。

一曲笛音毕，才合衣进屋，这次没有再做那个奇怪的梦了。

第二天一大早，便被人叫醒。道是孙大人有请。

二十年太过久远，久到他都忘了当时和太子、历王饮酒作诗的日子了。

只见他开口说到：“王爷调徐子归入京可是为了此事？”

“大哥，虽然平日里狂傲了些，但是对我等兄弟也是百般呵护，对父皇也是言听计从。”

“真不知父皇作何打算。”

郡府，内堂。

便见到孙承宪已是穿上官服，荀洲也在他身边坐着。

此时再看到这个长袍儒生，自己的心境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以后在此人面前，要提起万分的小心了。

荀洲像是看出了他的异常，笑着道：“徐兄弟呀，你昨日可是大放异彩啊，真是让我等汗颜，这几十年的书都白读了。”

徐子归听出了他不提昨晚之事，也是松了口气道：“小子不才，让诸位大儒见笑了。”

孙承宪也是开着玩笑，“你看他还谦虚上了，你可知昨日我等官员，还有那些大儒都是羞愧难当，你却夺门而去，这是为何？”

徐子归觉得气氛有所轻松，便说到：“却是小子不胜酒力，昨日见高朋满座，也是放开身心，没有抵挡酒气。”

二人笑着看着他，虚指一下，也不再纠缠这个事情。

“叫你前来是有一事与你分说。”孙承宪此刻放下调笑的心思说道。

“大人请说。”

孙承宪沉默了一会，盯着他说：“子归，在你初到郡府时我也与你说过了，即是被推举，便属于官府之人了，所以你便要听从朝堂的安排。”

“还请孙大人吩咐。”徐子归也是认真道。

“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山野之人，只是驿馆失火案中，见你颇有断案才能，又能不畏权贵一力破案。还偶有佳句，也起了爱才之意，招你入郡府。”

“近日来吾虽然没有约你长谈，但也是平日里也对你多有观察。郡府近些日子，积案已是处理了不少，一大半都是你的功劳。你断案破案，确有一番好本事。又在昨日连作两诗，更有千古骈句。怕是要惊动整个朝堂了。”

“王爷于昨晚已是给我安排了，你不日便随我入京吧。”

什…什么？

没有搞错吧？

我到郡守府还不到一个月，这就又要调我入京？

徐子归此时也是疑惑不已，便道：“孙大人，家父尚在乡野，此时入京…”

孙承宪抚须道，“你放心吧，一百两银子，已是准备好了，你近几日便把你爹先接到泗水城里。日后自是有王不凡照看。”

“只是大人，我…”，徐子归确实有些难以理解。

“好了，不必再这么纠心了，我也会随孙大人入京的，以后我们来日方长，武道修行上我也会对你多加指点的。”

荀洲看他一直颇为纠结，便强行打断了他。

“堂堂男子汉，怎的这么多废话。”

这是半威胁半利诱吗。

徐子归心里暗想道。

只是修行一途却是太需要人指点了，这荀洲这么强，能给自己当老师是再好不过了。

便也不在多说，便道：“自然听大人安排。”

孙承宪见他不再纠结，便道：“历王今日便要离开泗水郡，你和我们一起去相送吧。”

“是，大人。”徐子归道。

三人带着一班衙役，先是赶到泗水郡驿馆。

此时历王正洗漱完毕，便招三人入内。

见历王在孙承宪和荀洲面前颇为轻松，徐子归此时也判断出两人在历王心中地位不浅。

只见历王此时又盯着徐子归看了好一会儿。

便道：“子归啊，孙大人与你说过了吗？今后便随孙大人一同入京吧。”

徐子归见到历王对自己这般称呼，也是颇为受用。

便道：“谢王爷抬举，小子诚惶诚恐，日后定当为王爷效犬马之劳，为大周尽绵薄之力。”

这小子倒是挺有眼力见的，历王心想，便又顿了顿说到：

“你也不用多想，到京之后自有你的用武之地。”

“是，王爷。”

历王点点头。

转而对孙承宪道：“法直啊，我最多月余便会返回京城，给父王的举荐奏章已于昨晚送出。用不了多久，你的调令便会到达。”

孙承宪道：“是，王爷。”

“这泗水郡是本王考察的第一个地方，我朝郡县何其多，父皇也只是让我和平王二人各自视察，找几个郡县为典范。”

“更多的还是要靠各地递上来奏折奏章来判断人选是否合格。”

“你我相识多年，定不会让本王失望的。”

历王说完看了一眼孙承宪，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徐子归。

此时，有侍者来报，船只已是准备妥当。

历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可还记得二十年前太子暴毙一事？”

“朝堂凶险万分，但凡与本王有所瓜葛之人，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这个徐子归不会招人耳目，或许真能有所发现吧。”

二人皆是脸色沉重。

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儒家之术得尽快修习了。如果自己今后夜夜做梦，对于自己影响太大了。

黑暗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儒家清气却是能克制住，还有荀洲所说的界壁之人到底是谁，为何他们不用修习武道就可施展儒术？

这个世界自己还是了解的太少了。

平时感情不常流露的历王此刻搓了搓脸颊，“或许也只是一个希望罢了。”

孙承宪真的没有想到历王竟然因为这件事情隐忍了二十年之久。

孙承宪更加吃惊了，此刻拿着茶盏的手略微有些发抖，“自然记得，只是此事皇帝已经说了，不让任何人再提此事了吗？”

他有些吃惊历王此时又为何提起。

孙承宪也是大吃一惊：“王爷这是为何？”

但见历王此时眼眶有些发红。

“是啊，是不让人再提此事了，可是凶手呢？真没人管了吗？父皇当时对大哥何等喜爱？”

猛地一起身，冷汗直流。

披上常服，拿上长笛，便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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