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说，“现在你已经有自己的家了，别再为了他的事伤心。”

“我不是伤心。”她说，“就是觉得不吉利，真不吉利。”

其实，人的感情哪能说断就断。

原来如此。

我笑。

她又露出了害羞的神色：“我也知道这很没品位，但是我就觉得贵的一定就是好的。”

我也坐到椅子上，问：“那是怎么回事？”

“今天是我……我另一个生日。”

“来。”我见她眼泪簌簌地落，忙扶着她坐下，说，“别着急，跟我说说怎么回事。不要哭，如果我弄错了，咱们就不当生日过。”

本来就是为了让她开心一下的。

我说：“你比我强多了，我给你选礼物时，我老公还称赞了我，说我终于选了一款不错的包包。”

林敏敏忙说：“那你先拿去背！”

我说：“我不是这意思。”

“没关系的。”林敏敏说，“这个包包不太好买，要排队的！”

“对啊。”我说，“所以我是直接找他们家老板买的，你喜欢我以后还给你买。”

“哎呦，”林敏敏美滋滋地说，“那我就不客气啦！”

说着，靠过来，猝不及防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我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见林敏敏正在笑，便说：“不好意思，我不太习惯。”

“我知道。”林敏敏托着腮帮子笑着说，“那个白痴说你害羞的样子特别可爱，他确实是说对了。”

“……”

那个白痴是说林修吧？

“不过安安姐没亲过你嘛？”林敏敏问。

“小时候当然亲过的。”我说，“长大就不会了。”

“我妈妈常常亲我的。”她说，“她说，喜欢一个人就会喜欢亲亲她。”

我说：“谢谢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的。”

“那你也亲我一下好不好？”林敏敏指着自己的脸，说，“我虽然有两个姐姐，但没有被姐姐亲过呢……她们也不喜欢我。”

唔……

她都这么说了，我当然得亲一下了。

便凑到她脸颊边亲了一下。

结果就在这时，繁华进门来了。

这天晚上，我努力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性取向，并发誓自己除了孩子谁也不乱亲了，繁华才看在我怀孕的份上姑且放过了我。

翌日，我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

从房间出来时，见林敏敏就坐在走廊的沙发上。

一看到我，她立刻就站起身，说：“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

“你先发誓。”林敏敏说，“听完了就当没听过，就当完全不知道。”

我点点头：“你说。”

她趴到我耳边，小声说：“林先生给我打电话了。”

我问：“说了什么？”

看来是关于林修的。

“之前他打电话骚扰你，你老公生气了。”林敏敏说，“本来想今年让繁玥把他捞出来，现在现在说什么都不肯。”

我说：“这样啊？那会有什么后果？”

“没什么后果，林先生让我求求你。”林敏敏说，“我已经拒绝了，你老公早就嘱咐过我了，决不能让你知道这些破事。”

“喔……”我说，“那你还告诉我。”

“所以你就假装不知道嘛！”林敏敏说，“我还没说完呢。我跟林先生说这件事我做不到，他就说，林修是一定要参加他二姨的葬礼的，那个女人……就是侯先生的前妻，她说她能想办法。”

我说：“那姐夫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找我帮忙，他就支持那个女人？”

“他说不是。”林敏敏说，“只是如果那个女人帮忙把他捞出来，他跟那个女人私下有什么事，家里也不太好阻拦……就这个意思。”

我说：“想不到那个女人还有这种本事。”

“别忙着夸她呀！”林敏敏说，“你是我这一边的。”

我说：“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只要一提，我老公就会反感，搞不好真的让他坐满七年。”

“我知道，我不是要你帮忙，你要装不知道。”林敏敏说，“他该出来也得出来，他的土豆现在是我爸爸掏钱在养呢！他还得给我钱！”

我说：“你要是没钱了，我可以给你拿。”

“我不是这个意思呀！”林敏敏有点急了，“他自己的土豆他得掏钱养！”

我说：“可他不知道他有土豆了呀。”

“那他也得养。”林敏敏说，“要怎么才能让他既给钱，又不被他骚扰，而且不发现那颗土豆呢？”

我说：“跟他签字离婚，你能得到至少一亿。”

养一车土豆都够了。

林敏敏说：“我才不离婚，绝不要便宜这对狗男女！”

我说：“把那个一无所有的瘸子留给那个女人，你把土豆跟你姓沈，得便宜的是你。”

见林敏敏不为所动，我又叹了一口气，说：“我要是知道怎么达到你的要求，当初也不至于让我爸爸帮我养了五年孩子了。”

林敏敏：“……”

林敏敏这事我帮不上忙，好在她也没纠缠，自己去想了。

中午，我趁她睡午觉，偷偷去看小土豆。

小土豆在乳母的怀里睡着，小脸儿还是那么可爱。

我跟乳母聊了一会儿，得知小土豆是很乖的，不哭不闹，找人了也只是扁着嘴巴“嘤嘤嘤”，是个乖巧的孩子。

想想林修那个恨不得全世界都围着他转且理直气壮的德行，显然这性子是像了林敏敏。

一直逗到林敏敏来了，满脸不高兴地把我拽了出去，才算作罢。

下午陪林敏敏逛了一会儿街，她看上了一大堆，付钱时却哪个也没买。

我想可能是她手头钱并不多，想替她付了，她才说：“不急，等他出来让他付。”

“……谁？林修吗？”

“对呀。”林敏敏说，“等他出来，肯定要给那个女人花钱，难道我要替他省吗？以前他可没少吃我的软饭！”

我说：“我估计他还是吃软饭。”

林敏敏歪了歪嘴巴，说：“他就会吃女人的软饭。”

说话间，林敏敏的手机又响了。

她掏出来，疑惑地嘀咕：“谁啊这是？”

那串数字我也不认得，只能看出是国内的手机号。

随后她接起来，放到耳边，很快就冷了脸色，说：“阿修也是你叫的吗？！那是我老公！”

“……那跟你有关系吗？谁给你的自信给我打这种电话？”

“……那就让他在里面呆着呀！法庭判他坐七年又没判他死刑，谁求你非得把他弄出来了吗！”

……是宁绮云？

“……什么叫我让位！我就不让！你能把我怎样？”

“……我粗鲁？我已经很文明了好吗？那男人没告诉你吗？我是会打人的！”

骂了一通之后，林敏敏挂了电话。

这会儿我俩正在吃蛋糕，店里安静得静可听针，其他客人有的已经忍不住地扭头看，我朝他们看过去，对方报以善意的微笑。

与此同时，林敏敏狠狠喝了一口咖啡配的凉水，似乎是在努力压下心中汹涌的火气，又拿起了手机。

不等我问她要打给谁，她就开始哭了：“爸爸……那个女人打电话骂我……”

嗯？

这次是打给林先生了。

“她说、说我没教养又没读过什么书，不肯离婚肯定是图阿修的钱……”林敏敏哭得梨花带雨，“我是不太好，我知道，可是我……我是真的爱他呀，爸爸……”

这下餐厅里看过来的人更多了。

显然，即便是上流社会的有钱人，也是爱吃瓜的。

“嘤嘤嘤……”林敏敏拿着餐巾擦着眼泪，一改刚刚的彪悍，可怜巴巴地说，“爸爸，我怎么办……我不像她，没有有钱的家人，也没有办法救救阿修……”

“……我没有办法放心呀……嘤嘤嘤……他已经不需要我了，嘤嘤嘤……”

“……爸爸，不可以这样，我们还要靠她救我老公，得罪了她我老公怎么办……”

她一挂电话，我赶紧问：“姐夫说什么？”

林敏敏擦了擦眼泪，说：“说要我不要难过，他会处理的。”

我说：“他要是不好好处理，我就跟我老公去说。”

林敏敏一愣，问：“我妈妈告诉你的？”

我记得她证件上的生日，不是今天呀。

“林修给我算的。”林敏敏又擦了擦眼泪，重新恢复了镇定，“他说，以前我没有家，但有了他，我就是他家人了……哼，谁稀罕。”

她自然是很开心的，说：“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朋友送的这么好的礼物。”

我说：“你喜欢就好。”

“我喜欢，是我一直想要的！”林敏敏摸着手里的粉红色皮包，说，“一想到它那么贵，我就更喜欢了！”

我说：“你证件上的吗？”

林敏敏坐下来，擦了擦眼泪，老半天才说：“对不起……我忘了这个。”

“对呀。”我问，“怎么了？”

“我妈妈怎么会说是今天？”林敏敏说，“明明是下星期。”

我吓了一跳，忙解释：“这是你妈妈告诉我的呀，怎么，不是你的生日吗？”

我说：“你妈妈告诉我的是农历呀。”

林敏敏不说话了。

这么多年养条狗都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个人呢。

但我没有说破，拿出礼物送给林敏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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