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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道来原委 佳人招亲

  • 作者:邶虚子
  • 类型:仙侠奇缘
  • 更新时间:2022-01-04 14:02:09
  • 章节字数:19022字

段行书急忙抱拳行礼,道“哪里哪里。官前辈今日为我解惑甚多,在下感激不尽。只是小生愚笨,有诸多不解,还望前辈指点。”

官白鸣笑了笑,道“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段公子但问无妨,官某定会知无不答。”

段行书声色一冷,道“你们怎会出现在祝氏堂内?夔州一大城池,四处皆是客栈花楼,四处皆是落脚之地,而你等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祝氏其中,这可有什么说法?”

官白鸣低头沉思,片刻,开口道“他是名男子,身段修长,青丝乌黑,指嫩肤白,据我所见,他便是一个青年俊才,只是他的声音,似也经过遮掩,恕官某无能,不知其有何特殊之处。”

段行书再行一拜,道“节哀顺变!”

停顿片刻,转身对着音驭夫人道“小生有个疑惑,想请夫人移步解答,不知夫人可行得便宜?”

段行书大感惊奇,更是不解,而官白鸣似也看出段行书疑惑,便继续道“此人身穿锦绸,衣着华丽,一切看来,并无不妥,只是,他脸上却带着一顶面具,一顶金色面具,完完全全罩住了脸,教人看清不得。”

段行书瞬时解惑,暗道一声“原来如此。”接着又问道“此人来寻三位前辈,是要为何?”

官白鸣说到此,便停了下来,段行书不解,抬头望去,只见官白鸣眼中充斥深深的恐惧之色,段行书问道“此人是谁?”

官白鸣摇摇头,段行书不甘就此放弃,抱拳说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小生恳请前辈言明,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音驭夫人一怔,随即看向官白鸣,见官白鸣点点头,方才回礼道“嗯。”

两人走至门外,往墙边走去,似在不让他人听见,官白鸣在屋内远远望去,眼神微冷,相距甚远,却不知段行书两人在远处嘀咕着什么,片刻,两人走回,音驭夫人面色微红,娇羞作态,段行书神气盎然,春光满面,走至官白鸣身前,抱拳道“谢得前辈明言相告,晚辈告辞!”

说着,转身横抱花因,往门外走去,刚踏出院子,段行书便道“姑娘既已醒来,何不睁眼看看?”

原来此时花因脸色绯红,已然清醒,段行书话音刚落,花因扭身挣脱,硬气道“我刚醒,你不要冤枉我。”

花因脸红不减,说话底气不足,但段行书对女子心思一无所知,也不知为何要说冤枉她,当即一脸认真问道“姑娘为何要说我冤枉姑娘?”

花因哼了一声,道“呆子。”便自顾往前走去。独留段行书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见花因走远,才急步追去,口中不住大喊“姑娘,你说清楚,在下行得坦荡,不做冤枉人,也不会冤枉别人,姑娘该是好生解释才是。喂~别走那么快啊。”

时至午时,段行书两人于茶楼内过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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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两碟小菜,一碗清汤,白饭两盛,正吃间,旁边坐来两个男子,身材相似,不肥不瘦,不高不矮,一人持铁剑,一人拿大刀,往那一坐,铁器一甩,脚踏长凳,便长声叫道“小二,五斤牛肉,三斤白酒,快快上来。”行为粗犷,不尊礼仪,店小二见着两人使刀拿剑,也不敢斥说,听得叫唤,便回道“两位客观稍等,酒菜片刻上齐。”

说罢,便退了下去,那两人自顾自的说着,段行书本无心偷听他人说事,但听得一人说道“司徒盟主千金此次举行比武招亲,罗聚天下英豪,你我兄弟二人武功低下,此去不为夺得榜首,但能得见盟主千金一面,那便不虚此行。”

另一人道“哥哥说得是,听闻盟主千金貌比西施,倾国倾城,若是有幸得见一面,死了也值。”

两人说着时而哈哈大笑,极具神往,时而摇头叹气,觉得自身卑微。仔细听去,原来两人所诉便是近期激荡江湖三尺巨浪的大新闻,说是中原司徒氏千金要从天下万千俊才中择一夫君,故大放消息,无论是身卑命贱,或是高官士族,皆可应邀前往,此消息一出,江湖大动,人人欣往,而这司徒氏,可了不得,便是当今武林第一氏族,其家主司徒长湛,一身功力深不可测,自十五年前于童关处大败耶律莽后,世人便再不见其出手,要知道,耶律莽乃是彼时辽国第二高手,但二人大斗三日三夜,最后仍是败于司徒长湛之手,如今十五年过去,只怕司徒长湛内力更精,剑法更高,想来,于这大宋国内,是无敌对手了。因大败敌国强手,受世人尊崇,故而众武林世家推举其为武林盟主,执江湖之牛耳,共御外敌,而司徒氏千金,今年十八岁,正值芙蓉美龄,却也到了婚嫁之际,世人皆说其貌比西施,赛貂蝉,美丽动人,只可惜其真实容貌并未有人见过,因为神秘,所以新奇,世人却是越传越神,曾有言,在其十二岁之际,南下姑苏,一路上蝶蜂相随,士子豪杰相跟,那人有多少?蝶蜂又有多少?听得半路言说,是谓三步一人岗,十步满人亭,蝶蜂遮天盖地,且不说那蝶蜂相随为的是什么,便说那群人相跟,却也不过是为了亲眼一睹她的容貌罢了,从中原至姑苏,一路如此,遥望前古,从未有之,这罕见之景,奇哉?壮哉?

身旁两人所言,一字不落的落入段行书耳中,初时无异,但听到比武招亲四个字时,只见段行书浑身一震,筷中的青菜簌然落下,花因见其反常,以为是旧伤复发,柔声问道“可是伤疾复发?”

段行书此时两耳不闻,只感脑袋一阵空白,心中不停念叨“月妹要成亲了,月妹要成亲了。”那还能听见花因叫唤?

花因见其似丢了魂儿一般,呆滞木讷,神情恍惚,以为旧伤加重,于是急忙起身为段行书把脉,以便对症下药,但在其相触瞬间,段行书却猛然惊醒,迅速将手抽回,花因一愣,问道“你怎么了?”

段行书心不在焉,道“没事。没事。”

花因眉头浅皱,不明段行书为何突然如此疑神疑鬼,但见段行书举止怪异,似在偷听旁人交谈,花因同是静听几许,只听得说什么千金,什么美貌,什么招亲,花因灵巧聪慧,听得三言两语,便隐约猜得那两人所说的女子与段行书关系匪浅,见段行书为他人倾神,花因心中莫名一酸,只感呼吸一窒,缓缓道“那,那司徒盟主的千金,是,是你的相好吗?”

段行书一愣,忙道“啊?不,不,不是。不是的。你不要误会。”

见段行书语无伦次,神色慌张,花因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忽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泛泪光,于是急匆匆拿起桌上饭碗,罩住脸,使劲往上抬,似要将这脸埋在这巴掌大小的饭碗当中,同时大口吃着,即使只是生干白米饭,这般异常,自然落在段行书眼中,此时段行书再傻,也知道花因正醋意当头,见其楚楚可怜,心中微一恻动,右手微抬,便要好言宽慰,只是手抬半分,却又缓缓放下,心道“先前花因姑娘说我生得好看才救的我,本以为是她开的玩笑,实则另有目的,但此时看来,是我心胸狭隘,以己度人了。花因姑娘盛情于我,但我对这情缘看得寡淡,若此时我良言疏通,不免显得有些亲近,教她留得一点念头,我心不在情间,却教她人苦困于此,实乃大大的不该。呸!真是自作多情,段行书啊段行书,你怎知花因姑娘是因你而伤情呢?或许只是她离家太久,思想家人,亲情蔓延罢了,而你却自臆这般荒诞结论,不免有些轻薄花因姑娘了,亏你读了这些多的贤圣书,脑袋却这般污秽,实在是损了先圣名讳。”

想及如此,段行书停手作罢,也是闷声吃饭,饭碗本就不大,两人狼吞虎咽,不过片刻,便所剩无几,段行书偷偷的看了花因一眼,见其一心吃饭,故也不作打扰,此时虽手持饭碗,但段行书心中却不住的听着身旁那两人的对话,少刻,花因忽而放下碗筷,道“我吃好了。”

段行书一愣,朝她看去,只见她双眼微红,登时心中一虚,不敢与之对视,只得慌乱道“我,我也吃好了。”

两人走出茶楼,各人一匹马,行走路上,花因左顾右盼,挑珠拾粉,活泼欢快,仿佛已将茶楼内的事忘记了一般,段行书一路陪笑附和,如是家从,不过走了半条街道,花因兜里已是琳琅满目,各色珠宝奇玩,胭脂水粉,一应俱全,当然,购买此些,那肯定都是段行书出钱,见得花因心欢,段行书亦是欢喜,手脚大方,豪气如云。

正走间,花因忽然问道“哎!此时我们何去?”

闻言,段行书收起笑容,望着花因,严肃道“花因姑娘可曾记得被白桃仙翁掳去之后的事情?”

段行书神色凝重,花因不敢作嬉,摇头说道“不记得了。”

段行书又问道“那花因姑娘在那屋内,是何时清醒过来的?”

此话一出,花因俏脸一红,不禁又想起当时被段行书横抱胸前的样子,心下又喜又羞,维诺道“自那使钩的进来,我便醒了。”

段行书若有所思,道“那我们的对话,你当是全全听见了。”

花因点点头,段行书低头沉思,见其拧眉肃穆,花因不敢惊扰,自顾把玩怀中宝玉,喜悦之情,溢于面表。

古道上,人迹寥寥,放眼望去,唯有这二人两马将行,马蹄儿滴答滴答的响,风儿呼呼呼呼的吹,大山盛林之中偶有听到灵猴嘶叫,吱呀吱呀,响个不停,行得许久,花因忽道“说来奇怪,那老头死得蹊跷,但那使钩的却似乎不如何伤心,他们三人结伴江湖,应是情深义重,按理,不应该是这般轻浮,还有那什么戴面具男子,我看啊,都是他胡乱瞎说的罢了。”

段行书一时兴起,道“当时你是闭着眼,如何知道他不心伤难过?”

花因认真说道“我虽不见他神情如何,但听得他说话中气十足,偶有杀厉之气,不似亲人死去之衰怯,倒似寻敌杀仇之快感,且他从头至尾,未曾说过一句要为仙翁报仇的话,亲朋好友被恶人害死,他却不言寻仇,这不奇怪吗?”

段行书微微一笑,花因以为是在嘲笑自己,一时好胜之心涌来,不禁勇道“怎么?我说的不对么?”

段行书又是一笑,思虑片刻,便道“姑娘说的对,也不对。依我看,那面具男子,是真的存在,他对面具男子的恐惧,是装不出来了,而仙翁之死~”

段行书目及远方,未有言语,花因问道“他怎么死的?”

段行书眉头微蹙,冷声道“被官白鸣杀死的。”

花因惊讶,忙问“这,这,他们不是袍泽之谊吗?怎会自相残杀?”

段行书摇摇头,道“我本也难以相信,但我问过音驭夫人,那处宅子是他们的秘密安身之处,除了他们三人,便再无外人知晓。”

花因道“既然如此,那音驭夫人也未脱嫌疑,你为何指定官白鸣为凶手?且官白鸣说过,白桃仙翁的武功为他们三人之最,官白鸣要下手杀他,只怕也不易,而那堂内半点打斗痕迹未有,明显出手之人的武功要远远高于白桃仙翁,才能一剑封喉,在我看来,那官白鸣未必有这能力。”

段行书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花因的说法,但随即又道“敌对拼杀,官白鸣确实打不过白桃仙翁,但如果出其不意,瞬时偷杀呢?白桃仙翁纵然武功高强,但面对官白鸣,这相伴自己闯荡江湖十余载的同伴,想来是无半点防备之心,如若官白鸣突兀出手袭杀,只怕白桃仙翁也只能认栽。”

花因沉默了下来,心想段行书说得也不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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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但总觉得此事不通,处处透露着诡异,想了片刻,问道“那官白鸣为何要杀白桃仙翁?”

段行书闻言,沉吟不语,牵马蹄步慢行,时而低头沉思,时而仰天叹息,如此来回半天,才缓缓吐出一句话“大概,这就是人性吧。”

花因不懂,心下有些着恼,因为她总觉得段行书说话怪里怪气,处处透露着神秘,说话说一半,剩下的让别人自己去猜,对于花因这般直性的人来说,最为烦恼,不由得娇嗔一声,“爱说不说。”

段行书笑了笑,叹道“等到合适的时候,你自会知晓。”

花因道“等到什么时候?”

段行书缓缓道“快了。”

见段行书一副高深模样,花因嘀咕一声“无趣。”接着又问道“那祝氏灭门,又是谁做的?”

此问,段行书脸色大寒,似想象出祝氏内的惨状,止不住心中的愤怒,颤声道“看到谁从祝氏内走出,便是谁人所为。”

花因又是一惊,失声道“那不是~”

段行书点点头,道“嗯!”

花因又弱弱问道“他们为何要灭杀祝氏?有何仇怨?”

段行书低头沉思,片刻,缓缓道“要想知道,只有找到那带着面具的男子问个清楚了。”

行过半日,天色渐晚,两人已离夔州城甚远,此处深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再走下去,也是无安身之所,徒徒费心费力,段行书抬头望着天空,见盈月升起,星光点点,想着今晚定然是个好天气,是无雷雨之势,便说道“天色已晚,我们且落脚此林间,明日再赶路程。”

花因回道称是,段行书将马匹绳系于树干,便寻木柴生火去了,花因无事,静坐歇气,不觉些,肚子咕咕直叫,原来是饿了,未几,段行书拾抱木柴归来,同时还提着一只野兔,花因眼放青光,欣喜不已,急从段行书手中夺过,给剥皮去了,段行书自顾生火,不过片刻,火势渐起,而花因也已归来,兔肉洗净,架在火上炙烤,花因望着兔肉,不禁问道“野兔灵巧能动,且夜黑不见,你如何抓得住它?”

段行书摇摇头,干笑一声,道“姑娘高看我了,此兔并非是我所擒。”

花因道“那是谁捉下的?”

段行书道“方才我于林中拾柴,瞧见了几处捕兽陷阱,便寻思:此处既是有陷阱,想来附近该是有人居所,只是此时夜黑,不便赶路,瞧不见人家烟火,只得夜宿深山,但既然有这三两处陷阱,那就应该有更多的陷阱,我何不四下寻找一番?虽说拿人擒获非君子之道,但我留下些钱财,权当做买卖,亦是无违道德。于是我仔细寻找,果不其然,寻得半里方圆,真见有一兔子被困陷阱当中,想来被困已久,兔子没了气力,这我才能拿得住。”

花因哦了一声,同时不忘翻烤兔肉,火势甚旺,碳火交加,不过盏茶时分,便已香气扑鼻,花因不觉咽了咽口水,眼睛不离架上烤肉半息,似生怕这烤熟的兔肉会飞走一般,段行书瞧在眼里,暗自好笑,觉得此女甚奇,不禁寻思“这苗蛮女子倒是性直爽快,显得淳朴,不似这中原汉族女子这般婉约,心中明是想要,但却不说,想来是怕旁人说她不矜持,不懂礼吧,只是这般活着,也太过屈压了。”

段行书自坐冥想,花因不停翻烤兔肉,不过片息,花因大呼一声“好了!可以吃啦。”

闻言,段行书收回心神,自行切下三分之一,余下留与花因,对于早已饿得发慌的花因来说,多与少,已无心留察,只等段行书切罢,便大口吃起。

正吃间,花因问道“你且说今要何去?”

段行书一顿,随后从拿出在客栈里捡到的匕首交给花因,道“去找他。”

花因接过,仔细打量,见那显眼的‘火’字,道“去找那,那个,那个谁来着?”

段行书淡淡道“尉迟火戎。”

花因连忙说道“对对对,但是去找他作甚?”

花因并不知道这匕首的由来,故此一问,但段行书静静咀嚼烤肉,不似多有言语之态,花因虽灵巧活泼,舌如兰雀,但却不喜深问到底,段行书说,她便听,不说,也就罢了,她从不是强人所难之人。

段行书不急不缓,细嚼慢咽,待吞下一口烤肉,才缓缓道“问他曾与哪些人铸过铁器。”

花因聪明灵巧,看着眼前寒光闪烁的匕首,眼珠子一转,道“你是想知道这匕首的主人?”

段行书点点头,花因又道“那这尉迟火戎身在何处?”

段行书一顿,片响,道“我曾在家中书阁翻看过关于他的事迹,尉迟火戎,当今武林数一数二铸器师,九寒剑,碎山锤,剔骨刀,镇魂斧等诸多神器皆出自他的手中,无不被江湖推崇,但尉迟神匠居所神秘,为世人所不知,若想凭一己之力找到他,只怕犹如大海捞针,遥遥无期,但好在我爹爹曾与他见过,且求得他为我段府锻造了一枚铁令,从相见到铸器,大小经过,我爹爹都是一一记在书中,无一遗漏,这里面,自然也包括尉迟神匠的居所住处,若是记载无漏,神匠住所,当是在蜀中。”

时过半刻,兔肉早已食了,两人静坐悄悄,月光从九天之上流下,山川草木,皆银白灰蒙,好似迷幻仙境,虫鸣点点,远处夜枭啼鸣,孤静悠远,两人各怀心事,皆不做声,木柴燃烧不停的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段行书往里添了添木柴,道“你且睡下,明日还要赶路。”

花因嗯了一声,便背靠树木闭眼而眠,留有段行书沉眉望着生火,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此一般,不知过了多久,段行书未眠,却是不时的添加木柴,火势依旧,正想间,忽听得花因弱弱问道“你可与我说说你心上情人之事?”

此一问,段行书措不及防,向花因看去,却见她并未睁眼,段行书沉吟片刻,缓缓道“她并非我心上情人,于她的事,我也知得甚少。”

花因听说如此,显有失落之感,淡淡的道了一声“哦!”

之后,两人又没了声响,此时夜已深,虫鸣愈烈,夜微寒,段行书又往火堆里添加了许些木柴,如此过了半刻,段行书开口道“她名为司徒水月,在我七岁之时,曾与她见过,她小于我两岁,初时相见,是在雪天,那日,鹅雪纷纷,我于府内亭中赏之,观得入迷,忽见岸上有一银装孩童,银铃可巧,似那雪中仙童,我寻思着段府府内并未有如此一孩童,一时心生好奇,便走上前去,待临近,方可见得是一灵巧女孩儿,她双眼乌黑明亮,粉雕玉琢,灵气十足,身着白色锦袄,肩宽银色披风,白白净净,衣着华贵,看着便是富贵人家,她见了我,似生怯意,不觉后退两步,我亦不敢越距惊扰,生怕将她吓走,于是,我只得好言诓慰,但是啊,我说了好半天,她只是怔怔的盯着我看,任我柔言慈语,她都不为所动,好似天上的仙子不通人间俗话,我顿感无奈,便坐在池边赏雪,不与她言说,而她也并未离去,同是坐下,与我并排观之,鹅雪不住的落下,不过半会,绒雪就在我们身上积了厚厚的一层,两个小孩儿形似冰雕雪人,呵呵!此时,她忽然开口说道‘我名司徒水月,你呢?’,我顿时醒悟‘哦!对了,她是司徒叔叔的女儿,司徒叔叔与爹爹是好友,临近岁末,司徒叔叔要登门拜访,我倒是忘记了。时常听着家人说起她,但却不曾见过,今日得见,却是没有认出,难怪了。’我忙着回道‘我名段行书。’换了姓名,便是亲密几分,她的话也多了起来,言语相交,童心大起,于是我们便在池边耍了一整天,那天公似也看到了,鹅雪同是片刻未息,下了一整天,甚至湖面都结了冰,直至入夜,她爹爹找寻她来,我们才散去,本想第二天再找她,但我爷爷却说他们一家已是连夜赶回中原去了,我心中难免有些失落。每每入冬,我步徙更短,因而皆是孤身府内自赏,虽有静谧之意,但却少了几分言交之欢,孤寂些许,那日有她相伴,想来,应是我最为欢喜的一个雪季了,也使我往后的每个雪季都有了期盼。我虽心喜白雪,但却从未把握,因为雪冷,身子承受不住,但那日我非但把玩雪团,更是与她覆身白雪,极尽欢快,果然,第二天,我便感风寒,久病卧床半月有余,差点丢了小命,如今想来,虽极具凶险,倒也不悔。”

段行书徐徐说着,双目柔和,嘴角偶有笑意浮现,待话甫毕,再看花因,却发现她已是呼吸匀称,不知何时睡着了,段行书轻柔一笑,再添几根木柴,使火旺了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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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白鸣突受惊吓,加之先前被段行书所伤,失血颇多,此时脸色有些苍白,闻言,却是不住的看向死去的白桃仙翁,眼藏惊恐,脸色犯难,显得犹豫难决,沉吟片刻,终还是道“段公子请说。”

官白鸣说到这,怒气上涌,咬牙切齿,显得愤恨无比,段行书却不敢苟同,他心知此人脾性暴虐,若是来者势弱,定会被其所杀,伤及无辜,如今来了个更狠的,自己吃了亏,正应了那句老话:恶人还需恶磨。但此时有求于他,段行书倒也没有火上浇油,同时心惊那面具人的实力,抬手间便将官白鸣制服,段行书心中稍感沉重,待官白鸣气消几分,接着道“仙翁乃是我们三人中武功最为高强之人,他既不敢言,我们自然也不敢忤逆,只得在房门外等着,大约等了一刻钟,房门缓缓打开,但走出的却是仙翁,那神秘面具人已不见踪影,我好奇的问道仙翁,而仙翁只淡淡的答了两个字‘走了’,即是无趣,我也不再过问,但此时可明显看出仙翁脸色愈加红润,喜色更盛,下了甘泉楼,不及休憩,他便唤我等连夜出发夔州,连夜赶路,这是从未有过之事,但是仙翁所言,我们也只好遵从,因此我便猜测我们此行夔州,与那神秘面具人有关,只是其与仙翁说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而入夔州,接下来的事,段公子也见到了。”

官白鸣说完,自顾走到音驭夫人身旁,两人神情落寞,倒似可怜人,段行书心中思绪万千,对那面具人有莫名的强大求知欲,便问“前辈可记得面具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或是有什么明显的标志?”

见段行书谦虚请拜,官白鸣心中乐呵,笑了两声,欣然道“无妨无妨,我这脾性如此,受此一遭,也教我长些记性,免得下次丢了性命。”

段行书一揖到底,道“多谢前辈。那这仙翁~”

官白鸣苦笑一声,道“我们三人相依为命,如今仙翁走了,他的后事自然是由我们料理,段公子但行无妨。”

官白鸣又是沉默,片刻,却是缓缓解开衣裳,露出胸前一个小指头大小的洞,但经过治疗,已近愈合,段行书瞧得心惊,官白鸣道“当时喝得正酣,没了酒不说,还没这奇怪的人冲撞,我一时没忍住,便向他攻去,我当时怒在心头,这一掌少说也得用了七八分力,但他却是淡静,没有避开,反而不急不缓的拾起桌上筷子,轻轻一挥,筷子直射我胸间,避闪不及,给刺了进去,哎!技不如人啊。”官白鸣合起衣裳,黯然伤神,道“如此,我知其功力远高于我,便再无心思讨理,只能悻悻坐下,仙翁见此,急忙走上前来与那面具人交道,谁知那面具人强横不讲理,执意要将我与三妹赶出房间,独留仙翁与他交谈,哼!真是欺人太甚。”

官白鸣叹了一口气,道“并非不愿告诉你此人是谁,而是我也不知道此人是谁,就连他的样貌,我也不知。”

段行书缓缓道“不知三位前辈为何来此?”

此言一出,四下更静,官白鸣看向音驭夫人,两人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面显犹豫,段行书也不着急,静静站着,三人静默约盏茶时分,官白鸣忽长叹一声,而后气道“都到这档口了,我来说吧,是生是死,且看天意。”

段行书又道“在下有句话,不知当问否?”

段行书不觉又皱了皱眉,心想“此事怎又会到谈生论死的地步?”

那官白鸣长叹间,似认了命,神情颓靡,双目无神的望着挂在正堂上的一副寒梅盛开图,口中缓缓说道“夔州之行,并非在我等谋划之内。五天前,我们三人在凤翔甘泉楼里喝酒,那是夜晚,酒楼里喧闹熙熙,人满为患,显得欢闹,身处闹市,我们自然也是耳闻目染,欢心更甚,连点数坛佳酿,开怀畅饮,当然,我三妹是个雅人,饮酒买醉这等俗事她是不做的,就我和仙翁两人交盏推杯,喝的畅快,本来一切平平无奇,无生他事,待酒过半巡,正喝得口热,却发现没了酒,我当即叫了酒保送酒过来,但等了半天,酒保半点身影不见,我便感那酒保是在欺我,登时心生怒气,便要去讨个理,只是,我刚要起身,房门却缓缓打开,走进一个人,但此人,却不是酒保。”

段行书语气低冷,有质问之嫌,本以为官白鸣会暴怒而起,谁知他淡笑一声,道“这我也疑惑,我们三人一路赶至夔州,照公子所言,我等与公子入至夔州的时间相差无几,但奇怪的是入了城,仙翁并非让我等入住客栈,反而带领我等直接朝祝氏而去,更让我感到惊奇的,是那祝氏似知道我等要来一般,早早备好酒席,只等我等入住,酒席期间,我曾以眼神询问仙翁,但他都视而不见,对我不搭不理,我心中有大大疑惑,但我三人浪迹江湖,相依为命,长久相伴,自然信得过对方,且祝氏老太君待我等毕恭毕敬,诚心诚意,我等三人在武林虽小有名气,但祝氏老太君名望不比我等低,我心中纵有疑惑,但也不再怀有戒备,便与那祝氏众人接杯交盏,直至夜半,酒毕人醉,才散去酒席,或是长途奔波,加之苦酒醉人,我倒头便睡,一觉睡到鸡打鸣,迷糊中,便听到我三妹在门外急促叫唤,我三妹向来静雅,从不粗声叫喊,我闻其唤声凄厉,便知出了大事,登时醉意散去,走开门,才发现祝氏一家上下尽被灭杀,好不凄惨!祝氏真诚款待我等,但其遇着危难,我却束手无策,教我好生难过。因而听见那祝氏家仆说祝氏与段府的恩怨,一时心血上涌,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对段公子大打出手,望公子见谅。”

段行书道“官前辈快意恩仇,恩怨分明,乃是我辈楷模,小生如何敢于怪罪前辈?只是小生失手刺伤了前辈,此乃大大的不是,如此还望前辈莫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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