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了盒饭。

“呸。”

忍不住一口泛黄粘稠的老痰吐在了妖猫龟裂的脑骨上。

若不是那股清凉，此刻的他，身体，应该已经硬了。

我擦！

赵亮警惕，一道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鬼头黑红，好似紫砂器，怒目圆睁，嘴角两侧有獠牙外露，一眼看去，便能确定，这绝非善类。

供桌边缘两侧两座灯盏破碎，碎片散落桌面上，还有一些零碎到了地上，乍一看，痕迹发新，似是刚损坏不久。

供桌不大，位置紧靠东墙，供奉的主角，是一个木鱼大小的鬼头。

香火早已熄灭，只剩燃尽的香灰残渣，上供之物因失去水分，已经缩水成果干。

十分突兀，这感觉好像隔空传音。

“谁，你是谁。”

“谁谁，我是大李逵。”声音再次响起。

我去你妹的大白腿，赵亮心道，我他么还是李鬼呢。

眼睛四下扫视，屋子内的场景尽收眼底，除了那间卧室，还有床底下可能藏身之外，它处一览无余。

慌了，这东西看不见。

转身准备夺门而出。

老旧的房门硬是打不开，好像锁芯出了问题。

“别慌啊。”

“不要那么怂，老俵。”

不对，声音不对。

他缓过神，这声音并不是来自外界。

“老俵是你吗？”抬起手掌，看向掌心泛起的绿光。

他不记得身上有什么邪门东西，唯一要说古怪的那只能是掌心的寄生。

“你好老俵。”

精神传音？赵亮一下子来了兴致，这货声音发柔，听起来就像一个半大孩子。

没有恶意。

孩子，好糊弄。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是系统吗？”时髦的他还是看过的，当下心里又道“打开界面，查看属性。”

在他的预想，接下来眼前应该出现一个蓝色或者其他颜色的控制面板，并且这个面板其他人不可见，只对自己展现。

随后赵亮想了想，接着道“系统任务，还有奖励，再或者升级后牛逼状态给我来个一览表。”

久久无声。

赵亮诧异，难道不是这么回事？

“老俵，你短路了吗？”

赵亮有些疑惑。

“我在想怎么回答你。”

“想好了？”

“嗯，我想说的是，你看多了。”

懵逼。

他看得并不多，而是潜移默化的被老黄这个书虫影响，多少知道一些流派。

如今灵气复苏的征兆明显，而，所谓的系统流应该也会伴随而来。

剧情不是这么写的？

看来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请开始你的介绍。”

拽过八仙桌旁的木椅，赵亮一口大气吹走了部分灰尘，一屁股坐了下去。

他要知道，这妖灵到底是何物，而那本能让他头痛欲裂，耳畔响起杂乱声音的古籍又是何种邪祟。

赵亮吞吐着烟雾。

忽然感觉到脑子一热。

接着。

痛，大脑好像被砍斧劈砍，间歇性疼痛。

“擦，这是啥幺蛾子。”赵亮怒骂道。

“别怕，忍忍就好了。”赵亮左手掌心黄豆大小的圆点，好像手机呼吸灯一样闪烁“信息量有点多，我在打包发给你，你可以慢慢地自己消化查阅。”

打包？

赵亮不知道的是，这些日子，妖灵透过他的言行和外界环境，不断地学习当下人类社会的一切。

“我去你老母。”刚要破口大骂，赵亮反应过来，二人可以通过心神链接。

他们的思感贯通。

果然。

“啊，你报复我。”赵亮痛的翻白眼，手指夹着的香烟掉到脚下，双手抱头就要往桌面上撞。

他的头更痛了。

好像有什么强加进他的脑子内，一个个画面闪过，他完全没法捕捉，信息量巨大。

不再柔和，反而十分狂暴。

好像刚才的痛只是小儿科，他现在真想晕厥过去，可是痛感神经不断刺激他，让他，清醒地享受痛苦。

“骂人是不对的。”

赵亮跪在地上，一只手扶助脑袋，另外一只手猛烈地砸着地面。

掌骨剧痛，骨折八成跑不了了，但他别无他法，只有这样才能转移些许脑袋的痛苦。

“我可没报复你，只是我现在需要快点将信息传给你，因为我的时间不多了。”

“也可以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赵亮刚想发牢骚。

忽然脑袋开始降温，痛感如潮水缓缓褪去。

“打包发送完毕。”

“等等，你说的什么时间不多了？”

“是你，还是我和你？”

先前的痛感让他汗流浃背，地面上的浮灰沾到身上，和了稀泥，此刻的他看起来十分狼狈。

妖灵的话触动了他，时间不多可不是好事。

“我，或者我们，有区别吗？”妖灵的话耐人寻味，接着赵亮脑海再次响起声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死了，你也芭比Q，而你死了，我还可以找下一家。”

被将军了。

赵亮恨得磨牙，他真想从掌心把绿珠掏出来，然后大钢牙咀嚼五七百遍，咬碎对方。

吞咽下去，再排泄出来，这才能消除他心中些许恨意。

“我能捕捉到你波动的情绪，你现在是牙痒痒吗？你不会想咬我吧。”

赵亮翻了一个大大白眼。

半大孩子都成精了的。

对，这本身就是一个妖精。

红色画面缓缓消散，如云舒云卷。

看着如瓷器破碎的妖猫，他的心里十分痛快。

回想都是后怕，伸手抚摩脖子，伤口结痂，痕迹十分清晰，触摸后让他心凉。

诡异无疑。

庆幸的是，他从必死之中找到了生路。

“别浪了。”

缓过神来的赵亮起身。

仔细辨认，仍能看出那应该是苹果。

屋内陈设老旧，墙壁发黄，暗沉的地板上有一层浮灰附着，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立式家具，漆色包了浆，老旧的八仙桌......

这一切都在诉说着，老屋应该失去了主人，这里已经好些日子没人打扫，被人遗弃。

老屋。

客厅不足十几平方，另外还有一个房间，应该是卧室，房门紧闭。

客厅除了饭桌和木椅，还有一张供桌。

赵亮不忘狠狠踩踏两脚。

“你妹的，你挠我，我让你挠。”最后一脚下去，嘴里嘟囔道“你不眼冒蓝光吗？你再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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