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座令人一无所知的城池。

我骑着驮马，带着克雷斯到处求助。

“哪里有医生？医生！！医生在哪里？！！”

“艾车莫尔的医院在哪里？！”我骑着驮马，没头苍蝇一样一头扎到艾车莫尔的街道上。周围的艾车莫尔人纷纷避让，用一种反感的目光看着我，生怕驮马的马蹄纷乱中踩到他们的身上。

“她怎么了，年轻人？”

“她两天前被狼咬伤了，伤口一直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理。”面前的地中海对着克雷斯伸出双手。我顺势将克雷斯扶下马，接到他的怀里。

艾车莫尔并非是建设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

它周围的地形彼此起伏，坡度不大，像是海洋上的波纹在草原上翻涌。在更远的地方，更向南方的地段，波纹的坡度越来越大，挤压在一起，最后形成了沟壑纵横的丘陵。

“祝你好运，夏文德。希望艾车莫尔里能有救你小随从命的人。”

“也希望你能在苏诺找到梦中情人，保重。”

也许我不应该在一个陌生之地如此相信一个陌生人。

但除了他，我眼下似乎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眼熟。有一种第一次见到尼扎那样的既视感。

“这么严重？”地中海掀开包裹住克雷斯毛毯的一角，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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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眼她的伤势，言语之间有些诧异。

“她被咬之后只是潦草包扎过，还没有系统的处理过伤口。”

地中海拄着刚刚放在一旁的铁头棍站起身。

他看着昏迷中的克雷斯说道：“这个姑娘需要手术。”

我因他言语中的斩钉截铁而感到欣喜：“你是个医生？”

地中海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姑娘感染已经很严重了，我可以为她做手术，你要是不想她在高烧和伤痛中离世，最好跟上我。”

手术是在一间空旷的石屋内进行的。

这里是当地领主的城堡。

我在摆满火把的房间里看着地中海用被火焰炙烤过的手术刀划开克雷斯的伤口，为她放出脓血，并刮去了她伤口上的腐肉。

卡拉迪亚这样的地方，没有麻药，只有一个手绢可以帮助克雷斯抑制自己皮肉分离的痛苦。

治疗过程是痛苦的，刻骨的。但也是有效的。

克雷斯在治疗接近尾声的时候因筋疲力竭而沉沉睡去。我伴随着地中海走出沉闷燥热的房间，此时天色已经大暗，外面的艾车莫尔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白色的城墙在火光的照耀下充斥着一种别样的异域风采。

“阿斯卢姆的雪狼？这么说你们是从萨吉彻堡的北面翻过来的？”地中海一面用温热的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双手，一面问我，“萨吉彻堡的上空乌云密布，明眼的猎人都能看出来暴风雪正在那里肆虐，这么恶劣的天气，你们何必冒这个风险呢？”

我回答道：“我们是来自日瓦丁的商人，本来想赶在大雪封山之前到库吉特汗国来，没想到上山的最后一天，被饥饿的狼群袭击了。”

“饿狼……我倒是见过不少被草原狼咬伤的游牧民，不过还没有哪个人伤的像你这位小朋友这般厉害。”地中海对我道。

“你是艾车莫尔领主的随身军医？”我问地中海。地中海说：“我？算是吧，难得有位高权重的人愿意收留我。”

“我叫杰姆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曾经是一名自然科学家。”

“我叫夏文德。”我握住了杰姆斯宽厚的手掌，“谢谢你救了我随从的命。”

“随从？我还以为你们是兄妹，看上去你很重视她。”杰姆斯对我道。我开玩笑道：“的确，她对我而言就像是星期五对于鲁滨逊那样重要。”

“原谅我没有听说过这两个人的名字，他们是很出名的冒险家吗？”

我总是这样。常常忘记这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在我的家乡，他们的冒险故事算是我们老师的推荐读物。”

“看来您是一个出身高贵的人，为什么要出门来冒这种风险呢？”

卡拉迪亚落后的文明使得这里的人普遍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思想，那就是只有出身优良的贵族才有机会接受系统性的学习。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尝试向他们解释九年义务的概念。但后来也就入乡随俗了。

因为我发现这种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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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世概念能为我的人际交往提供不少的优势。

克雷斯是在手术后第三天的清晨苏醒的。

在此期间承蒙杰姆斯的帮衬，她的伤势恢复的很好。而我也得以分开身忙碌接引商队的事宜。

相比于维吉亚，库吉特汗国才是那颜亚托的大本营。他在这里的人脉很广，当我对当地负责粮草事宜的商人说明那颜亚托目前所处的困境之后，我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就搞到了5匹驮马，3头骡子，以及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人手及物资。

这只救援小队的规模完全可以独自组成一支境内自由行动的小商队了。谁又能想象到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帮助一个远在山尖上的商队解困，而且是完全不图钱财，不求回报的呢？

当然也只是口头上不求回报。

无论在哪，人情这种东西都可大可小。诚如库吉特汗国的商人们所讲，只有目光短浅的傻瓜才会对同袍的困苦坐视不管。

当克雷斯醒来的时候，我整装待发，但还没有离开。

无论是我还是克雷斯都是幸运的。她在大病初愈的朦胧中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清醒过来，第一眼还能看到一个熟悉的人，这无疑能令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安心。而对于我来讲，我当然希望克雷斯醒来就能明白我为她都做了些什么。

我当然担心她的安危，同时我也需要她铭记我的恩情。

我可不是那种不求回报的圣人。我虽然不喜欢耍小手腕，但该得到好处时，我也不会避让。

“醒了？”

克雷斯这个时候脑袋还昏昏沉沉，听到我的声音下意识的想从床上坐起来。但从伤口上传来的疼痛很快就刺激的她龇牙咧嘴。

她的状态让我回想起我刚穿越过来的那段时光。当我从伤痛中苏醒过来听到德瑞马拉先生的声音时，也是如此的彷徨不安。

“医生建议你不要乱动，静养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这是萨吉彻堡吗？”克雷斯问我。

我对她道：“萨吉彻？萨吉彻堡可没有医生能够救你。”

“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们已经翻过山脊线进入库吉特了。我们现在在草原的王国上，克雷斯。这里是艾车莫尔。”

“艾车莫尔？”克雷斯重复着这所城市的名字。

在她嘴里念叨着这座草原之城时。她的语气与眼神中充斥着诸如憧憬，好奇，紧张，以及其它各种各样复杂纠结的小情绪。我观察着她，没有想到克雷斯对这个城市的反应如此微妙。

我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在游戏里克雷斯对艾车莫尔究竟触发过什么样的小彩蛋。可她这副模样又叫我十分好奇。于是我问她：“艾车莫尔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先生。”克雷斯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纹理粗糙的白石天花板，“只是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到维吉亚王国以外的地方来。”

她说着，眼神黯淡些许。

“真是可惜没在雪峰之上看到库吉特汗国的日出。我以前老听大老爷们的朋友和吟游诗人们谈起雪峰上的日出有多么的好看。我还以为这次上山有机会亲眼看看来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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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丹？不不不，虽然那儿的女人腿都很有劲，但我可不想再从萨吉彻堡翻上去了，上次我自己一个人翻过山脊线没被狼咬死算是我运气好。”

希望不是克雷斯的索命厉鬼。

我暗自祈祷。

卡拉迪亚没有医院。医生是个奢侈的职业，只有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才能享受的起无微不至的照顾。

但在前文我就说过，克雷斯命不该绝。

当我骑着马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的时候，一个朝圣者装束的地中海拦下了我。

在我进入那座青白色的城镇的时候，正是夕阳黄昏。昏暗的阳光把丘陵的阴影拉长，躲藏在低洼的沟壑里。我一眼望过去，只能看到大片的暗影和大把的青土犬牙加错，草原上的风在丘陵之间呜咽，仿佛有什么魔鬼在那里张牙舞爪。

说罢，我甩动缰绳，向着艾车莫尔狂奔而去。

“我打算去斯瓦迪亚转一转，苏诺现在号称是整个卡拉迪亚大陆最富有的地方，听说那的女人皮肤保养的都很好，我倒是想看看传言是不是真的。”

“但愿你不会被抓起来。”我对他道，“如果我能有幸经过苏诺的话，我可不希望看到你赤身裸.体的被挂在城墙上示众。”

我问尼扎：“你还会回到库丹去？”

“斯瓦迪亚人可不像诺德人那么粗鲁，赤身裸.体可有点不太文雅，我要是被抓到，你顶多看到我的头。”尼扎对我打趣道。

他调转了马头。

我真笨。

我在日瓦丁生活了这么久，早应该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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