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好奇心如果让你再问出那种蠢问题，我很乐意研究研究你天灵盖下面的填充物。”雷绪一弹烟屁股，掸了掸身上的灰，说道：“刚才师姐说西北面有东西，你就什么也没看到？”

“那些墨燧雕撤退的方向是西北面，不过它们借着山体的掩护跑出我的视线了，你要说还有别的什么东西，除非那些石头会袭击我们，不过我不敢保证山背后有没有它们的老巢。”

“又多了一个疑点……”雷绪朝地上啐了口

“抱歉，抱歉，我不该问这个问题，”贾辉双手一举，道歉道。

“我是指和我们一样的家伙……”雷绪沉声说道。

贾辉疑道：“真的有这样的家伙？你有什么消息？”

雷绪看向西北方向，不过凭他的视力自然是一片黑暗，没有任何线索，他转头看了看贾辉，后者也是摇了摇头。

贾辉抛给雷绪一支烟，等他抽了两口，说道：“今天我看到的如果说出去，你们是不是就得灭我的口了。”

“我这边完事了，师姐你去休息吧，我们来打扫战场。”

“嗯，警醒点儿，我刚才闻到西北面还有别的什么东西，然后这些家伙就来了，我感觉这事儿可能还没完。”

“不……我只是假设……”

贾辉双手一摊，说道：“虽然不能说没有绝对的可能性，不过就算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动机呢？”

“我们在大平也是有几个不对付的家伙的。”

“几个？你这么说，得加个零吧？”贾辉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就算是挑梁子，或者是你对头找的‘片子’，但是为什么连我也袭击了？我可是比你们早得多遭殃的。”

雷绪看着贾辉说道：“这个问题……正是我想问你的，你到底卷进什么事儿了，就算是畜生，做事也不会不求目的，我原本以为它们只是在保护领地，不过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

“我在‘长安’可一直规矩得很，从来就没动过谁的杆子，况且就我这样的，谁能让我招惹。”

“长安？谁还在用这个叫法，不早改‘寿安’了么？多看看电视吧。”

“习惯了，我们家是当初‘新世界’的移民，那时候谁也不知道这个叫‘长安’的地方会成为‘新世界’的首都，也没人料到生命树世界真的会实现。”

“废话少说，问你正事儿呢，你这单子是怎么回事。”

“你说矿场那单子？有人出了码子要买个坐标，单子轮到我手上了，就这么回事儿啊。”

“就这么回事儿？码子给了多少？”

“定书两百，完本八百。”

“一千？到你手的码子？就买个坐标？怎么首都的老掮都是做慈善的？”

“老掮吃三，行规啊。”

雷绪忍着脾气，说道：“也就是说，他妈一件快千五大圆的码子，就为了他妈一个坐标的情报，你他妈的一个人就敢给干了？是他妈大圆吧，你们首都不是用手纸来付的账吧？！”

贾辉一脸疑惑，说道：“你干嘛那么激动？有问题么？好歹是豹君的矿场，这个码子挺合理的啊。”

饶是雷绪自认吃过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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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每次听到这种对别人来说“相当合理”的与第一层截然不同的行业报价，雷绪都会发自内心的对万仕通所说的“毕竟从性价比出发，找你们办事成本一直都不算太高”的话有更高层次的认识。

雷绪长长叹了口气，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就算作为首都的第二层，或者用比较流行的叫法来说“第一天寿安”，这样地方的税率也远远高过第一层“泥巴大平”，更别提那高昂的物价和繁琐的律法了，每个树层的存在自有它们存在的合理性，这样的事实也不可能因为个别人的一点怨气就会有所改变。

雷绪重新点了一支烟，定了定情绪，说道：“先不管你说合理不合理的事，这件码子好歹也是有人得利有人失利的，你就从来没考虑过会有夺竿子之类的麻烦？”

“这样的码子还轮不到‘糙片子’来搅合吧，生意上的事，最多就是两头卖情报而已，要真的有人‘漏渣子’给豹君，矿场的人一早就赶我走了，我根本不会有机会。”

“你倒还知道豹君会对付你？”

“最坏的结果他们也不会怎么动我，毕竟我的勋章也不是白拿的，动老兵性命的事……”

雷绪喷了一口烟接口道：“动老兵性命的事，往大了炒就是第四层和第五层神君之间的问题了是吧，你这钢丝走得还挺稳当的嘛。”

贾辉点头道：“这些年好不容易太平点，除开不太见得了人的糙活儿，老掮们都不会做太出格的事儿，毕竟有专门收糙码子的地方，没必要……”

“你说的专门收糙码子的地方，就是泥巴大平没错吧？”

贾辉见雷绪表情不善，声音有些发虚：“呃……事实就是……这样。”

雷绪沉默了一会儿，没再说话。和贾辉的这段对话里大家都有意回避了一个小概率却更可怕的可能性，那就是万一这些“神君”们之间如果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那么一个正义且具有号召性的檄文内容总需要一些倒霉鬼的铺垫。

深夜的哨站随着雷绪的沉默越发寂静，虽然那个可怕的可能性发生的概率真就如同逛街被陨石砸中脑袋的概率一样微小，但是光是思考这样的问题，也会让笼罩在未知阴影下的人如同在狂风暴雨的大海中抱着一块舢板接受无数雷电疯狂地洗礼一般，在生与死的幻想中不断挣扎。

“嘶……呼……”默默抽完了烟的雷绪一甩烟头，用力踩了踩，说道：“打扫战场，然后你值晚上第一班，我第二班，师姐需要休息，天亮之后咱们进矿场。”

…………

（本章完）

.

就在东方希慢慢褪去一身羽装的时候，这场没来由的荒野杀戮随着雷绪最后的一枪画上了休止符。

贾辉笑了笑，说道：“说真的，我有些好奇，她……真的什么都能变么？夜潮生物呢？”

雷绪看着天，说道：“夜潮生物？你不如让她变个坦克吧？想象力会不会太丰富了一点，变那种东西是嫌命长了？”

“确实……按理说墨燧雕并不是会成群结队活动的家伙，它们也不存在什么地区领袖的概念，不知道为什么会袭击我，现在连你们也遭殃了。”

“除非有人能指挥那些家伙……”

“指挥墨燧雕？那些家伙桀骜不驯，从来没听说有谁能驯服它们的，更别说是那个数量了，而且……与其花这个力气，找‘糙片子’干掉我们岂不是更简单？”

雷绪吐了个烟圈，说道：“你等不了的话现在灭也行啊。”

“知道了。”

贾辉这时候很识趣的做起了透明人，他靠着越野车一言不发点上了一支烟，平复一下因为战斗沸腾的肾上腺素。这时候他要是像个傻瓜似的来上一句“我告诉过你们别来淌这趟混水”，估计东方希刚从腹部拔下来那挂着残破脏器的墨燧雕尸体立刻会糊上自己的面门。

“师姐你的伤怎么样？”刚处理完东方希右臂缝合的雷绪看着师姐血肉模糊的腹部，关切地问道。

刚才还火爆异常的哨站现在忽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将死的墨燧雕的悲鸣和零零星星补枪的声音。

东方希的左手这时不再是人类的样子，而是如同软体动物或者像是水母的触手似的东西，这些“触手”深入她自己的腹部似乎也在处理着伤口。

“没大问题，没伤到脏器，这些家伙似乎知道腹部是它们自己的弱点，抓到机会就攻击那里，所以我加厚了鳞羽的防御，它们的爪子嵌得不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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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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