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目相对，萧祁墨气得肺泡都要炸了，却又不得不佩服她的聪慧与勇敢，尤其此时此刻，毫不避讳跟他对视的她，宛若怒放的曼珠沙华，眸底都闪着星星，真是美地不要不要的。

“哼~”

他们到底谁更不要脸？

萧祁墨的话一出，不止桑晚晚，周边跟身后侧听到的人全都惊呆了，然后，齐刷刷的目光就汇集了过来。

“啊？”

“王爷，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

虚伪！

是有多不情愿、多不待见他？

萧祁墨一怔，一阵窸窣的小碎步的响动传来。

惊叫了一声，桑晚晚也有些想掏耳朵：“胭脂水粉吗？五箱？”

她没幻听吧？

“还要本王再说一遍？”

下意识地摇头，桑晚晚还在半怔愣中：

“王爷，你要这么多胭脂水粉干什么？这东西虽不比食物容易坏，但时间长了也是会过期，我的意思是也不能用了——”

他到底懂不懂？

买这么多，还买最便宜的，他是想干嘛？

桑晚晚还没想通，一张冷峻的脸庞突然瞳孔里放大：

“给某人准备嫁妆啊。又便宜又大箱，抬出去可以多充门面，还能用上个十年八年，你觉得本王这个主意如何？”

麻蛋！

这是要给她准备的？

这个不要脸的坑货！

抠死算了！

知道萧祁墨这是心气不顺，故意要让她不痛快了，桑晚晚心里也蹭蹭地冒火，转念一想，嫁不嫁妆的不提，这是照顾她店里的生意，她生个毛气？

呵呵一笑，她就道：“王爷想的可真周到，送人不行、连嫁妆都一并置办了？”

尼玛！

混球，她是挖他祖坟了杀他爱妾了，这么迫不及待送她走？

冷眸一沉，桑晚晚对眼前的男人也不抱希望了，刚刚试衣间里，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或许自己还能再挣扎挣扎的。

一丝几不可见的失落一闪而逝，侧身，桑晚晚就从柜台上拿了一个小瓷瓶过来：

“俗话说‘好事成双’，王爷这么讲究，五箱怎么成，六六大顺，怎么也得凑个双数不是？这么小的瓶子一箱百瓶，也不过而而……”

指了指一边小厮一直捧着的一件厚重大氅，桑晚晚道：

“对了，听说里夷冬季有几个月格外酷寒，正巧我店里还有件狐狸毛的大氅，现在也算是反季销售，我也不要你黄金了，一百两白银，正巧跟这胭脂水粉一个价，王爷一并收了正好添一箱如何？”

“如果王爷觉得六箱还不够门面的话，我店里便宜的东西还不少，再不行，我帮王爷定制几箱护手霜、防晒隔离霜？”

“听说里夷酷冬夏就是两个极端，应该都能用地到，肯定不会落人口实、更不会浪费的。”

“王爷放心，不会多收你价钱的，全部按最便宜的胭脂水粉收，一箱，一百两？”

“当然，王爷要是买的很多的话，比如几十箱几百箱，让我给你打个九九折，我也是愿意的。”

“或者，如果王爷这还不够门面的话，我真的不介意王爷再多添几箱金银珠宝，我不嫌俗，金首饰最好，金定子也成，再不济，粮食草药也可以啊。”

……

想着白给的东西，不要白不要，桑晚晚摆着手指，说得是唾沫横飞，却没注意到某人的脸色已经阴地能直接滴出水了：

这女人还没改嫁呢，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

金银不行，连粮草弹药的主意都打上了？

“王爷，你准备要多少？我店里的，一百两一箱，要多少我给你装多少，管够。”

说话间，桑晚晚已经对着他摊开了小手，意思不言而喻:先给钱吧！

“冷风！”

低吼一声，转身，萧祁墨寒着一张脸大步离去。

“皇兄？”

此时已经深刻反省过的萧靖允脸色又跟着变了几变，只觉得乌云压顶，拍了下脑门，抬脚也跟着追了出去。

走了？

几个意思？

身后，桑晚晚愣愣地望着门口，有些不太确定：又生气了？谁又惹到他了？

原地团团转着，冷风更窘：王爷刚刚那是什么意思？是让他跟上还是让他付钱啊？

第一次，他看不懂自家主子了。

想起刚刚的擅做主张，冷风急得额头一阵都冒了汗。

最后，转了两圈，脑子一热，他直接掏出了两张六百的银票拍到了柜台桌上，然后掉头就跑了出去，留下一众人再度大眼瞪小眼。

……

出了店铺，萧祁墨气得差点没把马车直接给拆了，没让萧靖允上车，也没去看什么汗血宝马，沉着一张脸，他直接打道回府了。

这天晚上收工回到桑府，一如往昔，桑晚晚先去陪爹娘说了话，而后又跟几个丫鬟关门开会。

“小姐，您真的不打算回去？王爷这会儿估计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是啊，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王爷万一真追究起来可怎么办？会不会迁怒老爷夫人？要是我们现在回去，之前的事儿说不定就这么翻过去了。”

“是啊，我也觉得宜早不宜迟。”

“嗯，我们回去吧！”

……

几个丫鬟讨论地热火朝天，拖着下巴，桑晚晚满脑子却都是某人甩手离开福运楼的画面：他那是被气走的咩？

又不是她触他眉头，也不是她要给他戴那啥的，干嘛又冲她来？

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人。

微微一怔，桑晚晚唇角的笑意却越发深了：“王爷谬赞，小女子怎么能跟王爷相提并论？”

突然想到什么地，心底不受控制地就拱起了一道火。

抿了抿唇，萧祁墨的脸更黑了。

“不是要为我服务吗？把你们店里最便宜的……胭脂水粉、笔墨香囊地，给我装五箱。”

狠狠睨了某人一眼，萧祁墨幽幽道：“脸皮是城墙砌的？”

然后，某人已经颠颠地冲到了他的眼前，那一脸的笑靥如花，仿佛刚刚的一切纯粹都是他的错觉。

她这倒霉催的。

柜台前止步，萧祁墨一侧眸，进入眼底地便是一个蜗牛般的拖沓身影，隔着三丈远，小肩膀垮着，一张小脸扭曲着，五官也皱成了一团，要多丑有多丑。

只是——

“……”

这女人！

伶牙俐齿，巧舌如簧。

总有一天，他要拔光她口里这排洁白漂亮却不老实的小牙，还有那不听话的小舌，让她再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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