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这下完全打开了。

白色长袖衬衫打底，黑白拼色的针织马甲，浅灰色半身百褶裙在衬衫的遮掩下只露出一檐裙摆，脚底踩着黑色厚底鞋，匀称的小腿被白色及膝棉袜裹住。

林夕可正站在门外朝里面吐着舌头。

“夕可，下次来办公室记得提前和诺玛申请。”昂热扭过头，微笑着对门外说。

这丫头对校长完全没有敬意，就好像校长跟她是很熟的朋友。

“哈哈哈，这倒是不必担心，你哥哥很老实。”昂热脸上的皱纹都柔和起来，看得出来这老家伙很开心，“我刚好要为他讲解选课并介绍导师。”

“您见过我的父母？”林锡明有些惊讶。

“因为某些事情有过一面之缘。”昂热低声说。

“感谢校长厚爱。”林锡明苦笑。希望下次不要再塞活过来了，他在心里说。

“不过十多年真是一晃眼啊，我记得那时你还在林曦和怀里哇哇大哭呢。”昂热把手搭在他肩上，银灰色的眸子朝二楼的小窗外看去。

“这些就不必劳烦您了，全都交给我吧！”林夕可甩了个wink给校长，“保证把他送达宿舍。”

“那就麻烦你了。”昂热仍是笑呵呵的。

“听到咯？走啦！”林夕可挽着林锡明的胳膊把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对校长说：“昂热大叔，还记得出发之前我们的赌局吗？”

“当然，愿赌服输，我一会儿就让诺玛打到你的账上。”昂热从茶桌上拿起烟斗，“带你哥哥好好逛逛校园吧，我相信他会喜欢上这里的。”

“收到！”林夕可敬了个礼。

在被强行拉出办公室之前，林锡明还听到了校长的最后一句话，“记得选我的‘龙与隐秘史’，课上的内容对你有用。”

............

昂热点燃了烟斗，他吸了一口，吐出白雾。

“他们已经走了，进来吧。”他说。

门被稍微推开一点，影子投在门前的地板上。

“在这里就好，有人来方便我跑。”门外的人说。

“我和他的谈话你都听到了吧。”昂热靠在椅子边也不坐下，只是眼神飘忽地望着某处。

“从校董聊到他爹娘，我都听着呢。”

“你怎么看他？”昂热问。

“只是瞄一眼再听几句对话还不足以判断一个人。”影子双手抱胸背靠门框边，“可他考虑得很多非常谨慎不像这个年龄的人，说话的时候却轻飘飘的听不出稳重。”

“像是一个途径陌地的过客。”昂热端着烟斗说。

“校长，您怀疑他是龙类？”

“过去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刚刚复生的龙王以人类的姿态出现，他们往往并不知道自己是一条龙，和人类的孩子一样需要学习需要适应这个世界。”昂热低声说，“校董们对他既期待又害怕，卡塞尔可能为自己找来了一枚炸弹。”

“您还骗他说校董会对他评价很高。”

“我不可能对他说学院要把他当作高危目标严加管控，年轻人总需要一点鼓励，身为教育家我得明白这些道理。”昂热摇摇头。

门外的人叹了口气，“恐怕他已经从您的言行里猜到了。”

“所以我找到了你，你得帮我打打掩护。”昂热呵呵一笑。

“我尽力而为。”话虽如此，门外的人说起来却垂头丧气的。

“他的血统暂定为S级，伪装的身份血统是B级。”

“不高不低，既能混得不错也不会引起注目。”

“就是这个目的。”昂热说，“3E考试对他来说没有意义，而我又需要他保持低调。”

“灰色名单的事，是真的吗？”

“当然，这种事情可没法撒谎。”昂热耸肩。

“所以那个尼伯龙根的背后，真的藏着一只初代种？”门外的人语气逐渐激动起来。

昂热沉默着，他抽了一口烟斗。

“七年了，我知道你还没有忘记那场悲剧。”过了一阵，他轻声说，“可初代种不一定就是他，还有其他三种可能或者更多。”

“我会帮那小子的。”影子从门框边离开，站直了身子。

“如果出了什么事，联系我。”昂热放下烟斗，坐回到办公桌前。

“是，校长再见。”

脚步声。

地板上的黑影慢慢变小，最后消失。

“掌控高阶言灵的死侍，精神控制类的言灵。”昂热仰倒在椅背上自言自语起来。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旧照片，那上面是他和一位亚裔学生的合照。学生眉宇锋利，面庞坚毅，虽然还带着一点稚嫩却已有一副领袖的气质。

“是时候回东京一趟了。”他抚摸着照片上的脸低声说。

“怎么不合适？你已经用出色的表现证明了你的能力，你可能还不知道自己在校董们那里的评价有多高！”昂热一边微笑一边大力地拍着他的后背。

“原来是这样。”林锡明点头。

虚掩着的办公室门吱呀响了一下。

“看看现在几点了！曼斯教授还拖堂了十多分钟呢！”林夕可掏出手机在林锡明的眼前晃了晃，“这不是担心你闯了什么祸在被校长教训，赶紧来看看情况啊。”

快四点半了，林锡明都没意识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昂热大叔，所以我哥有闯祸吗？”林夕可笑嘻嘻地问昂热。

印象里似乎确实有一位银发老人喊他锡明，太久以前了，他记不清了。

一角松叶悄悄地伸进了屋里，几只蓝松鸦停在窗台前啄着什么。

“假设，我是说假设，假设我接受了这个任务，会有哪些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林锡明扭头望向昂热。

“我，以及所有的校董，他们有权查阅灰色名单上的任何档案。”昂热就那样保持着姿势站在了林锡明的身旁，“若是我出了什么意外，你可以通过诺玛联系他们中的任何一位。”

“这合适吗？”林锡明愣了，“校长您三思啊！”

林锡明低头沉默着，似乎在思考什么。

“谨慎的年轻人，我越来越中意你了！”昂热笑得更开心了，“不久之后我大概还会邀请你来喝下午茶。”

“下次一定记得！”她蹦蹦跳跳地进了办公室。

“你下午不是有课吗？怎么过来了？”林锡明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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