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珺瑶看着两人之间差不多一拳的距离，以及他虚搭在自己肩膀的手，心中无声叹气。

她往东方白身边凑了凑，几乎贴在他身上，两人依偎着。

“不疼了。殿下，如果你感觉疼的话，也可以跟我说。”

男人皱眉，揽着沈珺瑶的手臂放开些，“现下呢？”

但她也只是在心中想，还是怂，不敢。

两人到了进宫时的那条宫墙，宫墙两侧的灯笼已经点亮。

沈珺瑶僵硬扯动唇角，他哪次发病不是这么说。

无事无事，鬼才无事呢！

自那之后，她不会小看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殿下。”沈珺瑶打量着东方白的面色，用着商量轻哄的语气，“您先放开臣妾些，臣妾有带着罗厄丹，您先吃两颗压一压痛。”

自上而下，由近至远，点点如萤火，于黑夜中铺出一条光彩温暖的长路。

雪还在下，依旧很小，落在地上，薄薄一层。

“殿下，你回头看。”沈珺瑶拽着东方白的衣襟，眸中欢喜晶莹，“只有我们二人。”

东方白沉寂冷漠的面容微微动了下，回身看去。

雪上留下了他们走过的脚印，一大一小，距离很近。

宫中不是没有下过雪，宫中的冬天极冷，沁骨的冰寒。

母妃是什么模样，他已不记得，自有记忆开始，便只有他一人。

雪上也只会留下走到一半的一双脚印，因为太无趣且无意义。

“喜欢冬天吗？”他伸手接下雪花。

纷飞飘扬的雪花，若是染上红色，应也是极美的。

与这宫墙，也极为相称。

沈珺瑶仰头。

雪下大了，大片大片如鹅毛，落在眉心，带来丝丝凉。

“喜欢啊，等到明日清晨，许是可以在琉璃殿前堆雪人。疆域很少下雪，下雪也都很小，堆不起来。”

“堆雪人。”

东方白脑中想象出，她在堆雪人时的欢喜模样，面容带出微不可查的笑，身体上的疼痛都减缓许多。

“对啊，殿下喜欢吗？”沈珺瑶尽可能转移他的注意力，她想如果多在意其他的事情，或许能够暂时忽视身体上的不舒服。

他的身体会强盛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力道极大且毫无收敛。

她这话不是假的，是真疼。

发病的东方白不会控制自己的力道，他觉得与往日相同的力道，于她，却是重了好几倍。

可能他觉得与女子说这些，有违他男子的自尊。

有时候沈珺瑶都想用力摇晃他，大声说，没事的，疼是可以说出的，男子女子都可以说。

她不会告诉任何人，不会折了他王爷的威严。

“可是殿下，我疼，胳膊疼。”

东方白冷酷的面容微动，瞳孔中映着小小的人，“本王无事，不必担心。”

同时伴随着疼痛。

东方白从未说过自己很痛或者什么，他最多说身体某一处不舒服。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沈珺瑶发现，东方白发病时，内心的杀意会无限膨胀。

沈珺瑶没有亲身感受过，一开始对他说的不舒服没什么概念，直到某一次，她一个没注意。

东方白痛到用匕首割割破了自己的手臂，极深的口子，血流了满床。

“嗯。”

沈珺瑶类似的话说过很多，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嗯，也每次都没听他说过自己不舒服或者是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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