瑗娘给春晓使了个眼色，春晓点点头，就跑了出去。

“不用奴婢再多说了吧？”瑗娘皱着眉头，小心扶着她。

萧昧染沉默一会，道，“若真是如此，那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萧昧染愣住。

“还是给王妃娘娘开几副安胎药，刚刚娘娘情绪波动太大，对胎儿影响不好。”医师絮絮叨叨，一转身也看见了秦谨瑜，急忙又跪下，“见过王爷......”

秦谨瑜道，“你先下去。”

春晓吓得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您怎么了？要不要奴婢叫医师来给您瞧瞧？”

萧昧染吐得昏天黑地的，根本顾不上春晓。

见萧昧染呆滞，春晓忍不住上去关切道，“王妃......”

一旁的瑗娘也将手洗干净，劝解道，“王妃娘娘，王爷这么做一定有他的苦衷。您千万不要因为此事跟王爷闹别扭。有什么事该是好好沟通才好。”

“是。”

看着秦谨瑜走近，萧昧染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反唇相讥道，“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这个节骨眼来个孩子不好弄吧？你要是需要，我可以把这个孩子流掉......”

“说什么呢！不许胡说八道！”秦谨瑜少见地在萧昧染面前发了火。

萧昧染也不惧他，眼睛里的嘲讽意味更加浓郁，“原来你的对不起是指要进来一个妃妾，为何不同我直说？”

秦谨瑜坐下来，神色晦暗，“染染，你要我如何同你直说？”

“这不简单？直接跟我讲你心悦姜婉儿，要娶她进门就是了。或许，我还能心胸宽阔些，连同这个正妃位子也让给她。”

“这样，你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本王的嫡子，你也愿意？”秦谨瑜被她讽刺的恼起来，气冲冲地顺着她的话就说。

萧昧染也气昏了脑壳，道，“这个孩子本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

“那你想如何。”秦谨瑜揉了揉额头，“姜太诚为了拴住我，保住他和他一家子，费尽心思的要我娶姜婉儿，我又不能真正做那个过河拆桥的人......”

“你现在不过河拆桥，只是因为姜尚书对你还有用罢了。”萧昧染笑，冷冷的，一语中的。

秦谨瑜真正冷了脸，甩袖离去，“随你怎么想，姜婉儿肯定是要进门的，这件事不容置疑。”

萧昧染慢慢俯在桌子上，泪从眼角扑啦啦地掉落。

这边秦谨瑜怒气冲冲地回到书房。

“我听她怀孕我有多高兴，为什么要这么对本王说话！”秦谨瑜双手撑着桌子，气的都红了眼眶，“还说什么流掉孩子，不做正妃！怎么能这么胡说八道！本王要她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说话带刺！”

怀行也没见过他如此生气，支支吾吾猜测道，“王妃认为您只会爱她一个的，可您现在说娶姜姑娘就娶......许是吃了醋了，所以说话很难听。”

“我根本就不喜欢姜婉儿！”秦谨瑜想不明白，“她吃的哪门子醋！而且这世上有那个男子不三妻四妾的，她这么生气做什么。”

“王爷，寻常人家纳妾都是要经过当家主母的同意的，退一步讲也是要跟当家主母商量的。您这闷声不吭的，属下要是王妃，属下也不高兴。”

秦谨瑜拿起砚台作势要打他。

怀行赶紧护住脸。

想了想，秦谨瑜慢慢放下砚台，“你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

明日，明日再做补偿吧。他想。

萧昧染揉面团的手一顿。

萧昧染稍稍缓过来一点，摁住春晓，摇了摇头，“不必，不必叫迎春告诉他。”

“王妃！”瑗娘气急，“这不是您闹脾气的时候，奴婢斗胆问您，月信多久没来了？”

......

医师把过脉，大喜，跪下道贺，“恭喜娘娘，贺喜娘娘！王妃娘娘有喜了，已经一月有余！”

萧昧染坐在桌子边，一抬头，恰巧看到呆愣在门口的秦谨瑜。

瑗娘急忙上前扶住萧昧染，吩咐春晓道，“赶紧叫医师来给王妃看看！让迎春去告诉王爷，快些回府，王妃娘娘身子不适！”

“我知道了。”萧昧染摆摆手，让瑗娘闭了嘴，她由春晓扶着，缓缓走出厨房，走到门口，突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扶住门框就弯下腰来干呕。

春晓担心地看着她，“王妃，您没事吧？”

她像是没有听见春晓说话一样，“答应赐婚......意思是，是秦谨瑜向皇上求娶姜婉儿。”萧昧染转头看向春晓，捏着面团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向春晓求证般问道，“是吗？”

嘉亲王秦谨言沉溺女色，荒淫无度，加之加害御亲王的事终于水落石出，皇上大怒，责令嘉亲王禁足三月，闭门思过，无圣令不得入宫觐见。为宽慰御亲王，皇上答应赐婚，不日，姜尚书之女姜婉儿将作为侧妃入门。

春晓低下头，“......是。”

极力稳住心神，萧昧染洗干净手，看着水盆里隐隐约约的自己，她突然觉得好笑。她居然真的在一点点相信他，可是这种信任在生在帝王家的他看来又是多么可笑。

“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王妃，再怎么样这都是皇室的孩子！而且您这一胎可是几位王爷里的头一个！太后娘娘知道准高兴！”

看着瑗娘逐渐欣喜，萧昧染冷笑，却没出声驳斥，她得冷静，不能跟他们撕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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