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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文我:生长痛

  • 作者:听梧意
  • 类型:综合其他
  • 更新时间:2022-02-26 04:02:43
  • 章节字数:21688字

我去年入职,给刘耀文当助理,这个十六岁的孩子从十二三岁开始每天在教室里练舞练的天昏地暗;他是在会议室里研读剧本的小演员,是大舞台上发光的未来巨星;也是手握笔杆的学生,穿上校服也只是普通的男孩,会成为别人多看两眼的存在。

可这样在我看来足够闪耀的他,在混杂的大染缸里也仅是一叶扁舟载浮载沉,无力与之抗衡;我来不及多看他两眼,又手忙脚乱的下坠,我们都丢失了自己的眼泪。上综艺被剪镜头,表演时被主办方关麦,用违约金要挟他假唱,走红毯永远是最后几个,嘉宾合照他总是被挤到后排,摔倒也没人在意。

我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每到这个时候,刘耀文会在睡梦中突然惊醒,嘴巴瘪瘪的要我给他揉腿,等我的手覆在他的膝盖,才发现他吧唧两下之后又睡过去,到底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

给他把外套穿上,对刘耀文我一直都是事无巨细,病了喂药,冷了添衣。他的父母住在很远的地方,所以我和他的经纪人便承担起照顾他的责任。

我今年也才二十三岁。

他叫,姐姐姐姐,你怎么才回来。

我小跑过去,刘耀文坐在落地窗前,汗滴落在黑色的无袖T恤,来不及擦干,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他的手臂的线条十分漂亮。我不由自主地看向他湿透的下摆,隐约勾勒出小腹朦胧的清劲笔触。

“他们说你不出众,但我只看得到你。”

01

02

熄灯后的大巴车上寂静无声,刘耀文躺在我的臂弯,脸埋进我的外套,淡淡地嗅着我身上果木洗衣液的香,轻声说怕。

我握住他微微颤抖的手,感受着他的体温,回以柔软的力量。我说,不怕不怕,我在这里。

刘耀文安静了,我想他是适应了黑暗的周遭,想轻轻收回手,却被他疾迅地反握住。他的半张脸都藏在衣服下面,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像小鹿一样澄澈的眩目漆黑。

“姐姐,我怕黑。”

雨落灯前,刘耀文扬着头,微弱的光敛入他眼底,竟然也盛放。他看着我,害怕的情绪得到些许排解,当下就作愉悦的姿态,“下雨了哎。”

手上的温度转凉,刘耀文一骨碌爬起来,在窗上哈了口气,水汽便立即聚起来。他一笔一划的写着,写的是我的名字,随即握住我的手,在掌心认真地写下他的名字,然后小心地用他的大手包裹住我,冲我眨了眨眼,从嘴里呵出暖意。

他的眼神邀功一般,可我在意着过道右侧的摄影师停了鼾声,我看他有醒来的迹象,连忙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刘耀文的手在半空中停滞了几秒,喉咙轻轻发出一声低噎,眼睫缓缓的扑落下来,眼下凝着挥不去的阴影。他转向另一边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生气了。

我向他求和,借着灯下有一丝光明的意思,突然地同他对视。“耀文,还睡吗?”

他好像很爱赌气,垂着眼看看自己的鞋尖,等我靠近,等我不动声色的轻易进入他的小世界。我拍拍他的肩膀,摸出一颗硬糖,彩色的糖衣折射出光彩,晃眼的海市蜃楼映入眼底,倒是有些憧憬的辉煌。

刘耀文愣了几秒钟,偏过头说不要。

我悄悄在座位下牵住他的手,他咧着心满意足的笑,像得到糖果的孩子,餍足地把我的手紧紧握住不肯松。

夜很深了。

我说,耀文,睡吧。

雨停了,月色空濛濛地照在少年熟睡的脸,路灯下的柔光淡淡的,勾起异乡人淡淡的惆怅。

这几年来辗转浮沉,早就该习惯四海为家。

他靠在我肩膀。

03

茫然笼罩在头顶的那些日子里,刘耀文发了狠的练习,汗湿了衣服是常有的事。我劝他向前看,少年拥有潜力无限,可他只是一遍遍的重复,无论老师勉励训诫都垂着头,而我不管他做好与否,都为他鼓掌叫好。休息时他在我旁边席地而坐,年轻的血液流淌着,所有的灿烂不过他的一句,你是我枯燥日子里唯一的希望。

日常训练结束后,刘耀文撑着做完一组波比跳,感觉自己热得像个火炉。我低着头复习考研资料,随手把汗巾递给他,他垂眸接过,整个人散发出的热浪掩过了室内空调的低气温。他低低唤着我,姐姐。

我也终于发现不对劲,伸手摸摸他的脸颊,烫的吓人。

他总是这样,明明很累了也不说,课间休息也看不见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蹲在角落,捏扁的矿泉水瓶丢在脚边,汗如雨下。

这次也一样的固执,不肯让别人看到他的柔软伤痛,刻骨铭心。

扶他坐到沙发上,用手试过他额头的温度后,我的脸色变了变,喉咙突然有些干涩,很艰难的发声:“耀文,你发烧了。”

刘耀文整个人陷进沙发里,手指蜷起搭在后颈,一片滚烫。我慌乱的找到体温计,他带着疲倦合眼,我连忙让他自己塞好在腋下,手轻轻覆在他额头,试图用自己的温度化开他的灼热。

我撑起他的全部重量,喂他喝完药,他苦的团皱着眉,又稀里糊涂的睡下,公司晚上大门落了锁,我只能蹲在他的身旁看他辗转反侧,泪意徘徊。

夜里刘耀文醒来,我已经趴在他身旁睡去,他用小指为我刮去眼泪,我惊醒过来下意识勾住他手指。他一手包住我,另一只手不自觉的握拳,随后伸过来揉揉我的发顶。

他的嗓音含混着病中的沙哑,鼻音很重,“没事了,姐姐。”

04

病好之后刘耀文又马不停蹄的投入到训练中,外务很少,每个舞台给了他充足的时间准备。

一个动作他重复几百遍,只为呈现效果达到最好。他在练习室里打地铺,只睡四五个小时,黑青的眼圈是他的勋章,是他的问心无愧。

自从上一个舞台小小的出圈了一下,他的事业逐渐有了点起色,而我这时恰好要与他暂别——我不再骑着小电驴送他上下学,不用再听刘耀文把我介绍给他朋友的那一声姐姐,然后任他一一欠身接过的情书让我嫉妒的发狂。

准备考研上岸忙得天昏地暗,我不能时时刻刻陪伴着他了,无数次呓语着刘耀文的名字,会因为梦里弄丢了他哭湿枕头。

我所愿的各自安好在每个夜里硌着神经,或许是因为不再被需要,一下子产生的空虚感哽在心头,绕过脊背漫过胸口,泪水浇灌的终会长大。

我需要他。

回归岗位的那天,刘耀文站在一棵青青的老树下,在无人的角落他给了我一个拥抱,我的手指抚过他的每一根脊骨,想抚平他微弓的、消瘦的脊梁,然后纪念他的每一寸肌肤骨血,烙在心尖的一点红。

他身上有种清苦的味道,当夏风流淌在燥意的空气里逐渐明晰,刺激着我所有的感官。

眼泪太苦,我不想哭。

刘耀文埋在我的颈窝,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留给他喘息的时间。我们把思念融进拥抱,他抱的我都痛。

他念起那个令我憎恶的称呼,偏偏那张脸上的神情真挚、孩子般单纯善良,“姐姐,”

刘耀文努力沉着一口气“你终于回来了。”

沉默蔓延在空气中,彼此心照不宣的没有讲话。他擅长等待,等待以漫长形式出现的眷恋,等待这个长达世纪的拥抱带来的蝴蝶效应——我们都能更近一步,保留这个缱绻的、意味不明的对视。

总是自洽默契的越界再收回,像一只无形的手,相交后相离,伸出却又无法触碰的距离,是浅尝辄止也是食髓之味。

刘耀文后退几步,又是短暂的沉默以对。他注视着我,视线突然有些焦灼,随着浅浅的呼吸落在吹不散的夏天里。

“姐姐,你头发乱了。”

05

一路上顾着寒暄,他说一切都好。

刘耀文不着痕迹的用身体护住我,让我走在他的里侧。他替我挡住片刻的天光挥洒,恍惚间竟以为,离开的几天错失了他的成长。

“小小的小孩,没有哭哦。”

变声期到尾声的沙哑低沉让刘耀文听起来更像个大人,我扯着衣角,真切的感受到他细细回味后的无所适从。他就在前面摇摇晃晃的走,像刚刚孵出来的企鹅,笨拙又认真的学步。

他垂眸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扬眉看去是他锐利的下颌线,柔软的唇瓣抿起一个不怎么好看的弧度。我什么都没说,伸手勾了勾他的小拇指,勉强安抚。我又如何不知道刘耀文骨子里是个内向的小孩,经纪人教他沉默是金,而我希望他能畅所欲言。他从来都不爱笑,待人接物都有种生人勿近的淡漠。

即便我知道他从不冷漠。

又是冗长的沉默,刘耀文抬眼看着我,眼底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

“姐姐……”

“嗯?”

“我好羡慕宋亚轩儿。”他低低的垂着头,悄悄避开我探究的目光,看起来不止是一点儿失落,不一会儿就没了声息。

宋亚轩是我们公司的歌手,大家都夸他是个漂亮的广东仔,唇红齿白的,任谁看了都喜欢。宋亚轩比刘耀文大些,出名也早,上个月凭借《兰花草》的舞台出圈,公司的好多资源都砸在了他身上。

“好多人为他鼓掌呢。”刘耀文往前迈出两大步,声音轻飘飘的卷进我耳畔。他遥遥走在前面,步调很慢,风掀起他的衣摆,蝴蝶骨的轮廓微微拱起很单薄,再不由自主地瑟缩几下。

我赶上他的步伐,抿了抿嘴,突然发现自己无法给予他回应。

那就沉默吧,人言可畏。

回到训练室,刘耀文专注地听着demo,接下来的舞台很重要,他想尽全力把它完成到最好,不如说是对于每个舞台他都倾尽心力。他拿起话筒,而我坐在角落,空间里瞬间显得有些逼仄。印象里他很少唱情歌,永远选择的都是炸场的rap,此刻他唱着,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神缱绻,我试图捕捉野性里的一抹柔情,然而他并没有丝毫的遮掩——盯着我,像猎豹看向猎物的神情。

心跳漏停了几个节拍,他的气息浪一般涌向我,恍惚的瞬间,我对上他深情的眼,稍纵即逝。我撩发遮住泛红的耳尖,从而错过他悄然爬上脸颊的红晕。

一曲结束,刘耀文的眉目染上快意,他说过自己属于舞台。我为他鼓掌,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他向我走来,唇边弯作一丝难掩的欣喜,下一秒却猛然吃痛倒下,我手忙脚乱的伸手去扶。

刘耀文皱着眉,手心里汗津津的,额头沁着细汗。他抱住自己的右膝,拦住我的双手,我急得快要哭出来,实则他经历的每次生长痛我都束手无策,只能给他揉揉膝盖,安慰自己罢了。

他眉头紧锁着,闭起眼默默承受着,默默地跟随疼痛找到间隙喘息着。

“没、没事。”

他握着我的手不自觉的紧了,我连忙回应他,希望能替他分担些什么,可是我明明知道,不能替他承受任何痛楚,尽管如此,我的心里仍然压着千钧,来自心口的痛楚不比他少半点。

刘耀文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尽数淹没在他的违心的懦弱里,“我想你。”

天地间剩下耳边他隐忍的呻吟声,我想祈求上天,将他身上的所有疼痛和苦难转移,我替他受。刘耀文贴近我,满是劫后余生的疲惫,他笑了。“你走的那几天都没有人给我揉腿了。”

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委屈地,“姐姐,我疼。”

心下软了几分,我拨开他湿漉漉的刘海,又开始钻心的疼。

“耀文,你别皱眉。”

06

等会儿有一个纪录片的拍摄,刘耀文整理了一下衣摆,把刘海撩起来露出额头,已经是汗水涟涟。

那个叫宋亚轩的广东仔从门口探出头,笑眼眯眯的叫我,姐姐。

我循声望去,宋亚轩穿着一件纯白色的T恤衫,胸前微微被汗水打湿,他露着最漂亮的笑,说这话时眼尾上扬,颇有几分迷人的味道。

见我不应声,他又叫了一遍姐姐。

我赶紧站起来,匆匆去迎宋亚轩的笑脸,手里还攥着刘耀文的汗巾,却没注意,后者的脸彻底黑下来,不满地顶了顶腮。

说真的,比起刘耀文刻意划出界限的称呼,宋亚轩的这一声姐姐显然让我更加受用,甚至有些自然的亲昵。

我转身把汗巾抛给刘耀文,他一把接住,电光石火的刹那我们交换一个眼神,他沉不住气地磨着后槽牙,而我没再看他,对宋亚轩笑得灿烂。

“姐姐,一会儿的采访我有点紧张,你可以陪我演练一下嘛?”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好。

头也不回的跟着宋亚轩到一间空会议室,我们并列坐下,近到鼻息相缠也浑然不觉,他身上有淡淡的皂角香,如果说刘耀文是苦的,那么宋亚轩就是甜的,像吃了一口草莓尖尖。

他的笑好漂亮,嗓音也是温温的,不像刘耀文的低音炮,似电流贯穿身体,在心上烧开一个洞。

奇怪的感觉蔓延开来,我习惯将遇见过的每一位异性与刘耀文相较,不是太浓烈就是太轻淡,想来愈发的酸涩。

宋亚轩兀自笑着,眼色盈盈,眼尾温驯地垂下,双手并拢放在膝上,乖巧可爱。他微微倾身朝我探来,眼底的一泊月湾倒映着我的模样,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猝不及防的陷入,宋亚轩又靠近,使我清楚的捕捉到他颊边一枚令人遐想的小痣。

“姐姐,准备好了吗?”

我点点头,思忖了片刻,我扬起职业的笑容,对上他划过一丝慌乱却很快平静下来的眼睛:“亚轩,你上一次唱歌给自己听是什么时候?唱歌给别人听又是什么时候呢?”

宋亚轩随口哼鸣一段旋律,然后从容不迫的微笑,看向我的眸光渐深。他抿了抿唇,“刚刚。”

接下来的几个问题他都从容不迫的答完,演练结束,宋亚轩对我眨眨眼,他好像一只毛茸茸的萨摩耶。我们一同站起来,不小心膝盖相撞,我的一颗心都快要蹦出来。他弯腰给我揉揉膝盖,我下意识一躲,他委屈巴巴的看着我,“姐姐,对不起。”

我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

宋亚轩呲着大白牙甜甜的笑,“姐姐辛苦啦。”

我和他客套说不辛苦,才想起刘耀文的拍摄马上在即,转身末了还补上一句,一会儿见。

匆匆赶回练习室,刘耀文坐在逼仄的一角,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他抬头看着我,那样的眼神看得我喉咙一紧,他闹别扭时绝不会这样,现下我突然领会,也许是生气了不愿意理人。

我尝试走过去,想摸一摸他头发的柔软,他却猛然站起来,一瞬里比我高出不少,我艰难的仰着头对上他的视线,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出声唤他:“耀文,”

我伸出手想攀上他的肩膀,他退后半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带着冰冷意味的审视落下来,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这不像他。

“黎舒。”他叫我的全名。

我心虚的打断他,声音尽可能显得软绵,我向他服软:“有什么事等拍摄完了再说,好吗?”

摄像机已经架好,我安抚性的捏捏他泛白的指骨,反被他握紧手腕,“姐姐,账一会儿再算。”

刘耀文轻轻松开我的手,越过我走向摄像机前,他已经可以游刃有余的面对镜头,乖乖的正襟危坐,嘴唇抿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你要问我问题吗。”

我穿过显示屏遥遥看着他的眼睛,他高挺的鼻梁骨像一道锐利的线,游走于鼻尖的缓和,偏头甩甩额头沾湿的发,习惯性的顶了顶腮,下颌扬起时喉结沿途起伏,青色的脉络浅埋着铿锵的热流。

刘耀文从来都不知道,永远会有人主观被他吸引。

对视就会心动。

一切都散场后,刘耀文稍显疲惫,捡过汗巾擦着脸,我径直向他走去,不得不承认,他一直都是所有人的骄傲。从磕磕绊绊到对答如流,他更加的如鱼得水,我松了一口气,挂着欣慰的笑把水递给他。

他放下汗巾,朝我勾了勾手指,汗滴一路蜿蜒落入黑色深陷。我的目光被他的唇色所包揽,那实在太像一颗饱满惑人的樱桃。刘耀文眼底的清澈让我彻底回了神,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丝毫不掩急迫心情。

他喘了喘气,修勾眼睛亮晶晶的,而唇线紧抿,我们对视着僵持,最后以他软下眉眼告终,“姐姐——”

我被看得脸红,游鱼一般灵活地挣开他的手。刘耀文随着我的动作站起来,我转身要逃,他长手一捞,我就落入他怀里。

四下无人,他的呼吸让我颤抖。

刘耀文低着头埋在我的颈窝,他为我弯腰,手指蜷起放在我最敏感的腰眼的位置,那微微凹陷的弧度被他填满。他的鼻息游走在我的发端,有种偷香窃玉的快感,拇指准确的按在我的腰窝,一边细嗅一边给我冲动。

他轻轻的啃咬我的脖颈,“你逃不掉的。”

07

七月末的山城是闷热的,偶尔有晚风卷过,带着嘉陵江潮湿的水汽蔓延着铺天盖地,扬起少年人的衣角,浸润了一整个夏天的秘密。

刘耀文穿着白衬衫站在一方小小的舞台,他泼开锐利的眼光,享受他应得的尖叫欢呼,就连舞台也变得宽阔——都属于他。

他闭着眼睛唱情歌,小调婉转又哀愁,时而深情款款,时而激越昂扬。少年人在天地间恣意洒脱,是不同于他年纪的慨叹,世事本就薄凉。

少年手长腿长,食指上戴着晃眼的银戒,伸出却又无法触碰收回的手,他眼睫轻颤,像只破碎的燕尾蝶,他不知道自己的认真是多么大的诚意。

但是总会有人停下脚步,为快餐时代的慢半拍而驻足。

霓虹灯下他眼里跌入尘埃,绚烂与冷寂共存,他清醒着说爱。深秋的银杏叶纷落,他发上也挂了亮晶晶一片,不会等到它斑驳,是神明也偏爱的光。

刘耀文穿过人群找到我,咫尺之远也是千里之遥,云层里的月亮目睹了一次心动,自此暗格的秘密全部是你。

“你什么都没有,却还为我的梦加油。”

唱到最后一句是我爱你。

繁华落幕时他鞠躬感谢,抬眸却看见我泛红的脸和一滴泪,刘耀文突然很想哭。

我不知所措的看他向反方向走远,回来手里多了两罐啤酒,刘耀文坐在我身边,豪迈的拉开易拉罐,他猛灌了几口,我甚至忘记阻止。

结果就是,我们坐在花坛边豪饮,两罐五百毫升的啤酒硬是给我们喝出了五千毫升的气势,“敬成长!敬青春!”

我一边大手一挥说老娘的青春都栽给你了一边倒倒空酒瓶子再尝不出滋味,他眼睛红红的看着我目不转睛,突然来了一句“这辈子栽给我不就扯平了。”他小声嘀咕。

十四岁的小耀文浮现在脑海,可是他和现在的这个他,两者的身影怎样都无法重合。前者稚嫩干净,尚未蜕变;后者在大浪淘沙后被留下,不论清浊。

我胡乱的摸了一把他的头发,晕晕乎乎的幡然醒悟:是那个曾经的小丸子长大了。

刘耀文捡起地上的易拉环,用力抓住我的手,说什么也要给我戴上。小孩,真是个小孩。

他的手很大,给我戴上那枚易拉环的时候却缩得小小一个,我忍不住回想起那天,就是这样的一双手撩拨着我的所有。

所以趁今天,借着酒劲,我还是问出了埋藏已久的疑问:“刘耀文,上次你为啥反应这么大啊,我欠你的吗我,不就是和宋亚轩说了几句话。”

我一边声讨他一边把那枚易拉环往下脱。

刘耀文连忙按住我的手,嘴上说着别脱别脱,你是我祖宗还不行吗。

我满身醉意,刘耀文的脸红了,想来我也好不到哪去。他就那么看着我,而我来不及心猿意马,已然掉进他的风月无边。我望进他的眼底,分明都是我的身影。

我循环往复的跌入他眼眸,其余的种种都溶于这剖白夜色里。他看着我的眼睛,哪怕是什么都不说,就这样让安静蔓延,很好了。

刘耀文不爱叫我姐姐了,他现在总是左一个黎舒右一个黎舒的叫,早已不再是那个习惯黏人的奶团子了。

“黎舒。”他叫我的名字。

他好委屈,“因为你对他笑了,好几下。”

刘耀文摸摸心口的位置,“我不想……你和他在一起,这里……会疼。”

我愣愣的看着他,他很快地避开我的视线,眼圈红红的,整个人瘫坐在石板上看星星。今晚月色真美,我多希望他能多看我一眼。

我一直在他的背后,只要他肯回头。

08

十八岁的刘耀文想做个大人。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唱自己喜欢的歌,考个驾照,带自己喜欢的人兜风。

可是摆在他眼前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有件事他藏了四年。

临近刘耀文的生日,我除了要陪着他准备直播,还要绞尽脑汁的选一份意义重大的成年礼物给他。

下班路上路过花店,透明的大橱窗里温室养着娇贵的花儿,比起它们,刘耀文更像恶劣环境中的野草,韧性十足不惧风沙。

我从店里挑了一束六出花,回家还用喷壶喷了喷水,塞上手写的小贺卡,大功告成。

“亲爱的耀文,你要继续勇敢善良下去,十八岁是一个新起点,我会把你照顾好,很多事情如果你喜欢,完全可以放手一搏,不要让自己留遗憾。”

末尾我难得小小的抒情了一下,又怕他觉得过分肉麻,于是加上一句耀文弟弟——

姐姐永远爱你。

夜里失眠到凌晨,期待着成年的刘耀文,也怕他每走出一步就离我远一些。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他追世界,而我追逐着他的背影,宁愿他从不会为我停留。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化妆的时间比平常多出十来分钟,赶到车站才发现错过了头班车。

从始至终我都把那束花仔仔细细的抱在怀里,过最后一条马路时却走了神,堪堪与一辆自行车相撞。我跌在地上,裙角沾湿积水,手臂膝盖一阵火辣辣的疼,花瓣零落一片一片被风扬起,我哪里还抓得住。

我顾不得疼,抱着一丝侥幸检查贺卡,上面晕开的字迹模糊了,眼泪哽在喉咙,捡起贺卡匆匆跑进公司的洗手间。经纪人的来电在屏幕上闪,我没接也没挂断,直到全世界都安静下来。

礼物……没了。

再一次摁亮屏幕,我拖着疲惫,电梯间的门打开时,我甚至恍惚以为自己出了幻觉:刘耀文焦急的脸出现在我忽而模糊的视野里,对视的一刹那他的眼中闪过不解担忧,彼时我垂着头不敢看他。

刘耀文眼尖的看到我手臂上的伤口,几乎溃烂一片。他大手一捞把我带进电梯,看着层数变化,始终没有开口,也没有放开我的意思。

尽管他放轻了动作,我还是后知后觉的感到疼痛,眼泪悄悄掉下来,刘耀文却像未卜先知一样回过头,他先是看了一会儿,皱了眉,于是半推半就的护着我走。

他猜到我为什么流泪,求助了宋亚轩的助理后,他拿着一瓶碘伏走过来,半跪在我的面前。我湿嗒嗒的把伤口露给他看,换来很轻的嘶声,他蹙眉轻声说,忍着。

刘耀文抬起头,额前的发遮住他目光如炬,他甩了甩头,终于露现一双晶亮的眼眸,让我避无可避,“黎舒,为什么不告诉我?”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坏,刘耀文缓和了语气,眼底闪过一丝受伤,“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他蜻蜓点水的吻过我的手背,舍不得放开,给予我他十八岁人生中唯二的虔诚,第一次给信仰,第二次给了黎舒,他青春里最清澈最热烈的存在。

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拿出口袋里的红色贺卡,被打湿的部分晕成殷红色,深深浅浅坑坑洼洼。

“呐,只有这个了。”

依稀能辨别“永远爱你”四个字,刘耀文眯起眼仔细端详,右下角隐约有个爱心的形状,只不过画的歪歪扭扭的,他忍不住笑笑,还不满足的揉揉我的头发。

“知道啦。”

我也破涕为笑,捏捏他的指尖,“生日快乐哦,耀文弟弟。”

下一秒刘耀文变脸似的,脸色忽地一沉,闷闷把头埋进臂弯,下颌线锐利起伏锋芒交错,线条不似从前缓和,反而平添几分冷硬的男儿气概。

他不满地哼哼,“我都十八了。”

我想摸摸他柔软的发顶,却被他拦下攥住手腕,“黎舒,我十八了,就是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已经长大了。”

“我不是那个小孩了。”

“我知道,”我对他温和的笑笑,“那你也是姐姐的小心肝呀,这点不会变。”我悄悄挣开他的手,他垂着头苦恼的搓搓头发,看样子是放弃对我进行说服了。

我松了一口气,其实我都明白。

在我心里,他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弟弟。

09

直播一切准备就绪,我坐在工作人员堆堆里,刘耀文坐在镜头前,朝我比了个OK的手势,我也回给他一个OK,还有加油的手势。

他笑了,冲我点点头。

在镜头前他始终是幸福的模样,拿着粉丝的来信一字一句的念,耳朵会红,眼眶也会红。他收到了来自公司的花束,六出花,橘红色的花瓣像火,燃明他的十七岁,亮得饱满柔和,是期待相逢的意思。

恍然觉得自己已经太幸运,期待相见的人就在眼前身边。

他抱着花笑得眼弯弯,举起话筒的样子青涩的一如当年,一路上走来,他足够真诚也足够动人。

有些人即使是经历了世事,他依然是少年,永远忠诚炽热,本心不改。

如果说《理想三旬》是痛与泪交织的不悔轻狂,那么《给我一个吻》就是火热地将爱娓娓道来,少年人生来的勇敢善良作为底色,他能浪漫十足也能强大到无往不利。

眼是热河,眉骨是平山。

下播后刘耀文拽着我的袖子让我陪他再坐坐,我小跑到走廊的尽头给他接温水喝,回来的时候工作人员都已经陆续离场。

我把窗帘拉上,打算偷偷吃一份夜宵,刚打开美食界面刘耀文就蹭过来,还往我这边使劲儿拱。我以为他也想吃,鉴于他今天表现不错且是寿星本人,好心情的多点了几份,刘耀文却在我下单的前一秒抢走我的手机并幼稚的高高举起,我爬到长凳上去够,没有意外地落进他的怀抱。

他不经意地偏头用喉结贴了贴我的脖颈,掩不住欠揍的笑,一副“你中招了”的得意小样儿。我不敢动弹,脚还高高翘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把我放下来。

我没好气的理理衣角,“干嘛啊你?犯什么神经?〞

刘耀文挑眉凑近我,“姐姐,说好的礼物呢?”

直到我们之间的距离小到再不能缩小,他闭上眼睛,手心里沁出的汗黏在我的小臂,跨越界限的肌肤相贴,灼热的呼吸洒在我微微泛红的脸颊,也被他睁开眼所捕捉。他在我身上嗅嗅味道,好像终于确认了什么,一个吻轻轻的落在我嘴角。

刘耀文尝到了甜头,女孩子的嘴唇香香软软的,清新的果木香味让他想把眼前的人吃拆入腹,偏偏她湿漉漉的眼神看得他心软,显然是还没回过神。

于是他开始了下一轮的进攻。

刘耀文感觉有如烈酒烧喉,十八岁的年纪让他变得天不怕地不怕,意乱情迷的片刻他随口的撩拨就会让我毫不犹豫的上钩,“你说的,永远爱我,嗯?”

他勾起我的下巴像小狗一样的在我嘴上胡乱的啃咬,这我都能全盘受下,他的视线蒙上情欲,再也不需要忍耐。一路攻城略池,我的嘴巴红肿起来,他却不会罢休似的,一心索取着他的小助理。

“嘘。”

Give me a kiss.

我想起他唱这首歌时的蛊惑,就这一次吧。

我在这猛烈的攻势中几乎背过气去,手软绵绵的推着他的胸膛,毫无作用,他松开我的时候喘着粗气,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好想把自己埋进缝隙。

他在我耳畔低喃,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弯了弯唇角,“姐姐,吃了我。”

●现背ooc

我把牛奶递给他,其实我知道他不爱喝鲜牛奶,但是我实在是不忍,看他跳舞的时候因为生长痛而被迫中断,夜里他忙着赶通告,枕着我的肩膀匆匆睡下,腿又开始钻心的疼。

钻的是我的心。

他是听我话的,可是他一直无法松释的眉心和泛青的苍白面孔渗透着淡淡的落魄和单薄,我却无从下手。

给他一个肩膀,这已经是我唯一可以做到的了。

催促刘耀文赶快把牛奶喝完,他轻轻地把杯子放在我手心,乖巧懵懂的笑。我心里一阵疼,替他仔细擦掉嘴边的奶渍,他直愣愣的看着我,有片刻的失神。

刘耀文站起身,作势要抱我,手臂抬起却落空。

刚刚去超市买牛奶回来,背包还来不及放下,刘耀文结束训练后看不到我就会四下寻找,就像现在这样,他委屈巴巴的望向我,浑身湿漉漉的,鬓角滴着汗。

●故事有点长9k+

●感谢阅读

●艺人文x助理我

天生勇敢善良

00

他只会藏着泪光,好像只破碎的蝶,在我的肩膀上栖息一会儿。

刘耀文很高,可他会为世俗弯腰,总有种低人一头的意味。我常说,耀文,挺起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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