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下去，倒下去，倒下去······”于是那些抬筐的人两人一组地将筐里的灰色粉末倾倒向了湖面，随着风吹，那些粉末立时铺满了近岸的湖面，灰扑扑的一片。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人们似乎大气也不敢出，都紧盯着那片灰色等待着什么，风，忽然停了······

“卓玛呢？你不会也说不认识她吧？我刚才可是看见你跟她走了。”杨连头也不回地回道：

“我该认识她吗？她是干什么的？”

“你刚不是跟她在一起吗？”

十二楼听了这话紧张地盯了桑吉一眼，也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想到，卓玛和杨能听懂自己的话，据卓玛解释，他们一个是上过了几年学，另一个是拜老索姆所赐，能听、说流利的普通话，这个壮如铁塔的高原莽汉又是如何听得懂自己的内地话呢，他是什么来头？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知晓卓玛的安危，别的都可以往后放一放，于是十二楼转而问杨：

“你看见啦？你认识我？”十二楼的脑袋“嗡”地响了一声，这又是什么情况！他竟然说不认识我，那我刚才是坐着鬼的摩托车去镇上了吗？他刚想把杨揪到自己眼前质问，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之前一直刻意地不去看的远处似乎安静了许多，没有了鼓声，也没有那哀嚎声传来。他立刻回头望去，就见那木搭吊架已经消失，那两个奄奄一息的“受害者”也早已没有了踪影，“舞台”的中央干干净净，空空荡荡，那两个手持长刀的人也隐去了人群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那之前通往十二楼脚下的通道对调了一个方向，冲向了湖面······

没过多久，鼓声再次响起，有人陆陆续续地走上那条通道，两个人一组地抬着数个箩筐，运往了湖面，至于筐里装的是什么，因为离得太远看不清楚，像是麸糠一样的灰色粉末。接着，那个在十二楼的注视下砍人的家伙出现了，尾随着那些筐往湖面去。这时，他换上了一件猩红的长袍，头上顶着一个可笑的大檐帽，像极了乌龟的壳，就连颜色也像。本来十二楼是认不出他来的，仅因为他仍不时地将已不再握长刀的双手高高伸向天空，口中还是发出那如猛兽般的间歇咆哮之声。戏剧的一幕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发生：刚刚立去湖边的这个人再一次高举手臂向着长天咆哮，斜刺里猛跳出一个人，在他的咆哮声刚刚响起时一脚踹到了他的屁股上，他一时失去了平衡，滚圆的身体横着就飞去了湖面，就听得巨大的“噗通”一声，水花飞溅，那猩红一点在水面上消失了，乌龟壳的帽子兀自漂浮着。人们愣了几秒，马上更加疯狂地欢呼雀跃起来，激烈的鼓点声震天。有趣的是，那人踹人入水后迅速地隐去了抬筐的队伍，竟然已分辨不出来，这似乎也是在场的人不关心的，他们渐渐喊出了清楚的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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