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云护安第一次跟她说这些话。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云护安心中所想和压力。

她更是彻底明白，为什么云护安不让她独自一人，现在回罗曼。

符汐的泪水已经在脸上蔓延。

她知道，自从看了视频，自己的情绪波澜很大，因此饭前符汐提出回罗曼，她也克制不住发火，表现出软弱的一面。

手机传来响铃。

“我明明这样认为，也知道她们活着就要时刻面临危险和死亡，为什么要当这个帮凶，还省的以后下地狱遭受更痛苦的折磨。”

“因为就像你说的，人死了，什么都没了，我不想考虑黑白，错对，道义，律法，因果，来生，我觉得今生她们好，她们就好，就该努力活着。”

“不是，云爷……”

云护安望着未知，眼神渐渐空洞，自顾自说着，声音愈发显得无力疲惫。

每天晚上这个时间，景风行都会打来电话。

云护安抬手擦擦眼角，深呼吸一口气定定神，接通。

“喂——，亲爱滴。”

关于看到视频，并且知道他在罗曼，云护安暂时还没想好要不要挑明。

一来，她挑明，景风行就要解释。

二来，牵扯到罗曼那些人，还有evil，尤其现在的情况明显暗潮汹涌，诡谲叵测。

催眠术，归根结底是通过五感控制精神记忆和内心世界的手段。

催眠师甚至有可能自己把自己催眠了，但催眠术对两种人完全没用，一个是耳聋且眼瞎的人，一个是死士。

死士因为日久经年的精神洗脑和药物摧残，信念早已坚不可摧。

也可以说早就没有了人格，没有了独立的感情，记忆和内心都不属于自己的了，如同提线木偶一样。

“云……”

努力不眨眼，想让眼里的水光都尽量挥发掉，或者憋回去……

可泪水在眼眶里晃动了一圈儿，就压不住了，缓缓滑落。

害怕其实更多是难过，是缅怀，是心碎，是道不尽的痛楚，是活着的人要努力活着，承载着死去的人的回忆，记住她们曾经来过这个世界。

回到仿若还有景风行气息的卧室，云护安缓缓坐在床边，看着另一半的床榻，仿佛能看到自己故意挤他，窝在他怀里的样子。

不知不觉嘴角便扬了起来，而眼眶却红了。

“从来没想过让你们因为我丢了性命，我也会害怕，怕梦里梦到，怕承受不起，怕都死了，这个世界就没有人记得我们来过了。”

“人性有善恶，生命无善恶，可能在看不见的遥远诡秘维度里，我们或许早已有了万世诅咒围绕在身。”

“别喊我！”

符汐浑身一个瑟缩，噤若寒蝉，眼眶渐渐湿润，云爷还没对她发过脾气……

符汐感觉整个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在发寒，有那么一瞬间被吓的差点窒息。

云护安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

“我为什么一次次救她们，是的，我也没多大本事，尽力而为，是她们福大命大，生命力顽强……”

因为保护，也是一种爱，还是一种自责。

已经有人死去，不想再看到有人平白无故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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