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汝道为何？大道为何？”

东华帝君含笑再问。

声声入耳入魂，直把黎明问得不知所措，只觉毕生问题毕生所求就是这道，烦心四起，怒火熊熊。

吕洞宾再问。

只能前进了，也不知帝君他们要我干甚……黎明踏上石阶，每往上走一个台阶，身后台阶就会被淹没，两侧白雾消散，他再上几个台阶，右侧出现一尊玉石像。

玉石像是一女子，娉婷袅娜，衣着华丽而飘逸，手拿玉拂尘。

两双有七八分相似的俊眸含笑看他，又互相对视一眼，道声善！

两人又同问:

东华真人，又名东王公、扶桑大帝、青童君等，以帝君东华至真之气化而生也，分治东极，居东华之上也，男仙统帅，于洞玄灵宝真灵位业图中居上清左位，谓太微东霞扶桑丹林上道君，传闻由楚地信仰天神——东皇太一演变而来。

看开吕祖真是东华后身，漫长时间之中还能保存正确的历史真是神奇啊……黎明向两人走去，

玉石像下的玉石上，用古文书写:上清高圣太上玉晨玄皇大道君道界女真位长绵楼。

洞玄灵宝真灵位业图？为什么是这个……黎明蹙眉，他妹妹对各国神话有很大的兴趣，经常观看些佛，道，基督等等宗教或志怪神话典籍，他也被拉着看过几本，恰巧这洞玄灵宝真灵位业图他就看过。

洞玄灵宝真灵位业图仅仅只是讲述道教诸神的地位和名称，内容枯燥无比，他之所以能读进去，还是因为他和他妹打赌，没看完这本书他就女装。

南朝陶弘景撰真灵位业图，以分真灵神圣地位次序。

或许祂们自有自己的想法……黎明抿抿唇，继续前进，白雾翻滚吞噬青玉石阶，显露神仙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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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

黎明停下脚步，微微有些气喘，他自从到了这里体质就变成了普通人，上了这么多的台阶自然会累。

迄今为止，他已经见过:上清高圣太上玉晨玄皇大道君道界女真位药珠阙七映房、上清高圣太上玉晨玄皇大道君道界女真位上元夫人侍女宋辟非、上清高圣太上玉晨玄皇大道君道界女真位玉清神女房素等共四十九位女真位女仙。

我记得东华大帝在上清左位……黎明望望台阶，叹气歇息了会儿，便继续前进。

不知多久，冠玉面，着三维之冠，服九色云霞之服的男子玉石像出现在眼前。

黎明眼睛一热，坐在青石台阶上，呼呼喘气，差点儿没破口大骂。

我……吸，呼，冷静冷静，冷静！鬼知道帝君会不会有没有读心，或者喊道名字都能有感应……黎明向后仰头看着高大的玉石像，深深叹口气。

而后视线聚焦在玉石像面容上，霎时，他瞳孔紧缩，浑身鸡皮疙瘩窜起，头皮发麻，黎明整个僵在原地。

瑞凤眼低垂，似乎在看什么，即使没做什么表情，天生笑唇却让他看起来是在笑着。

那东华帝君的玉石像上赫然是他的面容。

“…………”

我不会被什么妖魔给用什么幻术给拉进来了吧……黎明目光呆滞，盯着顶着自己一张俊脸的帝君看来看去。

果然我不理解……黎明再次深深叹口气，发生什么不是他能说了算的，他能做的只是接纳与挣扎。

他视线在帝君玉石像上四看，直到视线对上那双与他一般无二的瑞凤眼，那双玉眼看着他，似有灵魂。

“帝君？”

黎明一咬牙，试探的问道。

一道声音自玉石像上传来。

“小友，还不醒来！”

霎时白雾散尽，黎明衣袍烈烈，坐在一处天地交界，不分上下左右，不分未来过去现在的四方，面前一幅古画展开。

画卷上仙人如麻，衣着华丽飘渺，神态各异，潇洒，愁苦，欢乐，有佛陀或悲悯天人或金刚怒目，也有神袛坐落于庙宇山岳，更有鬼怪妖魔乱舞，斩妖除魔之仙。

密密麻麻，填满整幅画。

画卷中这些神仙妖魔鬼怪都呈现一种静态与无面，古老毫无生机，又没有面容，每张脸都空白。

只有一个除外，皓白发，冠玉面，瑞凤眼，唇瓣含笑，一派温和仙君之像，在全画之中唯一有面容。

黎明眼前画卷急速缩小，远离，化为蚂蚁大小，他身上笼罩一层气韵，似乎蕴含万物，也可变化万物，雾气缭绕，让人看不清他的身姿长相，仅仅能看见一双眼睛，有万物极阳之气诞生，又有勃勃生机涌出，泽被万物。

在灵洲大地之上，一道看不清容貌身姿的巨人伫立，双眸微睁，手握仙剑，目视前方，在眺望什么，有万千生机之力自天而降，滚滚纯阳之气遍布此界，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生灵心中皆有明悟，此乃东方少阳之气，亦称阳和之气，天下至纯至阳。

如黄河之水天上来，形成千万丈瀑布，灌溉大地。

霎时，以那人影为中心，灵洲大地万物生长，生灵齐乐，地涌金莲，遍布灵洲，天降仙花，散落此界，天边有虚幻仙岛显现，璇霄丹台无穷。

万千生灵齐齐望向人影，不管是在干什么，睡觉、打架，打劫，治病……残杀之人停下了屠刀，互为天敌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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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停在原地，愣愣看着人影。

东方少阳之气淹没了灵洲，不断扩散，位于其内的生灵修为大涨。

…………

武朝宫殿之中。

“这，这是大日之神吗？”

有人从百年沉睡中醒来，望着那巨大，威势压天的人影，口中低喃自语:

“神……我们只能作为奴仆吗。”

…………

“这就是神吗？”

一四爪棕褐的赤狐冲身旁白狐问，狐脸满是敬畏，它甚至匍匐在地上，不敢看那人影，清脆悦耳的嗓音中带着颤抖与哭腔。

“万族该庆幸，祂们的傲慢与高高在上。”

白狐缓缓道，狐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人影，前肢伸展，跳起，落在远方岩石上，不带一丝一毫声响。

“你且在此等着，我去去就回。”

话毕，便消失不见。

…………

“速去查探。”

黑衣之人放出一只纸鹤，仰望这那巨大人影，面色沉凝，他气度不凡，偏偏双眼被黑底金纹的丝绸遮住，脸上有道斜贯全脸的疤痕，身长九尺，极为引人注目，可在这繁华帝都人来人往，并无一人注意到他，甚至有些人无意识绕开他走。

“是诸神中的哪一位……”

“这天又要变了。”

…………

“灵洲吗。”

在一处茫茫苍白之地，非男非女之音响起，一双没有眼白的眸子出现在苍白天空，这双眼狭长，无瞳无白，只有纯粹的漆黑，透着股安宁祥和的意味。

“至纯至阳，是祂。”

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出现在茫茫苍白之地，蛾眉皓齿，若远山芙蓉，长长的金黄泛红的头发拖在地上，留下满地落叶。

祂金红的眸子倒映着万物的秋季。

…………

白骨绵延无际，千里无生，只有些许妖魔在此。

“这股生机……”

浑身漆黑，红眼利爪，无形体的生灵醒来，像是犬类一样嗅了嗅，猩红眼眸瞬间化为圆球，死死盯着远在灵洲的身影。

“这股生机！”

祂浓雾的身躯翻动，猛地扩散开来，白骨绵延无际之地瞬间被浓黑之雾掩盖，连那些许妖魔也死亡，逐渐腐烂化为白骨。

杀了祂！

…………

“高阳吗？”

寒霜千万里，冰峰高万丈，一浑身雪白，面容精致清冷的生灵在由冰建成的华丽宫殿中醒来，望向那道巨大身影。

“阿英。”

祂轻声呼喊。

蜜肤高鼻的女子走了进来，乖顺的跪在祂身边，英气的面容上是仰慕。

“我的孩子……”

祂捧起阿英面容，雪白如冰雕的细长手指摩挲阿英面颊，唇瓣微翘，轻声道:

“去吧，去寻找高阳子嗣。”

说完祂在阿英面上印下一吻。

“吾最挚爱的孩子，祂如今刚刚苏醒，想必子嗣还颇为弱小。”

似冰雪精灵的生灵，轻柔抚摸着阿英柔顺的头发。

“通过高阳之子让祂知道，吾在此处，要在夜晚说。”

（本章完）

.

黎明看得清了，那人道骨仙凤，金形玉质，腰悬纯阳剑，执笔桔皮画黄鹤，白雾滚滚，又见其挥手斩蛟龙；白雾再现，年芳二八，轻盈秀雅，窈窕妖媚的女子轻轻对绝样少年巧笑，最后化为两人，一者是道骨仙凤之姿，身长八尺二寸，顶中阳巾，衣黄褴衫，系八皂绦，状类处子，一者则低眉含笑，皓白发玉面，着三维之冠，服九色云霞之服。

黎明一愣，微张嘴，看看吕洞宾，又看看东华大帝，一脸茫然。

“小友，可闻道，知道，求道？”

“善！”

两人齐齐拱手，袖袍一甩，带着黎明踏上青玉石阶，在踏上台阶的一瞬间，吕洞宾与东华消失不见，只剩黎明独自站在石阶上。

这……黎明望着没有尽头的青玉石阶，看看身后，身后已被茫茫白雾笼罩，如高耸山峰间起雾，其下是万丈深渊。

“小友，道为何？”

走近了。

白雾滚滚不断，最终止在面容相近却又气质不同的人。

黎明细看几眼，好悬没喊出卧槽。

白雾掩盖身形与视线，黎明眼中白茫茫一片，只有一道身影映入眼中。

这两人赫然是吕洞宾与东华大帝。

吕洞宾，姓吕名岩，字洞宾，号纯阳子，传闻乃东华真人后身也，也是道教全真祖师。

黎明闭眼，深吸一口气，神色认真道:“您的道呢？大道呢？与道何别？非道与大道，乃人与大人。”

两人齐愣，而后哈哈大笑，震得白雾翻滚，露出那直通天际的青玉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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