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终于要停了，虽然乌云仍遮蔽着星光。延锋艰难地撑起自己的身躯，是时候回家了。

（本章完）

高楼低舍自眼际划过，终于，雨雾丛中现出了不一样的东西，是那块曾歇过脚的石板。延锋停了下来，如先前那般坐下，流浪结束了。

雨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只是淅淅沥沥地下着，将延锋浑身上下淋得通透。“或许那些留在家中的人会想起漂泊在外的我呢。”自说自话，却又随即摇了摇头，“或许吧。”

终于熬不过这样的烦闷，延锋自顾自地走上大街，一样灰蒙蒙的天空，一样灰蒙蒙的街道。那乌云遮星蔽月，浓厚得透不过半缕光芒，和着零星小雨，和着缥袅水雾，沉沉地压着这片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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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间的雨真冷，延锋只觉得骨髓间的最后的温度也被冲刷下去，蜷缩身躯，却也只如攒在一起的冰块，再凑不出一丝暖意。这样的寒冷不会结束，或者说不要期望它会结束，只熬到尽竭之时，仍触不到止境。这并不是极限，延锋仍在雨中等待时间的流逝。

不知走了多久，不知走了多远，眼前的高楼低舍再没有穷尽。延锋随选一块石板坐下身来，暗自思忖着自己做出的抉择。他选择脱离束缚，随着一个不可及的目标流浪，这样的漂泊无依，这样的孤独无助，一如雨中的自己，再无处安身。但他不觉得自己错了，或许他也的确没错，这不是对与错的问题，这是抉择与承担。

雨渐渐地大了，夹杂着来自乌云的沉闷气息自云间打落下来，冲刷着一切的温馨或寂寞。延锋自随选的一个石板上坐起身来，抹了一把挂满雨珠的脸，四下望了一望，他还不想回家。不过若不回家，又该何去何从？延锋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只该向前。”他想着，一步一步地挪动着蹒跚的步伐。

律集内的部分人员选择一同叛离，比如延锋，另有一部分人选择留在东律联邦，比如季磊。

雨水淋得延锋睁不开双眼，只一遍又一遍地抹擦，仍不济事，只得半睁半闭、两眼微眯。水翳下，道路朦胧不见，延锋已辨不清方向，不知今在何方，不知昔在何处。只待雨停，自然知道该向哪走，但雨既未停，便随便散散步吧。

渐渐地，延锋感到累了，但他还不想停下，至少，不想在这里停下。“这里不是我的善终。”然而何所谓善终？只该做无谓的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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