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早就死了。”

大主教只是冷漠地看了失去生息的奥利弗，她微微叹了口气。

“唉，可惜了我那块热面包。”

看到长大嘴巴却一动不动跪坐在地的老人。他死灰般的面色夹着两颗放大的瞳孔，两行深色泪痕顺着眼角绕过没了气息的鼻，没了血色的唇，没了温度的心，最后聚集在泥灰的土地上。日落西山的阳光顺着他干瘪的颜爬上凋零的发，最后变成黝黑的阴影，笼罩干枯的枝条。

“薇薇安大主教明明也是光明神教的信徒，为什么对同胞如此残忍？”

在琪钰看来，她完全可以同意奥利弗的请求，而且如果薇薇安向琪钰寻求食物上的帮助，她相信【无垠之花】里的无数大果果可以撑爆他们二人的胃。

“啊...？”

奥利弗再一次听到失望的回答，万念俱灰的他已经无能为力。其实不仅仅是薇薇安大主教拒绝了他，在他祈祷的路上，所有曾经光明神教的祭司，主教都已经抛弃了信仰，变卖了教堂土地。卷钱后归于朴素平常的生活之中。

奥利弗啃完面包，嘶哑的祈求声破坏了两位美少女之间橘味的气氛。

一眼冷光，薇薇安僵硬地向他露出和善的微笑。

“他...早就死了？”

默默重复念叨着这句话，现在的她并不是很理解这句话的深意。难道奥利弗是因为信仰的消亡，才自我了断？那在当时所谓“光之神“消失的时候，就应该“尊严”自裁了。

他就没有必要跑过来见薇薇安。

“薇薇安，薇薇安...你到底是...”

想了许久依旧没有个答案，琪钰果断把这个想法暂时搁置起来，转手翻起从【王城图书馆】借过来的【麦迪文?埃德加生前笔记】。

还没翻开，琪钰就被它的封面上大大地写着四行文字所吸引。

“【世界】，不可视，不可视，不可视。”

“【意义】，不可说，不可说，不可说。”

“【生命】，不可看，不可看，不可看。”

“【信仰】，不可信，不可信，不可信。”

这难道就是“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可琪钰念来念去，始终感觉没有什么内涵。也许她真的是所谓的“悟性极差”吧。

翻开第一页，批量印刷的光洁白纸，黑色发亮的墨迹，蓝色的丝线映入眼帘。

｛奥特莱斯家族特印｝

“果真是无处不在...”

-----------------无处不在的分割线

父子二人走进【奥特莱斯迎宾馆】，此时他们正走在一条长长的，挂满壁画的走廊。

“杰克，你这次看到了什么？”

“父亲，我看到了一切。未来的，现在的，过去的。悔意与仇恨，血液与战火，安定与新生。”

杰克这次的回答让利威尔很是高兴，他拍拍杰克的肩膀，随后从军装的口袋中拿出一块令牌，塞进了他手心里。

“特丽莎一直想要你拿到这块令牌，呵，我就给你吧。”

翻转过来这块晶莹剔透的蓝水晶令牌，在它的正中央，一块六芒星的标记预示着它的地位。

这是家族拍卖行的掌权令牌，拥有它，就变相是拍卖行的主人。

“父亲，我一定...”

杰克正打算向利威尔表示决心，可对方却摆了摆手。

“别说那些好听的话，你的父亲可不爱听。臭小子，小心我揍你。”

继续向前，他们来到一扇大门前，站在两侧等候已久的女仆欠身开门。恢宏奢侈的气息从中飘散而出，复古的欧式浮雕装饰和大量丝绸帘布增添房间的豪华感。

“欢迎回家，杰克。”

特丽莎从沙发椅上起身，她温柔的笑容，优雅的姿态让杰克回忆起自己童年时代和母亲玩耍的情景。她的容貌经过这么多年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这是某种特殊魔法的结果。

“是的，母亲。”

“欢迎回家，哥哥。”

黄发少女兴奋跑过来拥抱杰克。

“哈哈，米拉，你还是那么矮。”

搓搓女孩的脑袋，杰克放声大笑。

“我不许你说我矮！”

随着一声娇喝，米拉突然变成了厨师阿姨，身高蹭地一下就变得跟杰克一样高了。

默默看着打闹的兄妹两，特丽莎和利威尔的充满喜悦，整整十多年不见的杰克这一次终于回到了属于他真正的家.......

薇薇安破涕为笑，轻轻接回手帕，握住了琪钰的手。

无数次幻想过微微安能够像初代教皇那般带领信徒们重新打造圣都，创立信仰。可现在，她冷漠的话语已经让他没有更多的去路了，这个一生奉献给光之神，信仰光明神教的老头啊...已经没有了新的生命力......

“他...死了？”

“啊，这就是信仰吗？”

夜光下，在分别了薇薇安后的琪钰回到了民宿。

她的脑中不断回想起刚刚经历的幕幕场景，薇薇安冷漠的眼神让她后怕，酒红色的瞳孔在那时候竟然有一种死亡的气息。她甚至怀疑奥利弗并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薇薇安的眼神杀死的。被信仰摧毁心神，被黑暗腐蚀了肉身...

他不是没有这么做过，他仅仅是把卖掉教堂的钱中的大部分都捐给了孤儿院，省吃俭用凑出路费和饭钱。而最终目的就是来到【王城】的教会投靠当年光明神教如日中天般可能成为下任教皇的“黄金主教薇薇安”。

“很抱歉奥利弗主教，我也无能为力了。我认为拥有坚定信仰的您，一定可以像【丰饶之国】的大仙那样，靠喝西北风活下去的。”

“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谁会帮我拂去眼泪。伊芙，你是特别的。”

琪钰微微扬起的嘴角，海蓝的眼，灿烂的白，都被薇薇安深深刻入脑海中。

琪钰没有多想，接过手帕转手就擦擦薇薇安脸颊的泪痕。

在两人不断互视的眼眸中，情感的联系愈加牢固。

“那个...薇薇安大主教。您可要收留我啊！您一定可以重建光明之辉，再次让光撒向大陆啊！”

-----------------落魄的分割线

这个人类的丧生是琪钰没想到的，眼看着这个就要好转过来的干瘦老人，吃了热腾腾的面包，似乎生机正源源不断地涌出，却因为薇薇安的拒绝，便丧失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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