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外婆两个老人家二十年来便是靠着经营这个小卖铺赚些小钱，有时候和几位村里的老友在店里打打扑克，慰聊这漫长的岁月。

外婆听到是外孙来了，穿着围裙赶快从厨房出来，拍了拍手上残余的菜叶子，乐开了嘴说：“好好好！初中的老师、同学们都怎么样啊？新学校感觉还好吗？”

“嗯，还可以哟！我今天还受到老师表扬了！”刘星耀嬉笑着邀功道。

刘星耀靠墙停好车，一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满货架的零食、香烟以及堆摞在一起的饮料和白酒。

——

赵志伟坐在闹上一家饭馆点了碗炒粉，等待中，手机受他到一个署名“文文”的电话，接通道：“喂，文文。”

所以每每后来有人问他：“你爷爷去哪了啊？”

刘星耀总是会不厌其烦笑着回应：“我爷爷呀，去天上打麻将喽！”

刘星耀心里一直记得爷爷是一辈子老实善良的人。

爷爷最喜欢的后辈就是他刘星耀。

对面传来温和的女声：“嗯，志伟，事情谈拢没？”

赵志伟有些低落：“没有哦，人校长态度很坚决。说啥开店影响学习，会制造垃圾。我看是没什么希望了。”

他还不想这么快放弃，补充了一句“要不，我明天再打探几所学校试试？”

赵文文沉默了十几秒：“算了哦。你也一连几天都在弄开店的事，没怎么休息吧。”她劝道：“要不回来休息几天再说？”

赵志伟苦笑：“实在休息不了，最近开学才好谈，以后就更不好办了。”

“可你在学校也没啥人脉……”

“没事我自己再想想法子吧。不说了，我点的炒粉好了，先拜拜哦。”

抬头，哪有什么炒粉，是空无一人的。

赵志伟放下手机，用双手撑着头，佝偻着背。

——

饭后，刘星耀用自己手机给爸爸刘戎晓打去电话，电话那头过了一会儿才接通。

一接通，电话那头便是传来一串猛烈的咳嗽声：“咳！咳～咳！怎么了？”

常年咳嗽是他爸的老毛病了，刘星耀等咳嗽完才说话：

“喂，爸啊。这边学校要交六百块钱学费哦。”

电话那头回道：“好哦，在学校好好读书就行。我待会儿打一千到你卡上去，多的算生活费。读书上花费爸一切支持，就是少吃点垃圾食品。咳！咳～咳！”

“嗯，我晓得。”

“好，在学校不要惹是生非。还有，少搞些瓶瓶罐罐没用的东西，以免影响学习。”刘戎晓突然又想到什么：“对了，你不是卖蚕挣了钱吗？”

刘星耀心里一跳，但早想好了对词：“没挣多少哦。这不，刚买了手机，钱就差不多没了嘛。”

“哦，行。钱要省着用，不该买的不要买。少玩手机，多看书！”

“好哦好哦。”

“嗯，这边有点事，先挂了。”

“嗯，拜拜。”刘星耀放下电话，心想：他作为一名光荣的无业游民，能有什么事？

想必又是从赌桌上抽空回个电话吧。

刘星耀吃完饭和外婆告别回自己家。

现在家里一直他一个人住，大他八岁的姐姐早在读初二的时候就已经辍学，现在仍然在外面四处打工。

他妈刘彩凤现在在一家药厂里打工，干的是药盒子上贴标签的流水线工作。

夫妻俩早在刘星耀小学四年级时候离婚了。因为妈实在受不了爸的游手好闲甚至移情别恋，决心要离婚。

爸当然不同意离婚，逼迫着说：“除非儿子、女儿都归他所有，否则别想离婚。”

母亲当时为摆脱苦海，选择了妥协，并且婚后财产一分不要，净身出户。

虽然这家里也没什么财产可分。

所以现在刘星耀和姐姐的养护人都是爸。

至于为什么刘星耀现在还会在外婆家搭饭？按照爸的说法是：给了钱的，谁也不欠谁。

是的，每个月爸会拿出三百块钱，给外婆家算做伙食费。

——

刘星耀回到家，屋里地面很干净，门堂内书桌上整整齐齐摆了一排几十本书，粗略一看大多数是科幻类風雨文学压水井里抽上一壶水，准备烧开。等待水烧开的期间，他拿了个麻袋，走去自己屋后的院子里。

院子里是满目翠绿的桑树林，枝叶茂盛，不过都远远比不得毛山里的那棵老桑树，这些树的树龄只有三两年。

每棵桑树上的叶子数量并不多，不过胜在树多叶大。

他提着麻袋，在树林中边走边摘，很快就摘了满满一袋子桑叶。

后院东西面分别建有一栋小木屋。

刘星耀背着麻袋子，往东面那个走去。

打开屋门，里面光线昏暗，拉开灯绳，入眼的便是一大片白花花纠缠在一起的家蚕，足足有十个大圆簸箕！

刘星耀这哪里是养来玩，分明是要搞大事啊！

刘家村以村级单位来说算是比较大的，有几百户人家上千人口。所以为了方便管理，划分了四个小组。

多骑两三分钟，刘星耀骑到外婆家。

刘星耀人未停，声先到：“外婆啊，我来了！”

外婆回答：“外公他有些累了，午睡去了。”

她向前引路，“来来，我刚给你炒了几个土鸡蛋，饭也都做好了。放下书包来吃饭哦。”

“嗯，好勒！”

——

爷爷这个老实人有个爱好，就是打麻将。

星耀、凯洋在一组，得文在二组。三人家挨得很近。而刘兴寒、刘望隆和刘卿他们仨在三四组，离得稍远一些。

奶奶家在一组，外婆家在四组。刘星耀父母自从离婚后，都去县城各自谋生。所以刘星耀小学四年级以前都在近处的奶奶家吃饭。

从学校到他们仨住的刘家村差不多要骑二十多分钟。

小学四年级后，奶奶开始身体欠佳，去县城辗转在爸爸、叔叔、姑姑三个子女家轮流居住。

爷爷呢？早在刘星耀学前班的时候，他的爷爷就因为突患癌症撒手人寰了。

“那就好，那就好。”外婆一脸骄傲。

刘星耀看了看屋里外公不在，便问：“外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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