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华或者沉沦，我们身不由己。

到了三十岁出头，周凡开始意识到自己日渐平庸。

他没有做什么，也没有不做什么，但慢慢的却似乎也开始甘于平庸，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也将继续平庸下去。

在生活水流里跋涉，我们没有变高或变矮，浮沉涨落的，只是生活的长河。

......

周凡一个激灵，睁眼从梦中醒来，原来只是做了一场梦，却感觉自己浑身黏糊糊的，却是被梦境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还梦到了曾经谈过的女朋友，梦里两人依偎在落地窗前无声的看深沉的夜，俯视远处的街道上偶尔稀疏经过的车辆，灯光越去越远，在夜幕中消于无形......

一个人来到这个世上度过一生，怎么能一无所成呢？

纷繁、琐碎、杂乱......

周凡梦到了自己又回到了从前的世界，变回了那个16岁的少年，梦里自己和同龄人一般无二的，父母没有去世。

来不及回味梦境，周凡忽然只觉得一阵脊背发寒，浑身的汗毛根根竖起。

“有危险！”

周凡轻巧无声的迅速从床上翻身坐起，将怀里抱着的唐刀出鞘，倚着椅子立在边上，伸手抄起了椅子上的十字弩，慢慢的搬动机括给十字弩上弦。

“咔哒。”

清脆的机括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之后整个黑夜又陷入沉寂之中。

窗外透进来夜空中红色的微弱极光，整个房间里除了旁边躺着的江时月均匀的呼吸声之外，周凡就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呼吸声。

周凡从背包空间里取出一个手电筒，托着十字弩的前手反抓着手电筒对着前方没有打开，双眼紧紧盯着窗户，一动都不敢动。

他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声音，也没有看到什么，但那种脊背发寒的感觉还在，比起刚刚还要更甚。

这种直觉一般的感觉来得很突兀，没有什么征兆，但周凡心里却十分笃定，窗外的黑夜里一定有着什么巨大的危险正要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周凡身上刚刚被梦境惊出的冷汗已经变得冰凉，但额头上豆大的冷汗正在渗出来。

“嘶！”

寂静的黑夜里忽然传出一声低低的嘶吼，这声音好像是什么猛兽在攻击前长着大嘴露出獠牙忽然哈气对猎物的一种恐吓。

“来了！”

周凡听见这声低声嘶吼，却反而好像送了一口气，只是握着十字弩的手却更紧了两分。

声音来自窗外，周凡现在在加油站办公小楼的二楼，二楼的窗户外面有一片面积不大的小平台，上面立着广告牌灯箱，还堆积着不少杂物。

现在周凡可以确定，这个让自己脊背发寒的东西绝对就在平台上的黑暗中注视着自己，自己只要稳住别慌，以静制动等对方失去耐心现身就好。

未知往往才是最让人不安的，现在知道了对手的大概方位，周凡心里却反而没有刚刚那么慌了，虽然危险的感觉没有减少，但起码自己知道了危险会来自哪里。

周凡像尊雕像般一动不动地端着十字弩瞄准窗外，终于，窗外广告牌灯箱后的阴影中一个身影无声的踱步出来。

借着夜空中的光亮，周凡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这就是那只自己见过的三花猫，和曾经不同的是它身上的皮毛不像之前周凡通过望远镜看到它时那么光滑油亮，而是在夜空红光的映照下显得灰扑扑的。

三花猫的眼睛似乎也和之前有所不同，一双眼睛里看不见曾经那种带着智慧的灵动，有些浑浊的眼珠里除了反射着的诡异猩红色光芒，透漏出的只有一种嗜血的渴望。

此时这双恐怖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周凡。

三花猫眼睛盯着周凡，同时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尖牙，喉咙中发出嘶哑的阵阵低吼，缓步靠近向窗口。

“还真他妈是阴魂不散！”

周凡想到了旁边躺着呼呼大睡的江时月。

看来今晚难以善了，周凡刚刚就已经感应过，离得最近的丧尸分身想要赶到休息区估计也得个把小时，现在的情况只能全靠自己了。

窗外的平台本就不大，周凡眼见着三花猫已经到了窗前两三米处，虽然光线不好，但已经足够周凡看清这畜生嘴里锋利的牙齿了。

周凡毫不怀疑，小楼的玻璃对这畜生来说根本就是形同虚设，眼看着三花猫身子伏低作势欲扑，周凡果断打开了对准三花猫的手电筒，同时扣动了十字弩的扳机。

先发制人！

“咔！”

这一下瞄准的是三花猫的眼珠，但钢珠射出的一瞬间三花猫已经起身向着窗内的周凡处扑了过来。

钢珠“啪”的一声穿过玻璃打进了它张开的嘴里。

周凡扣动扳机之后压根来不及看自己刚才一击的效果，随手扔掉了手里的十字弩和手电筒，伸手抄起了旁边的唐刀。

“哗啦！”

周凡双手刚刚握好唐刀，三花猫的身子已经撞破了玻璃窗扑进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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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陌生的环境过夜，周凡心里一直不踏实，总有一种被什么东西在暗中窥伺的感觉。

谈不上是否超脱，也无所谓堕不堕落。

星河依旧，日沉月落。

周凡看家了自己穿越而来，变得年轻的面孔上带着迷茫、无助、恐惧，却也隐约带着一丝丝的期待、雀跃、兴奋。

梦里，周凡看见自己浑身微微颤抖着举起建议木枪向着丧尸刺去，却因为紧张没能刺中，木枪从丧尸的脸侧划过，丧尸顺势挤开了卧室的门将自己仆倒在地。

上帝视角的周凡眼看着另一个自己就要被丧尸生吞活剥，心中惊骇欲绝，伸出不存在的双手刚想要做些什么，却感觉自己似乎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拉着向下沉去，视线迅速坠落，越来越暗。

可事实就是这么悲哀，并不是所有的人最后都能功成名就。绝大部分的人都注定了，要在普普通通的生活的点滴中去慢慢寻找生命的意义。

平淡而顺利的长大成人，梦到了三十岁的自己和父母围桌而坐，温情说笑，梦里的父母音容依旧，看起来和自己也就差不多的年岁......

江时月在房间角落里的另外一张床上睡得很是香甜，周凡却一直睡不着。

一会儿去窗边观察外面，一会儿坐在椅子上抽烟凝神侧耳听声音。

第二十一章 阴魂不散

折腾到快凌晨三点钟，周凡才觉得困意上涌，把椅子拉过来放在床头，十字弩摆在椅子上，抱着唐刀躺下迷迷糊糊的睡着。

睡梦中，周凡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哪怕他在心里隐约有着一份不屑与庸人为伍的清高和坚持，但在现实生活里，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梦里的时空似乎又逐渐和现实开始重合，周凡在梦中如上帝一般俯视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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