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稍微顿了一下，然后小声说话

“谢谢”

“什么？”

“哦……”

下午的时候高睁离帮我把我的词汇带过来了，也夹杂着一些试题。

“欠我一顿晚餐”

“你的牙里长苔了吗？刷了这么久”

“哈？哪有当妈的这么说自己儿子的”

我没有向任何人询问自己出了什么问题，我害怕着吧？呵，无知果然是最幸福的啊。

可是我知道自己应该患有什么严重的病吧，我又不是傻子，先不说那天那种疼痛感，老妈来这间医院就已经什么都说明了。完整内容

“啊？为什么？”

“帮你带书啊”

“这么小气，四年的交情啊”

“那又怎么样，你还不是总让我帮你带晚餐”

“你……打游戏吗？”

“好啊”

住院的日子似乎没有尽头，我看不见也听不到出院的可能，我一直待了多少天呢？一个多月吧？

我看着强打精神的老妈和老爸，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稍微缓解我的愧疚。

高睁离一直都会来陪我聊，也总会有些其它的朋友偶尔来看我，我的病床在老妈的要求下换到了靠近后院樱花园的地方，那个病房也是三个病床，总会来不同模样不同身份的人。有意外伤到骨头的男孩，有中暑的女孩，有发高烧的小孩子，也有生了胃病的老爷爷。

男孩说他要成为优秀的篮球运动员，所以经常不回家不上学去打篮球。

女孩说自己的成绩老是考不好，自己想不到办法。

老爷爷问的都是我的事，却不会聊自己怎么了。

那个小孩子，高烧退的那一天，他的妈妈笑的非常开心，轻松的气氛让我也感觉舒服了很多。

其它的来者大都来的匆忙，走的更匆忙。聊不了几句，说不了什么话，知道的故事琐杂不清。

原来医院也不是每天都会有病人嘛，原来住院的也不一定就是很严重的病。这样说的话，我们外面的世界其实比我们想的要安全一些也说不定呢。是不是有些太乐观了。

我没有再出现严重的症状，只是一复一日的做着各种检查和治疗。

心脏癌听起来原来比实际患上要可怕一些呢，我还以为会每天都疼的痛不欲生然后连走路都困难呢。

“老妈”

“怎么了”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她转过身来看着我。

我主动拒绝了下周的化疗以及之后的所有住院，老妈当时没有冲我发火，她笑了一下然后看着我说:

“想好了”

我点点头

“那你要去哪呢？”

我愕然，学校肯定回不去了，但是我现在也绝对不能回家，当然待在这里更加是不能容许的。

“要当小学老师吗？”

我摇头

“还是这样倔”

她站起来，桌子上是吃剩的面。她走到我的旁边，我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没有悲伤，

“那就做你想要做的事吧”

第二天我出院了，高睁离在我出院那天来看我了，还炫耀着他的毕业证，气得我又揍了他一顿。

我和老妈一起坐完了最后一趟列车，我在中途下车，然后就在这个城市租了间房子，这座城市和我的大学在的那座有什么区别吗？嗯……建筑更高大了些，更有风格些。

“陈未添，你以后要做什么啊？”

“不告诉你”

“额……阿姨问你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回答的对吧？”

“唔，知道了，得先让我洗漱一下吧？”

“既然你知道我这么大了还过来干什么？”

“医生叫我们过来处理一下事情嘛，医药费都要钱的”

“哈，你就不能装作没听见吗？”

“为什么？”

“因为电视剧里都是这样的啊”

“你都这么大了，有什么说不得的”

不过，管他呢，既然我会在某天死去的话，那就让我不要知道，让死亡成为突如其来的惊喜吧。

“真是的，你该不会在学校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吧？”

“不知道不知道”

“陈未添，起床了吃早餐了”

“什么叫不知道啊？”

我一边回答着老妈的话一边朝洗漱间去，洗漱间的镜子可比寝室里的大多了，也明亮的多。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蓬松的头发，拿过牙刷然后挤出牙膏，刷牙声响起的时候我才感觉到了生活的味道。

“没什么”

“我听见了啊，怎么突然这么说，突然懂事了很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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