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赚钱怎么了？长的这么帅，我要是有钱，我就包他！”

“干嘛！天天回家给你说相声啊！”

“那我也乐意！来段被窝相声，听着就刺激！”

“就是可惜了，是个说相声的，不赚钱！”

“我压根儿就没睡！”张纹顺看了看慕云笙手中的尿袋，“这种事儿，让燕子做就行了！”

燕子是他的女儿。

“嗯，老爷子睡着么？”慕云笙因为参加了父亲的生日，今天来的时候稍晚。

“刚才还没醒，你再去看看吧！”

慕云笙在他们面前，根本连话都插不上！

...

“我顺手的事儿，您踏实躺着吧！”

慕云笙动作非常娴熟，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张纹顺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满是欣慰。

名叫文顺，他却一生不顺！没想到老来得了慕云笙这样一位弟子，也算是老天爷对他的眷顾了！

慕云笙看着对面干净的床铺，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

那是李文华的位置。

如果是例行检查，那么床铺不会整理的如此干净！

“师父，李老爷子他...”

“走了！”张纹顺说的很随意，到了他们这个岁数，什么时间走都不会太惊讶。

“那我以后常来！”慕云笙轻声说道。

“不用！”张纹顺说的很坚决，“你还年轻，有大把的事情要做！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这个将死之人的身上！”

“不过说到老李，有两件事我想让你去办！”

“师父您吩咐！”慕云笙恭敬的说着。

“李文华有个外孙，名叫孙月！也是从小说相声的！现在平时在动物园养大象，抽空还会说说相声！”

“他那个团体叫做艺馨社，效益很差。老李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外孙！有机会你就去帮帮他！”

“没问题！”

“你办事，我放心！”张纹顺说完，大口喘着粗气。

讲话这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对他来说却无比艰难。

“师父您歇会吧！”慕云笙心疼的说着。

张纹顺摆了摆手，“把我摇起来！”

“嗯。”慕云笙用摇臂把床头微微摇起。

张纹顺伸手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件袋，里面用防水纸包裹着一个泛黄的卷宗。

“出门道辛苦，必定是江湖！”

“既入江湖门，便是薄命人！”

张纹顺念叨着打开了卷宗，里面写着满满的图谱！

“过去的街头艺人，现在的明星演员，都离不开两个字！”

“江湖！”

“江湖？”慕云笙不解，现在谁还会提这种老词。

“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这叫‘圈儿’！”

“你们说的歌手圈，影视圈，综艺圈，曲艺圈！”

“统称叫娱乐圈！”

“嗯。”慕云笙点点头。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之间没什么关系，其实，他们都脱不开这个江湖！”

张纹顺指着图谱的字样说道：“郭德刚为什么这几年爆火？因为他依附的是北城的侯家！”

慕云笙看向老爷子指的位置，那里赫然写着：北城侯家，相声起家，现掌管北城、河冀地区。

旗下产业：光纤传媒，北城电视台，大华娱乐，德芸社文化有限公司！

“所以说德芸社仅仅相当于侯家的一个子公司？”

“而且是最差的那个！”张纹顺面色凝重的说道：

“德芸社的死活，就是侯家一句话的事儿！”

“侯家掌控着半个北城的娱乐产业链条。”

“那另外一半呢？”

“在常家手里！”

“你现在知道的所有娱乐产业，他们的关系都在这个卷宗里面！”说着张纹顺把它递了过去。

慕云笙接过卷宗，沉思了一会。

“师父，您给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孩子！相声要完了！”张纹顺的声音甚至有些撕裂，“而这些靠着相声发家的世家子弟，他们现在要亲手毁了相声啊！”

“咳咳咳....”张纹顺越说越激动，不禁剧烈咳嗽起来！

“师父您别激动！”慕云笙一边帮师父顺气，一边说着。

他很清楚相声的处境，虽然德芸社红极一时，但也只是虚假繁荣。

听相声的人越来越少，这是不争的事实！

影视、综艺、歌曲，甚至于新兴的直播行业，收益都要远远超过相声！

既然不赚钱，那自然要被这些世家从自己的产业链中清除！

德芸社若是倒下了，那这门艺术，可能就真的失去了传承！

“我劝了德刚很多次，侯家不可靠！但是他不听我的！”

“孩子，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时说过的话吗？”

张纹顺靠在床上，幽幽的说道：

“你爱相声吗？”

慕云笙用力的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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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他的本意，只要不上课，他都想过来陪老爷子聊天解闷。

“这帅哥每周都来，够孝顺的！”小护士们看着慕云笙的背影，互相聊着。

“现在亲生的也未必这样！”

慕云笙蹑手蹑脚的走到病床前，俯下身子看看，然后从下面把尿袋取了出来。

“来了！”张纹顺嘶哑的声音响起。

“师父您醒了！我是不是吵到您了？”慕云笙轻声说道。

“谢谢！”慕云笙点头致意，就朝着病房走去。

前台的小护士看见慕云笙，热情的打着招呼，“又来看你师父了！”

比起上网、唱K，他更愿意来听老先生讲讲活。

但是张纹顺一直都不同意，说是不想耽误他的正常生活。

每周末的下午，慕云笙都会雷打不动的来到人民医院，探望他的师父，张纹顺老爷子。

而且和他同屋的病友，也是个老相声演员，李文华。

两个说相声的在一个屋子里，别提多热闹了！

“...”

慕云笙小心的打开病房的门，张纹顺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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