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笙趁人不注意，把岳岳拉到一边。

“师叔！你可不能走啊！你要走了，师父要被气死了！”岳岳眼圈泛红着说道。

“说了我不走！”慕云笙塞给岳芸鹏一个字条，“把这个给你师父！”

...

留下的德芸弟子，有些是不好意思当面撕破脸，但是大部分都是诚心诚意跟着师父师娘的。

台下观众已经坐的盆满钵满，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

可以说他跟师父师娘待得时间，比跟亲生父母都长！

但他跟曹芸金的兄弟感情也很深厚，从未经历过这些的他，一时间有些两难！

“我...”烧饼看了看师哥，又看了看师娘王慧。

“跟哥混有饭吃！”

郭德刚看了眼时间，揉了揉太阳穴，撩袍起身。

“师父，您还要演呐？”

看到郭德刚起身，栾芸平忙问道。

今天这事儿闹成这样，还要登台表演，他实在不忍心想那个画面！

“戏比天大，咱们就是吃这碗饭的！”郭德刚毫不在意的说道：“谦儿大爷来了吗？”

“在后台了！”

“走！”

郭德刚收拾心情，一步步下到后台。

“师父！”岳岳走过来喊住老郭，伏在他耳边说道：“小师叔让我给你的！”

说着将字条递给郭德刚。

上面只写着一句话：

“曲木为直终必弯，养狼当犬看家难！”

“他人呢？”郭德刚问道。

岳岳小声说着，“师叔说他有事情要处理，还让您放心，他不会走！”

郭德刚收起字条，叹道：“我这个师弟现在还有心思教育我呐！”

“总算有个好消息！走吧，该上台了！”

...

开场老郭要说一个单口！

刚一上场，台下就掌声雷动，欢呼声叫好声不绝于耳！

还有热心观众喊着：“曹芸金呢？”

“让何芸伟来唱一个！”

“今儿个有慕云笙吗？”

郭德刚泰然自若，看似随口说着，“你们不爱看我呐！那我把他们叫出来？”

“爱看！”观众们齐声喊道。

“谢谢您吧！”

...

“啪！”

醒目一落，老郭开口道：

“曲木为直终必弯，养狼当犬看家难！”

“墨染鸬鹚黑不久，粉刷乌鸦白不坚。”

“蜜浸黄莲终须苦，强摘瓜果不能甜。”

“好事总得善人做，哪有凡人做神仙！”

“再来一个！”观众起哄着，这是他们和老郭之间的默契。

“再来一个够吃嘛！”

“再来一宿！”一个男观众喊道。

“嚯！这大哥太开放了！”郭德刚笑着说道：“我可陪不了你一宿！主要我最近痔疮犯了！”

“吁~”

“哈哈哈...”

“要不你看我哪个徒弟合适，带走吧！”郭德刚继续逗着，这种时候他竟然还拿自己砸挂！

老郭看似轻松的调侃，脸上始终洋溢着标志的笑容！

侧幕的徒弟们都心疼的看着师父，只有他们心里清楚，师父这张强努着的笑脸背后，他的心酸观众又怎么会知道！

...

郭德刚卖力气的撑了一整场演出。

跟余谦说完最后一个节目，他感觉嗓子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毕竟演出前就已经严重发炎，就这样还足足说了两个小时！

慕云笙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郭家菜，倚在角落里看着老郭的表演。

他也听出了老郭的嗓子跟平时不太一样。

下场时，观众却依然起着哄。

“返场！”

“再来一个！”

“唱一个！”

余谦低声在搭档耳边嘀咕一句，“能行么？”

“行！”郭德刚回道，然后折回舞台。

看到老郭回来，观众又是齐声叫好！

“说一个，还是唱一个？”老郭上来先问道。

“唱一个！”观众们喊着。

“唱一个什么？”

“未央宫！”角落里的一个女观众喊道。

“未央宫啊？”

“好！”

“现在的观众真是不会疼人！”老郭调侃着，却也是他的真实想法！

“哈哈哈...”

不明所以的观众依然当作包袱来听！

慕云笙苦笑着想，这观众是真不会挑戏！老郭现在的状态唱未央宫这么悲壮的戏，能受得了吗？

知道细情的余大爷，在一旁看着自己的搭档，更是满脸的心疼。

“那咱就先说说这段戏！讲的是大汉统一之后，楚王韩信功高盖主，刘邦寝食难安，最后把他骗到未央宫杀害！”

“曾经刘邦赐过韩信三不杀！见天不死，见君不死，见铁不死！”

“所以最后在未央宫，吕后把他蒙起来，不见天日不见君，然后用竹签射杀！”

“今天我这嗓子不在家，待会您要是听着不成了，就鼓鼓掌！我就不唱了！”

“行吗？”

“行！”观众高喊着。

郭德刚笑着，打着拍子开口唱了起来，

“尊一声相国听端的，楚平王无道行不义！”

“...”

“深宫设下一条计，可怜他一家大小，三百余口，一刀一个血染衣！”

“子胥离了樊城地，思亲叹国一夜白了须！”

“...”

慕云笙听到了几个岔音，这还没到高音的部分，他知道老郭不能再唱了！

想到这，他赶紧开始鼓掌！

好多观众被他带动也在鼓掌，但是老郭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西施献媚作内细，吴王夫差被色迷，听信太宰贼伯嚭，吴王他杀——了，伍子胥！”

一个高八度的音，慕云笙甚至能感受到老郭声带拉扯撕裂的感觉！

他这是拼了命的往上拔！

全场观众几乎都在鼓掌，希望老郭能够停下来。

不仅是他的声音出了问题，还有他的表情已经变得有些痛苦！

看到师父这样，侧幕的所有徒弟都哭了！

“说什么忠臣死的苦！道什么忠良死的屈！似这等汗马功劳前功尽弃！难道我今天要学伍子胥！也要身首离——异~~”

老郭还是坚持着唱完了这曲，眼含热泪，鞠躬下台！

...

慕云笙压了压自己的帽檐，在观众的掌声中离开了郭家菜。

听着老郭在台上字字泣血的未央宫，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抑！

现在必须找个人发泄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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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娘，您还有我们呢！”岳岳上前说道。

“走吧！都走吧！”王慧看都不看他一眼。

“嗯。”烧饼跪下磕了三个头，下楼追上了曹芸金。

“快去安慰安慰你师父师娘！我去处理点事情！”

说完慕云笙也转身离开！

...

“师娘！”烧饼走到王慧面前，想让师娘给拿个主意！

烧饼是最小的儿徒，从小就被爹妈送到郭德刚这里。

“你赶紧滚！”栾芸平指着曹芸金骂道，然后又看了看周围的师弟们，“有想走的，现在跟着他一块儿滚！别委屈了自个儿！”

曹芸金又恢复了狂傲的样子，大摇大摆的下楼。

见王慧下跪，众多师兄弟赶紧过来搀扶。

有四五个师兄弟纠结了一下，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烧饼！你愣着干嘛！跟哥走啊！”走到一半，曹芸金忽然回身说道。

“不能跟别人说我回来的事儿！切记！”慕云笙表情严肃！

“中！”岳芸鹏又冒出了家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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