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熄灯火，姜海晏合书上床，平躺下来，忽然感觉腹内竟暖洋洋的，十分舒适，一时心神具宁，在不知不觉中，便睡了过去。

因公孙谷要求他辰时赶到，姜海晏在寅时就起了床。

照旧念完佛经，又给慧圆煮了粥，姜海晏见屋外仍旧是一片漆黑，便点了个火把上路了。

可一连尝试数次，都不觉有任何成效，不免一笑了之。

公孙谷已在池边等候。

姜海晏连忙上前行礼：“晚辈偷学剑艺，非但不觉羞耻，反而嚣张跋扈，得罪前辈，实是罪过。承蒙前辈大度相容，仍然愿意教授晚辈，晚辈必定尊师重教，虚心学艺的！”

以往的经书，字里行间，往往蕴含着佛陀的大智慧、大道理，乃至一些富含哲理的故事，或是对佛陀的颂赞之词。

这一册，讲的却是人身体内的各大经脉、穴位，及其联系、相互作用等。

他以为这本小册子正是《涅槃经》，于是点头称好。

此日可以说因祸得福，姜海晏入夜后，仍旧兴奋难寐，辗转反侧后，干脆起身，挑灯翻看起了那册《涅槃法经》。

公孙谷摆了摆手道：“这些客套话就免了。你可知道，道爷为什么要你过来学剑吗？”

姜海晏本想说自己天赋异禀、是天生学武的料，但随即一想，这么说又不免自大，于是恭敬回道：“或是因为晚辈极有钻研精神。”

“嘿嘿！”公孙谷笑起来，也不知是嘲讽还是冷笑。

他说道：“昨日道爷虽然出了三剑，因你狂妄，故此不留情面，未能试出你偷学来的剑术如何。今日尚有时间，你姑且当面展示一下，道爷看过之后，再决定是否传你剑术。”

姜海晏一愣：“现在吗？”

公孙谷突然加大声音，喊道：“芷儿，带剑出来。”

“是！”那小女孩已经带着两柄剑，走出茅屋。

公孙谷道：“若是道爷亲自跟你比划，不免被你说是以大欺小。我这弟子，与你年纪一般大小，尚是女流，你且跟她比试比试，让道爷看看你的身手究竟如何。”

他说话时，女孩已经将一柄剑递给姜海晏。

姜海晏只得接下，向公孙谷道：“既然如此，晚辈只得献丑。”

说完又向女孩道：“请！”

公孙谷叮嘱那女孩：“芷儿，你且不可手下留情，但也须注意分寸。”

“是！”女孩话音刚落，剑已出鞘，速度竟必往日练剑时，快了许多。

姜海晏大吃一惊，一时手忙脚乱，躲了两招。

公孙谷摇头喊道：“你躲来躲去，可不成体统啊！”

姜海晏情知比剑与让他辰时赶来一样，都是对他的考验。

当下他只好勉强稳住阵脚，见那女孩使的正是第一路剑法，心里的底气才多了些，这便开始正式与女孩交手。

女孩一剑斜来，正是一招“鸢飞戾天”。

姜海晏仗剑下压，两剑相交，各自错开。

女孩连着挽了几个剑花，迷惑姜海晏。

姜海晏趁她实招尚未刺出，急忙抢得先机，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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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间疾刺。

中间部位，正是破招的关键所在。

女孩这一招尚未使出来，已经被姜海晏破去。而姜海晏居中刺出的那一剑，仍未停下。

女孩身子一矮，当即使出一招“分风劈流”，还击姜海晏。

姜海晏原以为自己一剑会打得女孩自乱阵脚，不想女孩对那一路剑法十分纯熟，打斗的经验也非姜海晏能比，仓促之间，不但不显慌乱，反而还能反击。

所幸姜海晏此时已经适应了女孩的速度，对这套剑法亦有不浅的见解，倒是尚能稳住。

二人以第一路剑法交手了二十余招，姜海晏主攻，又用到了第二路剑法。

这第二路剑法，姜海晏虽然熟知，却还未来得及琢磨破解之法，加上女孩的出手十分连贯，斗了几招，已经直落下风。

忽见女孩主攻上三路，姜海晏心生一计，卖个破绽，引得女孩以第一路剑法中的一招“直捣黄龙”攻来。

姜海晏早已悄悄酝酿破剑之法，一剑刺出。

不想两剑相交，姜海晏只感对方的剑身传来不下百斤之力，大吃一惊，手里的剑也握拿不稳，径自脱手飞了出去。

“芷儿，你为何借力？”公孙谷突然说道。

姜海晏稳住身子，正为那股巨大的力道感到惊诧，听到公孙谷说是借力，可他当时看得分明，女孩那一招根本不曾借力……

女孩却连忙收起剑，犯了大错似的，只是低头不语。

姜海晏暗自纳闷，随即捡起撒手的长剑，又呈向公孙谷。

公孙谷不再与女孩计较，也没有接剑，说道：“前后算来，你与芷儿共计交手了四十二招，多是‘飞云逐月’第一、二路剑法里的招数。虽然你与她年纪相仿，但毕竟你没有实战经验，何况你只是偷学，她却已扎实地练了五六年啦，你能与她斗到这份上，委实不易。若非她最后一招借力震脱了你的剑，只怕你还能与她多斗上一二十招。”

五六年，岂不是四五岁就开始练了？

姜海晏心里十分吃惊，嘴上又说道：“回前辈的话，那第一路剑法，其实我都已琢磨出了破剑的法子啦。”

“哦？”公孙谷还以为姜海晏只是熟透了第一路剑法，听他说还破解了整路剑法，不禁颇感惊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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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圆随即将尚未转达完的话说了出来：“公孙道友还说，你若是愿意随他学剑，明日辰时，便去他的茅屋见他。”

其中，有一部分内容讲到了如何运气。

姜海晏按照册子上的方法，深吸一口气，随即凝神静心，彷佛神游体外，以此来感受观察那一口气的存在。

各种山虫的鸣叫逐渐平息，天色从一点鱼肚白，到逐渐大亮，姜海晏熄灭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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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辰时赶到了茅屋前。

与其说是一册佛经，倒更像是一部医书。

一页页地读下来，姜海晏逐渐发觉，这部经书与以往的经书似乎大有不同。

说完，他转身进入自己的卧房中，不一会，便拿出来一本册子，道：“你去学剑，自然会占用大量时间，佛经却也不能耽搁。自明日起，你便开始学这一册吧。”

姜海晏接过册子，只见册子上写着“涅槃法经”四个字。

听得此话，便好似心中有块悬着的石头落了地，姜海晏一时轻松无比。

佛门众多经书当中，有一部名为《涅槃经》的，又有大乘、小乘的区别。

姜海晏读了一年半的经文，因为是一册一册地读，所以那些尚未读到的经书，便不知内容如何。

他却不知，他念经煮粥，一举一动，都已被慧圆瞧在眼里。

甚至，慧圆担忧天色未明，路上会有野兽，还跟了姜海晏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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