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笑着接话道：“那阴阳人原本就不甚守时，何况还是老色鬼，保不准在路上瞧上了哪家姑娘，忙活去了。你且少抱怨，留些口水岂不是更好？”

铁桨大汉怒道：“此番可是有要事要做的，若是因他们坏了事，瞧他们怎么交代！”

书生依旧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

或是未发现想见的身影，那背负铁桨的大汉粗声道：“这个阴阳人，说好的在此汇合，时辰到了，竟不见了踪迹！”

守城的蒙古执事见他们四人骑马而来，以为他们要强闯，便领着数名蒙古兵围了过来，手里的长枪纷纷对准了来人：“什么人！做什么的！”

四人无一人下马，只由第一个大汉上前交涉，却不说话，径自掏出一个物件，给执事看了一眼。

第二人身形消瘦，一手拿捏缰绳，一手紧抓着一根绳索，绳索斜着在身上绕了几圈，末端则系着一只铁爪，似人手而尖细，如鹰爪而硕大；

第三人与第一人体型相当，皮肤黑黝黝的，留着一团乱如鸡窝的胡子，背上负着一柄划船用的桨，却是用铁铸造而成的。

姜海晏正如此寻思，忽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他还道是蒙古骑兵，循声望去，原来却是四个骑着马的粗衣汉子，从一旁排队入城的百姓旁绕过，直奔着城门口而去。

姜海晏站在人群中看得清楚，那物件是一枚黑色的令牌。

执事见了令牌，也不多话，大手一挥，立即撤掉围上来的蒙古兵，让四人纵马入了城。

姜海晏情知这四人大有秘密，但想来与他无关，他有事在身，更是不便多管闲事，于是收起好奇心，排在人群间入了城。

进入城中，姜海晏沿街直头，见到一家酒楼的幡子，正要进门，忽听得一侧响起一阵争闹之声。

此时虽然蒙古占城已久，但战时死了不少人，更有大多数居民背井离乡，因此，郢州的战乱虽已平息，城内的人口却算不得多，街上摆摊、开店的，亦是寥寥少数，颇为萧瑟。

那阵争闹声，原是一个衣饰华贵的少年公子，与一名四十五来岁的男子起了争执。

只听那少年公子道：“就你这冰糖葫芦，酸得本公子的牙都快掉啦，本公子没找你算账，倒也罢了，你是哪来的脸皮来找本公子要钱的？”

说着，那公子猛推了男子一把，将那男子推翻在地。

那男子早与公子争论了许久，见这公子如此蛮横，还动起手来，当下爬起身，满面怒容地扑上前来，骂道：“东西好不好是一回事，哪有吃人东西不给钱的？你不给钱，我便不让你走啦！”

此情此景，忽让姜海晏记起自己被那包子铺老板欺负的事情来。只是眼下情况不同，那卖冰糖葫芦的老板，显然是被欺负的那个。

果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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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周边已冲出来两个家仆打扮的小厮，径自将男子抓着。

公子抽了抽嘴角，阴笑道：“我瞧你这衰样，指定是留不住我啦！”

说完一脚踹出，将那男子踹飞出去，一时竟爬不起来。

那公子又吩咐小厮道：“这冰糖葫芦这么酸，也敢拿出来卖？今个本公子就有兴致，做件好事。你们俩，去把他的冰糖葫芦都踩烂了，免得再去祸害别人！”

小厮听了，二话不说，上去就抓起插满了冰糖葫芦的架子，一把推到，随即转着圈圈踩了起来，煞是卖力。

“不！不要啊！”那男子声音有些更咽，爬过来，想要将二人赶走。

但小厮一脚将他踢开，他全然没有阻扰的余地。

因城中时常会有争执、打斗之类的事情发生，稍有不慎，还会遭了池鱼之殃，因此围观的人倒是不多。

姜海晏凑到一个围观者旁边，问道：“这少年人是谁？”

那围观者正是酒楼的小伙计。因没什么生意，他故此走出门来，看个把戏。这时听了姜海晏的问话，满是惊诧地看向姜海晏：“你连他都不知道？外地来的吧。”

姜海晏回道：“德安府来的。”

那小伙计道：“怪不得。这位贵公子啊，是刘家的人。”

“刘家？”姜海晏仍旧不知。

小伙计摇了摇头，低声道：“这个刘家啊，原来也只是郢州的小户人家，此前没什么名气。后来蒙古人来了，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巴结上了蒙古人，由此受到蒙古人的照顾，犯了事，身后也有蒙古人撑腰，便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你瞧，人家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只因他一句‘不好吃’，就要挨一顿打，还要丢了这么多冰糖葫芦，血本无归啊……”

姜海晏问道：“如此说来，此人便是个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了？”

小伙计大吃一惊，连忙：“你小点声！”

姜海晏连忙道：“抱歉，是我孟浪了。”

见那公子及其随从并未听到二人的对话，小伙计定了定魂，道：“这话私下说说就行，可千万别让他们听着，不然……啧啧，可就惨喽。”

姜海晏点了点头，话锋一转，感叹道：“看来小哥对这郢州的情形很是了解啊！”

（本章完）

.

后来大势所趋，周边城池接连沦陷，郢州孤立无援，终究还被蒙古人攻占。

姜海晏一看，便知这四人的来历不同寻常，当是江湖人士，只是不知他们为何出现在郢州。

正寻思着，四人已经来到城门口，放缓马速，朝排队入城的人群打量一眼，似乎在寻找某个人的踪迹。

话到此处，第一个大汉忽插嘴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此事既然吩咐了我们，我们自然小心些，切不可大意轻敌，以至功败垂成。”

第二汉子道：“在城门口等他们亦是不妥，不如我们先行入城，如何？”

“好！”第一个大汉应了一声，策马直奔城门口。

第四人年纪较轻，书生打扮，只是随身带了两柄剑。

那四个人，瞧上去年纪相差无几，第一人身型壮硕，头戴竹笠，看不清面目；

李如一曾以为城破之后，蒙古人势必会大肆屠戮百姓、寻李家的麻烦。不曾想，蒙古人占城后，并无任何动静，李家作为他们的死对头，竟也一直安然无恙，直至李如一已经故去的今日。

不过姜海晏此行，并非为了李家而来，甚至他都不曾见过李家之人。

郢州城，阿里海牙曾经攻而不破，正是因为李如一在城内协助守军，顽强抵抗，才造就了阿里海牙为数不多的挫折之一。

当下要做的事情，乃是设法寻到贾政经，看能否自这个人口中，打听出姜家寨是否有人经他之手被转卖。

而打听消息的渠道，大抵以酒楼茶肆一类地方，最为灵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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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坏事担责，那也是阴阳人的事，与我等何干？何况，此事纵然只有我们四个，也已有了七八分把握，阴阳人来与不来，似乎无甚要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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