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林立刻毕恭毕敬地直起身子：“主人你说。”

艾什盯着罗林的脸，直到盯得罗林脸上都有些发烫，正当罗林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艾什说话了：“你已经没有家人了，是吗？”

罗林点点头：“是的，主人。我已经在这个地方被困了近千年。时过境迁，尽管并不知晓外面现在发生了什么，但想必我的家人早已逝去，甚至王国都已经覆灭，更别提后代了。”

“罗林。”艾什一声轻唤，打断了罗林的思绪。

我不可能会有今天。而你，我能看出你也是愿意为我牺牲生命的人。而现在，我艾什以生命宣誓，我再也不会让待我赤诚忠心之人重蹈覆辙，因为我白白牺牲。我愿以倾尽全力庇护着你。”

罗林震惊了，他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自己在失去一切，没有任何价值的情况下，主人居然还会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你说便是。”

“主人，我当初化身为死亡水晶的时候，仅仅只是获得了一些关于它的基础认知，以及拥有怎么样的力量，但我却并不知道它的来源......”罗林颤抖着声线询问着，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对如今继承了死亡水晶全部力量的艾什的恐惧。但作为一名曾皇家首席药剂师，对知识的渴求也让他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

艾什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长袍：“这样合适吗？”

罗林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他那治愈性的微笑，心中暗暗想着：“自己这主人还是挺随和的。”

“主人。。”罗林的心中泛起一股暖意，涕泣不止。他明白，自己的主人是真的愿意自己留在他身边，而罗林也明白，自己的主人绝不会食言。

艾什走上前去，将罗林从地上扶起，轻声说道：“罗林，以后你称呼我为艾什便是，这是我的名字。我不希望我眼中的朋友，和我之间，却是主仆的关系。”

罗林身体又是一震，但这一次他的语气中却是毅然决然的坚定：“主人！请不要这样，是我自愿侍奉你，不是任何人强求，而且我的生命在主人面前如同蝼蚁一般，万不敢随意直呼主人名讳。”

艾什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好吧。但我希望你在外人面前不要提及我们的主仆关系，私下你可以称呼我为主人，而我也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个主仆关系，从而与我之间出现隔阂。”

罗林点点头“明白了，主人。”

艾什看着现在罗林的样子，原本高贵英俊的面庞此刻却是泪痕遍布，甚至鼻下还残留着一串鼻涕，身上的华服也已经脏乱不堪，整体模样十分狼狈。

“罗林，去整理一下你的仪表吧。然后我们去见见那几只胆大的鱼人。”艾什指了指一处相比较而言还算清澈的水潭。

“好的，主人。”仿佛是感觉到自己现在的形象欠佳，罗林两步并作一步，连忙跑向水潭，蹲下开始擦洗自己的脸。

片刻之后，艾什和罗林已经抵达死之沼泽边缘的一片枯木林之中，相比较沼泽中心那空荡的四周，这片枯木林还算是富有“生机“。

而也就在此时，艾什让罗林埋下身子，而自己则透过枯木观测着那几只鱼人：身高仅有三尺，椭圆的脑袋上两只硕大的眼睛，而正常鱼类的鱼鳍在它们身上则如同变异一般耷拉在腮边。从鱼身延展出去的四肢硕长健壮，而两只前肢，更是垂于膝盖之下，黏糊糊的手上各自握着一把褐色的尖刺。背鳍从头顶像尖刺一般延伸指尾部。通体绿色，身上还有着一道道黑色的条纹。

“真小啊，这就是鱼人吗？”艾什禁不住感慨，尽管自己现在可以凭借精神力感应到四周的生物，但亲眼所见，却仍然十分震惊。毕竟，在艾什还是翼人的时候，鱼人这种浑身滑腻的生物可只能从酒馆休憩的外来商旅口中听说。

“主人，现在怎么办？鱼人只是低智生物，穷尽一生也就只是会找哪里的沼泽资源更丰富，哪里的沼泽更宜居，不然按他们那恐怖的繁殖能力，或许也早就成立一片国度了。”罗林也顺着艾什的视线望去，看到那几只手握尖刺的鱼人，正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艾什闭着眼，仿佛是在感受着什么东西。“让我看看，，我感受到了这一处沼泽下面有两具尸体，身穿骑士服装。”突然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或许，这就是当初抛弃你独自逃命的两个骑士，不过也被死亡水晶将灵魂吞噬掉了。”

罗林听到这里，不禁幸灾乐祸地笑了笑：“他们活该，连骑士最基本的忠诚和骄傲都没有，要是逃回去，肯定也会被皇家骑士团唾弃的。最后肯定也逃不过送上绞刑架的下场”

艾什没有啃声，仍旧闭着双眼，只不过嘴中却低声念着一串艰涩难懂的咒语，而当他念咒的时候，罗林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四周仿佛骤降了好几度，但那并不是真正地温度降低，而是那一串咒语之中蕴含着的刺骨寒意，甚至于自己的灵魂都在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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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动。

当最后一个字符从艾什口中说出，鱼人所站的水面下开始断断续续冒出气泡。

“不太熟练啊。。。”他睁开双眼，看到了身旁罗林那脸色惨白的模样，伸手拍了拍罗林的后背，这才让他渐渐恢复正常。

“不过，让我看看这由骑士尸体变成的水鬼，到底是什么样子吧。”艾什依靠着枯木树干，饶有兴趣的期待着将要发生的事情。

咕噜噜，咕噜噜。

几只鱼人疑惑地看着脚下水面中冒出的气泡，发出奇怪的声音：“姆格拉咕嗯噜咕噜？”

突然，一只腐败泡胀的手从水下探出，一把抓住了一只鱼人的脚踝。

“姆拉咕！！”被抓住脚踝的鱼人受到惊吓，猛一下跳起来，不过由于脚踝被束缚着，刚跳起来就噗通一下栽到水里。

随着一只同伴栽倒，旁边没注意到它摔倒原因的鱼人，晃悠悠的迎上前去，脸上显露出嘲弄的表情，仿佛是在嘲笑身为鱼人，居然还会在水里栽倒。不过，也就一刹那，那只鱼人脸上的表情瞬间被恐惧所替代。

随着噗呲一声，一把腐锈长剑从栽倒的鱼人身上刺出，而紧接着，一只水鬼从水面下的泥土之中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而又听到哗啦一声，又一只水鬼手握腐锈的骑士长剑从水中站起，将剩余的几只鱼人包夹其中。

此刻艾什召唤出的水鬼，看起来像是池塘底部捞起的尸体，腐败肿胀的皮肤透露出一抹浅蓝的色彩，未被骑士盔甲覆盖的皮肤上，毛孔中渗出粘液和烂泥，浑身透出腐烂的酸味。

如此瘆人，对视觉和嗅觉都充满刺激性的场面激起罗林一阵呕吐，毕竟从小娇生惯养的贵公子除了上次面对死亡水晶的时候，这才是第二次见到如此骇人的画面。

当然，除了罗林，沼泽中的鱼人面临一个伙伴的惨死，以及面前不知道是何物的水鬼，心中早已流露出难以遏制的恐惧，甚至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没有，扔下手中的尖刺，连忙想从两只水鬼之间的空隙中逃掉。

奈何，在水中，不止是鱼人行走自如不惧水阻，水鬼更是如此，随着鱼人迈开大腿开始逃脱的时候，一只水鬼直接将手中长剑横向划出，只见其中一只鱼人被横腰斩断，绿色的血液浸染着水面，而鲜血似乎让水鬼更加兴奋。

“唔咕咕！”两只水鬼的眼睛显出绿光，由于喉管胸腔中却全是积水和腐肉，口中只能发出吱呀怪声。

这却让剩余的鱼人更加害怕，它们根本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今天本来只是正常巡逻为部族寻找食物的一天，但找着找着却突然发现平日无法接近的大沼泽，竟然黑雾全部都已散去，要知道，这个大沼泽可是比它们部族现在的沼泽要大上几十倍啊，如此充盈的食物和地域。如果它们回去上报部族，那么它们几个一定可以成为整个部族的英雄，到时候它们每个人都可以享有好多好多雌性鱼人，然后产下好多好多卵.......

不过，此刻它们却遇上了找上门来的艾什，还有那可怕的水鬼！

噗呲！！！

随着水鬼长剑一挥，最后一只鱼人也残缺着身子倒了下去，而后两只水鬼仿佛是失去了支撑一般，松垮垮地倒了下去。

这时，罗林转身看了身旁笑嘻嘻的艾什一眼，他眼底除了恐惧，更多的是庆幸，这么强大的人是和自己一边，而且还是自述愿意庇护自己的主人。

艾什见一切都结束了，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仿佛刚刚发生的事情都只是一场消遣一般，看到身边那眼神中充斥着复杂情绪的罗林，不禁笑了笑，说：“试水结束，接下来，让我们去如今人类的国度里长长见识。”

（本章完）

.

“什么事？”艾什皱着眉头，眼中全是疑惑。

“........”

罗林惊讶地张开了嘴，他本以为，那特殊的联系导致他没能获得死亡水晶全部的知识。但现在看来，仿佛自己的主人也和自己一样，只知道所获得的力量，并不知晓别的任何东西。

“停下。”随着艾什话音一落，罗林感觉身体仿佛是被一阵无形的力量控制住一般，距离枯木不到一尺的身体瞬间僵硬。刹那间，他的身体一软，直接瘫坐在地面，转过头看着艾什，鼻涕和眼泪都止不住地往下流。

看到罗林这副模样，艾什的眼底不禁流露出一丝温柔：“罗林，你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个挚友，如果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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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艾什无奈地挠挠头。“关于它的来源，我也不知道...”

路上，罗林战战兢兢地问道：“主人，我有个问题。。”

罗林站在艾什身旁，向艾什的身上努了努眉毛。

艾什低头望去，身上的构造和肌肉轮廓，完全是按照人类的模样幻化的，就连汗毛都一丝不差，于是更加不解，语气中带有一丝不耐烦地问：“到底怎么了？你不是说我现在和人类一模一样吗？”

艾什向沼泽外围的方向仅仅只走了几步，罗林一脸诧异地拦住艾什：“主人，主人等一下。”

“不，不是的主人，我并不是指你的躯体，你的躯体和人类确实是没有任何区别的，甚至相比较于寻常的人类来说还要结实魁梧的多，我是说这个...”罗林轻抿嘴唇，用手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服。

“噢噢，哈哈哈哈。”艾什一改先前那不可向弥，孤傲的姿态，露出尴尬的神色，轻轻一挥，一件深黑色的长袍便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突然，罗林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扑通一下跪在地面上，丝毫不顾自己的仪表，眼眶中充斥着眼泪，哀求道：“主人！请你不要抛弃我！尽管我现在已经脱离死亡水晶，重新获得了人类的身体，但我已经没有任何寄托了，我活着的意义早已消逝，在死亡水晶中时，我不止一次想过自我了结，奈何无能为力，只能苟且在其中痛苦煎熬。本以为我永远都会和这死亡水晶共存的时候，却是主人你出来结束了这一切，我现在只想尽我一生来侍奉你，如果主人要让我离开你回归人类社会，那无疑是再一次对我的打击，那么这样的话，我不如现在就以死回报主人！”

说罢，罗林便选中身边经过的一片枯木，一个箭步正要撞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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