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师师果断摇摇头，然后又迟钝道：

“如果许郎一定要这样的话，妾身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还请许郎轻一点。”

这个时代的女子，除了李惊鸿那样的江湖女侠、公主殿下那样尊贵的，其余大多都是男人的附属品

“你喜欢吗？”

柳师师展颜一笑。

院子里的海棠花好像都不及她半点风情。

许怀旧点点头，道：

“在我们家乡那边，确实有一些心理不正常的人会喜欢鞭打捆绑自己心爱的女人。”

大夏朝廷若是有人在意真相，柳家满门又何至于男儿死尽，女子全部充入教坊司。

柳师师偷偷望了一眼许怀旧的侧脸，能在教坊司遇到这位写出《水调歌头》的奇男子，是她最后的庆幸。

可惜，许怀旧受的教育不一样，他喜欢听话乖巧的姑娘，但更喜欢有理想有主见还特漂亮的姑娘。

而如今的柳师师注定只能成为前者。

“现在什么时辰了？”许怀旧侧头望向桃花。

“刚过了辰时（早上七点）。”桃花答道。

许怀旧点点头，站起身。

“许郎这是要走了吗？”柳师师有些不舍的问道。

“空了再来看你，再不回家，家里人该担心了。”许怀旧道。

男人在外面逛得再久，终究是要回家的。

柳师师失望的哦了一声，才想起并不是所有人都跟自己一样，已经没有家了。

…………

顾府挂满了白布、白灯笼，所有人也都穿着白色衣裳。

整座府邸，沉浸在一片哀悼声中。

陈文华和冯奇一起来到顾言的灵堂上了一炷香。

“两位大人，老爷请你们到书房一叙。”顾府管家说道。

陈文华和冯奇都点点头，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书房。

顾成章负手站在窗前，本就微霜的两鬓一夜之间更添了些雪白。

“下官参见顾尚书。”

大理寺左右少卿同时施礼道。

顾成章回过头，抬手示意二人不必多礼，然后问道：“许怀旧是否已经入狱？”

冯奇摇了摇头，直言道：

“经过下官和陈少卿的询问，顾公子去世时，许探花并不在场。”

顾成章沉声道：

“不可能，吾儿死在本司胡同，许怀旧就在教坊司，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他心里是清楚昨日顾言以自己为饵做局杀许怀旧这件事的。

但厂公明令在先，有些事他不能，也不敢拿到台面上来说。

要给顾言报仇，唯一的办法就是顺理成章的让许怀旧获罪下狱，所以他让公正不阿的冯奇参与到这个案子中来。

冯奇道：

“顾尚书，依下官来看，此案虽然尚有疑点。但就目前的线索来看，跟许探花是没有关系的，反而跟另外一个江湖人士有关。”

江湖人士？

顾成章想了想。

也是，顾言带着府内十二名门客一起做局，可是十二人皆死了。

这是许怀旧一个武艺粗浅的读书人不可能办到的，所以当时必是有高手在一旁帮助许怀旧。

如果能够找到这个人，就能顺藤摸瓜揪出许怀旧，杀人偿命，届时厂公也不能说什么了。

别人的真相他可以不在乎，但顾言之死的真相，他这个当爹的，还是要尽力争取一下的。

顾成章问道：“何人？”

冯奇平声道：“现场留下了一件凶器。经查实，是烟雨剑任平生的佩剑。”

顾成章愣了一下，道：

“冯少卿，你没搞错吧，那任平生眼下虽已离开顾府，但他曾是吾儿的贴身侍卫，怎么可能是他杀了吾儿？”

冯奇反问道：

“顾尚书说不可能，那么下官斗胆问一句，任平生在您府上当门客也不是一两日的事情，为何会在案发前突然离去？”

许怀旧是有嫌疑，但就今日的问询情况来看，他是愿意相信许怀旧的。

其一，许怀旧身体虚弱，确实只有是被师师姑娘榨干了元阳才能解释。

其二，众所周知，许怀旧是景华十年的探花郎，一个读书人，就算文武双全，武功又能好到哪里去，可能毫发无损的击杀顾府十二名江湖门客吗？

所以，经过他的仔细推敲，觉得任平生的消失反而更有疑点。

“这……”顾成章有苦难言。

“请问顾尚书，任平生离开顾府前是否与顾公子有嫌隙？”冯奇追问道。

如果是，那么任平生也有足够的杀人动机。

“任平生离开顾府是他自己的选择，本官不了解，但本官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他与吾儿顾言没有任何嫌隙。依照本官看，此事定是许怀旧所为。”顾成章沉声道。

“据下官了解，许探花并没有杀害顾公子的动机，顾尚书何故一再要定令公子之死和许探花有关系？”冯奇再次发出灵魂拷问。

“……”顾成章再语塞。

他当然当然不可能告诉冯奇，任平生的离开是因为刺杀许怀旧失败导致的，许怀旧就是知道了这事，才会杀害自己儿子。

冯奇思忖道：

“既然现场留下了任平生的剑，依下官看，现在当务之急是抓捕嫌犯任平生。”

就目前的案情来看，冯奇显然没有把疑点锁定许怀旧身上。

要想让许怀旧下狱，看来也只能从任平生身上想办法了。

顾成章咂摸了一下，道：“冯少卿所言极是，去办吧。”

冯奇和陈文华一同离去。

顾成章正要叫老管家安排一下让任平生回京之事，恰好管家急匆匆的走进书房。

“老爷，刚得到消息，任平生失踪了！”

“什么，失踪了！？”

顾成章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因为如今京城，能办到这件事的，只有西厂。

他感觉自己儿子死亡的真相再也不能沉冤昭雪了！

他颓然坐下，无奈道：“让大理寺结案吧！”

闺阁里，柳师师轻轻的叹道。

“那许郎以后会这么对待妾身吗？”

许怀旧反问道：

男人们当然喜欢，但是女人却没有了自我。

许怀旧微笑道：

“放心吧，我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柳师师哦了一声，心里有点小小的害怕。

“许郎，你方才说的刺激感是真的吗？”

许怀旧轻轻抿了一口茶：

“如果可以，我真不希望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但无奈，如今的大夏朝廷，真相似乎是一个很可笑的名词。”

“这案子算是过去了！”

柳师师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在这一点上，她深有同感。

她们没有尊严，没有自由。

只要男人开心，她们做什么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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