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完没完？”他问。

我却从他眼里读出了一句：“累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今天打不过你老子认栽，回头有机会再来搞死你！”

熊熊的怒火和欲火，都被这眸子里的冷色冻结。

即使明显处于劣势，即使灰头土脸放弃挣扎，哈迪斯的眼里依然没有丝毫顺从。

幸好，我还背对着他。

两天后，我在海滩上又见到了哈迪斯。

而后便是一阵飞沙走石的肉搏。

他的皮肤是冰凉的。

——那声“谢谢”竟然极为诚恳！

这个迟钝的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感谢什么？我哭笑不得，问了，于是从他嘴里听到了一个颇为上头的答案“不杀之恩？”

意料之中的，他“还没”想好，戒备着我，仿佛时刻准备像兔子一样跳走，有点儿怂，有点儿逃避，还十分嫌弃。表情臭臭的，却依然很美。

我把亲手制作的戒指送给了他，在他拒绝前，作出了承诺：“只要戴在手上，我就不强迫你。”

他的疑惑变成了惊喜。

我也很惊喜。

……

再次见到哈迪斯，已经是三年之后。

俊美的面容比白云更加明亮。一点红唇是黑白外唯一的色彩。轻薄的黑纱勾勒出矫健的身型。

比起三年前，他似乎强壮了几分，不再单薄像个少年。

看着他和德墨忒尔站在一起，我心里生出一种陌生的疼痛。

幸好，他还戴着那枚戒指。

也幸好，德墨忒尔很快又匆匆走了。

哈迪斯独自在花田里坐了下来。

狂风吹来了冷冽的气息，干干净净，一如既往。

冥冥之中，我感觉他发现了我。

我向着哈迪斯走去，走过小树林，走过荒野，走过花田。

哈迪斯只是很平静的坐在那里，没有动作。

没有交流，但我知道他发现了我，并且他知道是我。

是终于愿意接纳我了吗？不，不对劲。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这姿态更像是有所依，是法则精进了，还是神力深厚了？

黑暗系的力量过于隐晦，常常让人看不清深浅。

可每当我蠢蠢欲动时，心底便不由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一遍一遍提醒我不能继续靠近。

我停下了脚步。

“欢迎回来。”

哈迪斯从容地站起来，拍了拍土。转头看见我的时候，他的神色仿佛更加放松了几分。

“我也很高兴能回到这里。”

有恃无恐！

“不然该想什么？”

他的血液是香甜的。

他的眼神是抗拒的。

我给他时间考虑是否愿意成为我“真正的伴侣”。

他却煞有介事的问我：“如果拒绝，你会把我关起来吗？”

燥热瞬间席卷全身。

他的嘴唇是柔软的。

是不懂还是逃避？

“刺青真的很难洗。”

哈迪斯漂亮的嘴里不断蹦出伤人的字眼，连敷衍都不肯，把厌烦说得清清楚楚。

“我不太喜欢郁金香。”

我真不该放过他！

在我说出这句心声后，哈迪斯愕然道谢。

“你说呢？”

我冷静下来，借机套了他几句话。然后就看到了他说谎的样子，极为撇脚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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