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今年已经十三岁，且自小聪明早熟，又好读书，是村子里首屈一指的聪明孩子，因此他很自信，但此时，他却充满了无力感。

父亲如今病重，在墨修看来，他做为家中长子，便因该承担家庭重担，为家人负责。

如今或许只能想办法去找村民借些粮食了，墨修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想到这个方法。

墨修缓缓攥紧双手，转而又无力的松开。若是天气好点，无论是去村外的老林，还是去河畔的洼地上，他都有办法捉些猎物。

或许…那件东西可以带来改变，墨修神情忽然陷入微微的恍惚，不自觉的看向房间的某处地板。

“不行……太危险了，若是失败的话……”，墨修猛的摇了摇头，打消了那个想法。

墨修的家境本来并非如此贫穷，父亲本是一个私塾先生，收入却也是不低。

只是因前年父亲得了肺病，为了治病，方才耗费了家中大量钱财。这也就导致家中一日过的不如一日，沦落到了如今要忍饥挨饿的地步。

此时睡得却是不安稳，瘦小的身子紧紧抱住棉被，裹成一团。这也导致墨修大半身子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但他却并不在意。

墨修心中忧虑的是家中至昨日起，便已经没了存粮，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如何度过。

“咚咚”，敲门声忽然响起，墨修一惊，猛地回过神来。

“修儿，你醒了吗？娘有事找你商量”，墨母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嗯，娘我已经醒了。”关紧窗户，墨修急忙上前将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墨母略显憔悴的脸。

“娘，我好饿”。这个时候墨子鹤听到声响也醒了过来，看着墨母委屈巴巴的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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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对不起你!”墨母上前抱住墨子鹤，语气有些更咽。

墨母转头看向墨修，犹豫了片刻，还是缓缓道：“修儿，你去邻家看能不能借到些吃的回来吧，再这样下去怕是……”

墨母没再说下去，但墨修却似乎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些许绝望。”

“好”，墨修的心狠狠地颤动了下，重重的应了声，便利索的穿好衣服，匆匆的向门外走去。

推开房门，刺骨的寒风吹来，尽管早有准备，但还是让墨修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没有犹豫，墨修踏着积雪，先是到平日关系还算密切的林大牛一家，顿了顿，墨修鼓起勇气敲响房门。

“谁呀？”屋内响起林大牛厚重的声音。

“是我，墨修”。

下一刻，伴着木门嘎吱一声，一张黝黑敦厚的脸探了出来，正是林大牛。

“是小墨啊！外面冷，快进来吧”。看到林寒，林大牛眼中并无太多的意外之色，似乎早有预料，叹息一声，侧身将林寒迎入房间。

来到房间，墨修看到二伯一家其余人都围在桌前，桌上摆放着简单的膳食。

二伯一家一共五口人，其中林虎长得高高壮壮的，比他还高半个头，年龄却小他一个月，两人算是关系极好的朋友。

看到来人是墨修，众人也都热情的打着招呼。

迎着这些目光，墨修颇感些不自在。“来，坐下吃点吧！”林大牛语气和蔼道。

“不了”。墨修摇了摇头，无奈开口道：“二伯，能不能借些粮食，我们家情况你应该知道点，再这样下去就撑不住了。”

“唉～”。林大牛叹了口气，说道：“墨修，你们家情况我也知道。可是，你也知道的，我家这几亩地今年收成可不好，我这儿粮食也没多少了。”

“麻烦二伯了”，尽管早有预料，但林枫眼中还是不自禁的露出了一抹失望之色。

离开二伯家，墨修并没有选择就此回去，尽管知道接下来借到粮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还是不想就这么放弃。

风雪依就在漫天飞舞，因冰雪覆盖而显得冷清空旷的村庄中，墨修不知疲倦地在各家门前奔跑。

一次次的冷言拒绝，淡漠的态度、嘲讽，并没有让墨修内心动摇。

往日自信的少年此时强挤出笑容，在各家门前低沉的语气却显得分外谦卑。

“村长，能不能借一些粮食，等来年春天，一定会还的”。

墨修此时站在一家明显比其他房屋建筑更为阔气的门前，对着面前身五六十岁的男人，露出略显僵硬的笑容。

这是墨修来的最后一家，也是最不想来的一家，相较于其他的家庭，虽说村长家更为富有，绝对有多余的粮食。

但是，墨修却对此并没有多少指望，对贾三的品性他也是了解的，平日就仗着学过拳脚功夫以及村长的身份，没少欺压老实的村民。

据说就连贾三那老父母的死，

若非实在是没有办法，墨修是绝对不想来这家门前的。

“借粮，嘿...，”村长贾三摸着下巴，狰狞一笑，可以呀！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墨修皱了皱眉，心中有些猜测，但还是开口问道。

“很简单”，贾三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道：“回去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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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你母亲，如果她愿意跟我…我就借给你们足够的粮食。”

墨修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怒火，也没有说什么狠话。

只是用极为阴沉的目光深深看了贾三一眼，便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这眼神…”，贾三心中莫名抽搐，一股凉意从脊椎直冲脑门。

“一个小屁孩罢了，怕什么！哈哈”，贾三干笑笑，试图化解心中莫名其妙的惧意。

转念想到了林枫的母亲，贾三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相比较村里的其他村妇而言，林枫的母亲绝对是名副其实的美女，对此他早已经觊觎了许久。

这一次终于有了机会，回头带些粮食过去，贾三不信那娘们不会答应，想到这里，贾三顿感心胸开朗。

而在回家的路上，墨修低头沉思片刻，忽然笑了笑，目光却是无比阴冷道：“似乎还有一个办法可行。”

“在村中各家各户往往都有一个水缸储水以拱生活所需，贾三家的水缸就就在院中老树下。”

而墨修记得自家前段时间，就购置了一份药效极猛的老鼠药，至于这药的真正用途，墨修心中隐约能猜到。

一路上墨修心中不断的揣摩着计划，“如果成功，他家便能安然的渡过这个寒冬，虽说事后定然会被村民察觉。

但墨修却也管不那么多，为了家人能活下去，他原意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他也会将所有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尽量不牵扯到家人。

何况以那些村民欺软怕硬的性格，以及村民对贾三的痛恨，未必会惹出太大的事端。

“墨哥”，一道声音突然响起。一道身影从风雪中窜出，来到墨修的面前，气喘吁吁的递过来一个满满的袋子。

“虎子，你这是？”

墨修愣了一下，眼前出现的是一个面相憨厚，比林枫还高半个头的少年，正是前不久刚刚见过，与墨修关系最好的朋友——林虎。

“诺，这些都是吃的，应该够吃几天的，”林虎说着，递过来一个满满的口袋。

林枫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但还是摇头到：“不行，你们家吃的也不多了，给我了，你们家怎么办？再说这是你偷拿出来的吧，不怕二伯打死你啊！”

“嘿嘿，没事的”，林虎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道：“家里的粮食有多少我清楚，虽然不多，但肯定是够的，再说你家跟我家是什么关系？”

说完，林虎直接将袋子硬塞进墨修的怀里，转头又窜进了大雪里。

墨修抱着袋子，愣在原地，内心不由触动，抹了抹眼睛，便向家中跑去。

回到了家中，看到墨修成功带回来粮食，一家人都不仅露出了兴奋之色。

“都饿了，快吃吧！”很快，寂冷的桌上多了几盘热乎乎的农家菜肴，气氛也顿时活跃了起来。

墨母脸上带着笑容，一边招呼一边将一碗稀粥推到墨子鹤面前。

“唉，是我拖累了你们，咳…咳咳，”脸色苍白的林父坐在桌旁，说完弓身又是一阵咳嗽。

“当家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都是一家人，哪有谁拖累谁的，”林母用略显责备的语气说道。

“母亲说的没错，何况父亲你才是我们家的顶梁柱，等您的病好了，我们家还是得靠你才是，”林枫也是放下碗筷轻笑道。

“好了，吃饭吧，”林父摇了摇头，不在说什么。

……

（本章完）

.

墨修躺在床上，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就这么直勾勾的望着屋顶。

墨修心神不由一阵烦躁，索性起身来到窗户前，将窗户打开少许向外望去。

刺骨的寒风夹杂着碎雪，拍打着他的脸庞，放眼望去，目之所及，尽是白茫茫的一片。

尤其是有不少家中子女在他父亲私塾中读书，赊下不少学费的，不仅不还钱就算了，还会摆出一副深仇大恨的嘴脸。

“恐怕会很难借到粮食，但无论如何！都必须想办法借到粮食才行”，墨修低语道。

这一刻，墨修看着窗外凛冽毫无生气的冬景，深深地感到了个人命运在天地伟力面前的渺小无奈。

忽然，一阵沉闷的咳嗽声从隔壁响起，随后响起的是墨母唠唠叨叨的埋怨声。

为此墨修思虑想了一夜，却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呼～”，墨修猛然间回过神来，揉了揉微微刺痛的双眼，长长的吐出一口闷气。

侧头望向窗外，天色已经微微泛起白光。“一晚上了吗？过的可真快啊！”墨修低声感叹道。

时值寒冬，大雪数日。大晋镜州青岭村的一处房屋内。

他一夜未眠，既是因为心中担忧，又因腹中饥饿，方才思虑一整晚。

在他的身边紧紧蜷缩着另一个人，是弟弟墨子鹤，今年满七岁。

但想到至父亲生病后，村民嘴脸的变化和那些闲言碎语，墨修眉头又不禁皱了起来。在父亲生病前，作为教书先生，是很受村民尊敬的。

但在得知父亲的病情严重，以及多日治疗无果后，对墨修一家的态度却是日益恶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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