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龙囚见过刘天君。”

道家称天君，三品阳神境。

看着就是寻常小老头模样，竟然是道家天君。

刘如蟾从腰上解下酒葫芦，喝了一口说道：“上次看你和张南华一起进来，你是张南华的弟子？”

阴阳两仪阵，自己竟然破阵了，不过破阵之法刘如蟾却没有猜对。

“刘天君，您说您是守门人，是不是整个霞格城只有这里能够出入？”杨牧问道。

“您老是？”杨牧回到山路上。

“刘如蟾。”

界碑一面是阳文白马，一面是霞格。

白龙囚和杨牧一左一右向两边摸索，查看这边是否有阵法的壁障。

“至少从天上飞进去，要问过我。”刘如蟾喝了一口酒，脸上的红晕一闪而逝。

“您老为什么要守着这？”

“你家长辈没有告诉你？……霞格城杨家，杨觉微是你父亲？”

“是。”

“杨靖是你兄长，你大哥已经是儒家君子。”

“君子，五品境，什么时候的事？”

刘如蟾倒是有问必答，没有天君的架子。或许是因为孤零零的一个人，需要找人说话。

“消息是大阵关门最后一天传来的，顾明章那个老小子乐了几天。”

顾明章是大哥杨靖的授业恩师，也是霞格书院的夫子，杨牧在里面完成启蒙后，又待了个把月就逃出来了。

咦，刘如蟾突然讶异一声，杨牧整个人往界碑平移，刘如蟾抓住杨牧的手腕，就如同杨牧自己伸手让刘如蟾抓住一般。

白龙囚一瞬间握紧刀把，想想两人的境界差距，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动了也没用，六品对三品，螳臂当车。

刘如蟾发现杨牧上丹田的异常。

因为玄黄气运，他也不能一探究竟。

他只是发现杨牧的骨骼，肌肉，那如同宝玉一般的灵韵，可是这身体偏偏没有仙骨，没有慧根，甚至连支相宗的气极也没打通，妖修巫蛊之法也不能修炼。

“你在寒泉有何机遇？怎么支相宗的巫蛊不在体内？”

杨牧心中刚好有不少疑惑，便说出服食龙虎丹之后的遭遇。

杨牧说出龙虎丹，就被刘如蟾打断：“张南华凭什么给你龙虎丹？”

霞格城百家的底细他都清楚，杨家早就断了传承，因为百家联姻，所以才没有彻底消失。这次杨家出了君子，又可以褔萌百年。

可是在杨靖成为君子之前，杨牧已经得到龙虎丹。

难道说张南华未卜先知？

“这个说来，老天君可能不信。在支相宗血祭灵蛊的时候，突然昏迷，被送回家里，好像死过一次……”杨牧又说了一遍自己被黑白无常带到阴间，看到地府牛头马面，判官，鬼差的经历。

刘如蟾突然笑了几声，说道：“怪不得，呵呵。”

刘如蟾想起几个月前佛门圣地金莲池和紫竹林各来了位高僧，看来这两人是来找杨牧的。而霞格城流传的地狱说，源头就在这个小子身上。

杨牧继续说道：“我回支相宗，不久，支相宗申猴铠丢失，外门弟子去朱溪岭寻找。我被人暗算，想着服下龙虎丹拼命，结果浑身像火烧一样，不辨南北的乱跑一气，结果碰到阴泉。”

杨牧说的，刘如蟾有些都清楚，作为看门人，通过阵眼就能知晓，“那就是了，你这龙虎丹的药效被寒泉化了，所以你连最基本的筑基也没完成。小子我看你有缘，我就指点一下你的武道，这一身灵气用不了几天，就会散逸，这么白白浪费，也就可惜了。”

还有这好事，三品天君指点，杨牧当然乐意。

“刘天君，那我先离开，去找师傅。”白龙囚说道。

“你也不用回去，问别人还不如问我，我守在这里还会不知道？你师父出去以后，没有回来过。走，都跟我去屋里说话。”刘如蟾一眼看穿白龙囚的底细。

刘如蟾从界碑上跳下来，双手掐诀，界碑后神奇的出现一条小径。

这里杨牧刚刚走过，竟然没有一丁点的发现。

三人沿着小径，来到一处庭院。

刘如蟾停止施法，界碑后一切恢复如常。

“丫头既然能叫出一剑千里，也知道我的经历。小子，我也是武道出身，本是江湖中默默无名的一名剑客，后来因为一柄仙剑，才有现在这身成就。指点你，应该比别的修真有资格。”

刘如蟾说得平静无奇，白龙囚却知道刘如蟾那一柄仙剑，带来的腥风血雨，以及赫赫威名。

“您老肯定有资格，这是我在山谷得到的秘笈，已经修到第五重。”

刘如蟾翻开第一页，嗤笑道：“烈阳九变，口气倒是不小。”

书页无风自动，刘如蟾一手拿书，一手比划。

杨牧看到刘如蟾枯瘦的手掌颜色不断变换，很快就到达第六重，超过自己。

变成赤红，这是第七重。

由红转白，第八重。

真气外放，红色火气包围手掌，如同烈焰一般，这是第九重。

演练结束，刘如蟾说道：“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来，你练练。”

也幸亏阵法跌品，这次要不是从山谷内部，岩浆喷涌，灵气爆发，哪怕是她成为五品金丹境也只能困毙在里面。

一剑千里，千里江红，刘如蟾。

“想不到，还有人，不对，还有妖认识我。”

“你是杨牧？那天我去林外，你已不在。”

刘如蟾说的是杨牧在林外被高骏埋伏的那次。

“这是灵犀猴，心有灵犀，千金难买。你去了寒泉，她去了火泉，所以破了这阴阳两仪阵，这可是大能布置的阵法，我进去都不一定能出来。看来破阵之法，在于要两人各进阵眼。”

杨牧还在奇怪有人取名癞蛤蟆的，一边的白龙囚却惊呼：“一剑千里刘如蟾。”

“两个小娃娃，回来吧！”一个猎户装扮的小老头蹲在界碑上。

杨牧问道：“能不能出去？”

如果是一开始，不要说破阵，白龙囚连阵法也看不清。

“有。”而且是很高级的阵法，不过现在阴阳两泉被破坏，相当于阵眼被毁，阵法品序大跌，要不然她也出不了山谷。

现在么，倒是能隐约看到出路。

白龙囚很快找到被冰雪覆盖的界碑。

“什么天君，就是一个守门的。哎，你小子什么来头？”

杨牧回道：“霞格城杨家的杨牧，支相宗羊堂的外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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