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犀抱月，月华如雪。

《朱厌太素经》流转自如。没有一丝凶邪之气，堂堂正正，清清爽爽，完全不像是大妖流传下来的功法。

白龙囚在祛除妖丹残气之后，境界没有提升，却给人截然不同以往的感官。

得到白龙囚的馈赠，朱犀的境界一日千里。

刘如蟾看到白龙囚的变化，颔首肯定。

返璞归真，悟性不错。

杨牧笑着也没反驳。

……

报仇并不一定需要实力强于对方，可以用武力，可以用计谋，有时候只要因势利导，借势就能扳倒高高在上的对手。

“您老的仇，我接下了。”

白龙囚、朱犀，资质悟性都是上上之选，只有杨牧实在是一言难尽。

说他笨，他也一点就通。

说他聪明，可是身体完全跟不上他脑子。

虽然有申猴铠积聚元气，但还是抵不住这具躯体的外泄消耗。没了元气辅助，杨牧修炼烈阳心经变得越来越慢。

真气凝滞，前行艰难。

原本预定九日完成烈阳心经第七重，又多花了七日。

十六日之后，杨牧的烈阳心经到达第八重。

第五重真气如火，第六重真气如日，第七重真气如阳，第八重真阳如玉。

“你这烈阳心经是软磨功夫，不用急，每日午时一个时辰，循序渐进即可。平时还是用六极导引术炼体，六极开，又没有巫蛊制约，说不定真能闯出一条路。”刘如蟾让杨牧花更多时间修炼支相宗的六极导引术，而且他对杨牧修炼的五禽戏评价很高。

“这世间总有人把功法分为三六九等，我也不能免俗。”刘如蟾说道：“我给你的满江红剑诀，可为上品，《朱厌太素经》可为上品，《七元璇玑神光妙经》也是龙虎山上品功法，这五禽戏也能算上品。”

“五禽戏也能算上品？比烈阳心经更好？”

“当然更好，你这烈阳心经只是残本。”这段时间的观察，这五禽戏对于打开人体六极极有帮助。

支相宗的六极导引术原本只是下品的功法，配合五禽戏，竟然取得意想不到的好处。

在刘如蟾眼里，杨牧的资质，至多打开两极，现在却已经打开三级。

筋极，精极，血极之后，骨极也有所松动。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现在打通精极，血极，精血极盛，我担心你气极还没打通，结出血丹出来。”人族修炼妖修之法，会结出类似妖丹的内丹。结出血丹，也能提高实力，但最重会发狂致死。

“不会吧！”

“气运加身自然不会，不过在气运消失之前，最好先打通气极。”刘如蟾说道。

为了让杨牧气运消散太快，他压住自己的好奇心，让杨牧慢慢讲述。每次都是过三日，杨牧身上气运变淡，再让他讲述一段阴间地府的遭遇。

刘如蟾对三小全无保留，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尤其是杨牧，虽然还不能修真，但却把自己对满江红剑诀的心得，理解，事无巨细，全部告诉杨牧。

杨牧现在理论知识一套一套的，就是不能实操一番。

如往常一般，杨牧以鹤展导引元气，突然，他心绪难平，好像有什么牵挂发生意外。

意识进入石殿，穿过光环，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又在獬豸宫中。

这次不再只有颜凝镜，而是看到更多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就像上次选法家护法。

相对于上次晦涩昏暗，这一次，杨牧透过颜凝镜的眼睛，看到的一切婉转明亮。

……

颜凝镜与其他两位候选人并排跪伏在青铜巨像之前。

法剑裁决摆放在供桌上，有司仪正在高声吟唱祭词。

“道生权，权生法，明曲直……”

“……法主立鼎，天下不惑。今有颜凝镜，商正，韩去恶三人，欲为护教使，请圣使择其一，以为正使。”

司仪说完，有侍者献上贡品。

颜凝镜轻轻移动裙摆里的膝盖，按照往常的程序，他们还要跪半个时辰才会结束。

颜凝镜突然有种羞耻感，那种火辣辣的窥视感再次出现。

那眼神简直要点燃自己的身体，她的脸腾地火红一片。

商正一直在偷偷瞄着颜凝镜，看着颜凝镜娇羞面颊，完全迷醉其中。手不自觉的探出去，想要摸颜凝镜的脸。

也就在这时，杨牧附身颜凝镜，回首看到商正的猪哥脸。

锵！

裁决发出拔剑铿锵声，剑身露出一掌长。

杨牧不经意间和延年井剑意相合，剑意激发，裁决出鞘。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而那裁决出鞘发出的森严之气，让商正也从迷醉中醒来。

“法神显灵！”

……

杨牧看到有人去摸颜凝镜，心中一急，那供桌上的裁决竟然出鞘。

很快，杨牧发现，他的神通，可以操控颜凝镜的剑意，两者都是画地为牢，本就属于同一天道。

剑意激发，法剑裁决共鸣。

颜凝镜的境界，已经能以剑意御剑。

但是杨牧如何使劲，都不能再使长剑出鞘半分。

能量耗尽，意识闪退。

而做梦一般的颜凝镜，也在一瞬间瘫软在地。

原本獬豸宫因为裁决出鞘就疑神疑鬼的众人，更是手忙脚乱。

颜凝镜被自己父亲带回家。

几天之后，颜凝镜听到家中女婢偷偷在讲，自己在法祭那天发骚，扭动屁股，结果被神剑裁决警示。

颜凝镜本来要惩罚嚼舌的婢女，不过，父亲劝她假装不知。

“所有流言如浮云，风一吹就没了。只要那一天，你能拔出裁决，你就是天选之子。”

道生权，权生法。

裁决代表着权力，是法家的最高信物，能拔出裁决，就代表着被法神承认的人间使者。

权生法，除了四大法鼎上记载的法典，没有出现在法典上的案列，使者可以一言而决。

过了几日，又轮到颜凝镜前往獬豸宫修行。

临行前，她听到那多嘴婢女与门房偷情，被人撞破，失足摔死的消息。

这就是所谓的法学大家的颜面吗？（这里应该有两百字的作者说）

回头看着门口两只石雕獬豸，心中暗问，你俩看不见吗？

……

“伤你那人还活着？”杨牧问道。敌人太强，杨牧想挑个软柿子。

杨牧早早的躲开。

第二晚，亦是如此。

刘如蟾对白龙囚说道：“重塑骨肉并不一定要跟人骨一模一样，有些是妖族的特长，是人族不能做到的，何必舍去。气聚则合为一体，气散则千机百变……”

白龙囚不住地点头。

几天之后，白龙囚再次发生变化，那飘飘仙气再次消失，再次变成杨牧初见之时的样子。

晚上，白龙囚凝聚妖丹残气度给朱犀。

“你这娃娃，口气忒大。”刘如蟾说道。

“滑头，嘿嘿，伤我那人是明妃的外甥，八仙山曹仙观观主，现在已经是二品地仙，真正的山上人。”

刘如蟾说出来的身份，一个比一个惊人。

刘如蟾继续说道：“老皇帝驾崩，明妃母凭子贵，垂帘听政二十年，前几年，她熬死了儿子，她孙子继位，现在又是她说了算。”

杨牧也嘿嘿笑起来。

“好好修炼吧，我也早就息了报仇的心思，最多也就想要恶心恶心他们。”刘如蟾说道。

一身灰袍的白龙囚变得很仙。

仙气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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