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仲舒笑着说道，说完之后，低头又喝了一口茶。

宋未央看着自己手里面的这柄匕首，突然之间就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开了金手指？

“这是当年太子，应该是说皇上，离开京城之前送我的匕首，说是多谢我这些年的教导，当年只是凭借着一个念想留下，现在我把这个匕首送给你，也算是报了先皇后和太医的恩。”

贺仲舒闻言，忍不住站了起来，“宋姑娘这话，颇为有之前宋老先生的风骨，沈老先生留了一个沈清聿，希望宋老先生，也有一个后人。”

“我爷爷的后人，自然是我，我们宋家的门楣，我也会撑起来。”宋未央十分自信地说着。

贺仲舒的表情突然有一些高深莫测，“丫头，你实话告诉我，你师傅是何许人也？”

宋未央低头笑了一下，“我从商之前学医，我师傅，自然是当年的太医院，太医之首，丛枢。”

“我承过先皇后的恩，所以，先皇后的孩子，我是一定要亲自看养长大的，只不过皇上长到十五岁，先皇又听信谣言，把太子直接送到了皇寺。”

贺仲舒抬起头，似乎有些感慨:“本来太子仁义有过，经此一劫，反倒是有了帝王该有的杀伐之气，也算是因祸得福，当年我看着太子被送去皇寺，无能为力，也不想教导贵妃的孩子，就辞官走了。”

他闻言，又笑了笑，“我相信你，希望，你为天地立必，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事开太平。”

宋未央听着这几句话，心里面像是被什么敲了一下似的，抬起头来，看着贺仲舒，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多谢先生，我会的。”

她拱手弯了弯腰，心里面确实已经有了一些别样的感觉。

更像是一种传承，更像是，在交代师傅，还有他爷爷生前的愿望。

沈清聿也跟着站了起来，“老师，明日我就要回京城任职了，还有别人要告别，我就先跟着她走了。”

贺仲舒摆了摆手，“去吧，希望你们将来在京城相遇时，未央丫头已经是身有官职的人。”

宋未央也是忍不住又笑，“那我就承您吉言，尽量做到。”

贺仲舒并没有送两人的意思，反而是两个人到了门口，他还是坐在棋桌前面喝茶，悠哉悠哉的，十分有闲云野鹤的姿态。

她看着慢慢被关上的门，突然之间就有些难过。

“老师能给你那样一番话，说明对你真的很看好。”沈清聿说道，“虽然看着平易近人，可是实际上是一个不太好相处的小老头。”

沈清聿继续说着。

宋未央没有回话，脑子里面想着刚刚贺仲舒回答的。

要是按照这么说来，先皇根本不在意先皇后的性命，究竟为何人所害，也根本不在乎先皇后到底是不是活着的。

这就有些奇怪了，怎么会有做了皇帝的人会做这样子的事情？这明显就是在自我毁灭。

“未央。”

宋未央猛然间回过神来，抬头看着沈清聿，他的表情有些无奈，“怎么感觉你心里面有事？”

她点点头头没有否认，“的确有事，刚刚我问贺先生的那个问题，他的回答让我十分的在意。”

“你说先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先皇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陶贵妃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宋未央百思不得其解，“我总觉得，事情并不像我看着的那么简单。”

宋未央一边说一边有些发愁，脑海里面十分混乱。

“有些事情，我们是不必知道的，反而是知道了真相，才会更加烦恼。”沈清聿说着，“我很意外，你师傅竟然是丛太医。”

“为什么？”她疑惑问道。

沈清聿回答道:“因为老师就是跟着丛太医的步子，才来了幽州，只不过丛太医一直不愿意见我老师，我老师也一直等着，可是等到现在，却是故人已逝。”

宋未央听着也觉得有些唏嘘，心里也越发觉得之前的事情很是奇怪。

“我觉得京城我是一定要去了，这些事情，总得有一个答案。”

“贺先生，您知道的多也好，知道的少也好，我就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宋未央说的十分恳切。

“原来你就是他的徒弟，我早听说他收了个徒弟，没有想到竟然是你，也算是冥冥之中的缘分，丫头，我给你个东西。”

贺仲舒很是高兴，起身去柜子前面翻找了一通，拿过来一柄小匕首，刀柄上刻着舒字。

她笑着答应了下来。

“时候也不早了，贺先生，您要是想留他再聊一会儿，那你们就再聊一聊，我得去打理我的铺子了。”

宋未央站了起来说道，“今日与贺先生聊天，胜过了我之前那些荒度的日子。”

听到这句话，贺仲舒明显一惊。

他叹了一口气，“至今这么长时间，还从来没有人向我问起过先皇后，而且还是这样直接的问题。”

“也算是帮我师傅了一个心愿。”她坐正了身子，十分的认真。

贺仲舒摇了摇头，“所有人都知道，先皇后是胎大难产而死，甚至是当年的太医，也是如此认为的，可是都不知道为何胎大。”

宋未央有些激动的坐了起来，总算是听到了一些关于当年旧事知道情况的人。

他似乎沉浸在了回忆之中，许久之后才又继续说道:“先皇当时不知为何极度宠爱贵妃，贵妃不喜欢皇后有孕，就算是皇后死因有疑，他也草草了事。”

说起这些来，他表情里带了一些嘲讽:“宠妾灭妻不正朝纲，先皇的确是一位昏君，可先皇后又的的确确是一位贤后，只可惜妖妃误国，先皇后香消玉殒，我也本想辞官回来，可是先皇后还留了个太子。”

她把这些感觉压回了心里，随后，朝着人笑了一下:“那就多谢先生赠匕首，将来我去京城，说不定遇到困难之后，还能用先生的这把匕首化险为夷。”

贺仲舒摆了摆手，“这匕首送给你就是这么用的，希望你能用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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