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为何在此。”

只见有一背负着黑色长剑的中年道士站在前面阻拦。

男子神情木讷似乎不会说话一般，脚下却没停下来，而是眼中好像没有他人一样撞了过去。

就在刚想伸手推门而入时却被一只手拦了下来。

“吱”

就在这僵持下木屋门突然被推开。

随面容已经被头发遮挡…可依然能见到眼神呆滞无光。

摸着刻有横巷二字的石碑便是朝着村庄内走了进去。

至此人们拿起了武器，随着无数年的征战，一个个神明泣血悲鸣就此倒下。

终于是为人族后世筑起一把通天大伞为其遮风避雨…

有一银发如寒霜的老妪走了出来，满脸沟壑的面容在见到中年道士后如同腊月生花。

“知归啊！这次回来几天啊。”

老妪自顾自的朝着中年道人问道，却不知有一男子木讷的神情却如同微风抚过槐柳岸，河面有旭日倒影熠熠生辉。

“回…回家…了…”

似乎是太久没说过话了忘记如何开口，声音似乎带动着一丝丝的阴森…

只是说完这一句话…男子整个人便昏迷了过去。

在老妪与名为张知归的道人照料中整整昏睡了三天…身上每天都有一个黑色符纹出现，引得张知归深感其神奇之处。

这一天在张知归研究其背部出现的第三个符纹之时，突然间男子醒了过来，只是这次似乎变成了正常人。

“林牧。醒来了？”

小木屋内空间不大也就恰好容纳下了一张简陋的床跟跟一张长板凳，与四周格格不入的是盖在他身上的那一床绣有牡丹花的大花被褥。

“你是谁？林牧是在叫我吗？这里是什么地方感觉好温暖啊。”

听着男子的言语，张知归倒也是明白了什么。

“小友啊！其实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只是你昏睡的时候一直在喃喃自语着什么林…木…之类的。所以我就直接称呼你为林牧了。”

“我嘛！就一道教道士，你可以称呼我为张知归。”

话音未落，老妪便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过来。老妪身材单薄枯瘦，满脸的沟壑与褶皱在不说话原本异常吓人，可当老妪笑容渐起时却有一种和煦感。

“你醒来了啊。”

老妪看着对房间充满好奇的林牧说着，然后把手里的粥递了过去。

“刚醒来肯定很饿了吧，本来是给知归的，你醒了就给你吃吧。”就这样一碗白粥，林牧却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味。

接过来便狼吞虎咽的不管热不热一口气便吃完了。

老妪看着林牧吃的如此的香，便是转身想去再盛一碗过来。却被张知归却拦住了。

“刘妈，他昏睡多天刚醒不宜多吃。而且今天中午的伙食也就两碗白粥一碗青菜你都给他，您老吃什么？”

感受着张知归话里的暖意，老妪却是笑着打开了他的手打趣道。

“没事儿！我知道的，我打算把你那份给他呢。”

张知归却是尴尬一笑却没有再出言阻拦。

看着老妪迈出房门，张知归却是突然冷眼看向了林牧。

“同样为修行中人！继续这样装下去有失风度了吧！”

张知归右手掐动剑指点向眉心，周身虚空有金色符纹闪动。

“以身印天地。大道归吾身。”

天地中似有人在回应一般，虚空中荡起阵阵涟漪冲击那金色符纹融刻在张知归身躯。

“大道九境，观你肉身无丝毫灵气波动！你应在第二境纹骨境中，让我不解的你居然会有第三境才会有的道纹加身。”

“可如果是真的，我观你容貌才二十三左右。我苦修三十五载才在第三境站稳脚跟离第四境还差临门一脚，你这样的在宗门中也能算得上天赋异禀了。”

话音落在了林牧耳中，眼神中闪烁着迷惑与不解。

“大道？”

“九境？”

缓缓问出了自身的疑问，林牧却突然脑袋如同炸开一般，疼痛难忍的倒在地上。

“啊！”

“什么是修行…”

“为什么修行要划分境界高低…”

“为什么！”

林牧倒在地上不停的撞着地面，似乎只有疼痛才能抑制疼痛。双眼血红不知道在对谁问着什么。

“对！”

“我想起来了！”

“大道九境啊…也有高低之分了吗？”

张知归就在一边默默看着归于平静的林牧，并未多言。

只见林牧慢慢站了起来，负手而立似乎像一位点兵点将征战沙场的王者。

“大道九境之前可谓是人道九境，因我们信念人定胜天后来才称之为大道。”

“本愿人族能自立，不必经历前人悲苦，现在连修行自保都要判个高低！”

“我…”

“似乎错了啊。”

林牧喉咙中发出嘶哑的声音，张知归却从中听出了大气磅礴的洪亮。

“在下安卢郡道庭徽山一脉末席门徒，张知归！请教前辈高明。”

林牧看着张知归恭敬双手并拢抱圆，一揖到底。

刚想说什么，整个人却是气场再次一变。

相较于之前的磅礴大气，这次的林牧却是给张知归一种很矛盾的感觉。

面生暮气，心似旭日。

“道庭张姓啊！后生可畏啊。”

“还有徽山，雏涯子应该还在吧。”

林牧此时却如同一个老道士般，一言一行都似乎遵循着天地中的某种轨迹。

言语间却是如晴空霹雳震惊着张知归。

林牧却是继续说着。

“不必去深究我们的身份，你可以把我们当做一群无颜归家的野鬼。”

说话间却是自嘲了起来。内心中可能藏着太多的愧疚吧，只是不知缘由。

“大道九境！”

“第一境为纳血境，破开血脉枷锁，纳血脉传承因子强化自身气力，这一境界中有强者能纳百万前人馈赠拥有肉身搏龙之力。”

“这就人族亿万年传承中为什么不像其他种族一样衰败，而是一直鼎盛的根本。”

“第二境纹骨境，以改变自身体内经络脉搏为引，借天地力入其身，于心间高山起。山高万里欲与天比这乃是纹骨境极境。”

“第三境虚印境，登山尽而见高楼，意喻借山之势得见大道，证得本心至此念头通明，心生乾坤一界生此乃第三境极致。”

林牧的讲解似乎彻底颠覆了张知归所学修行之法。每个境界前面的说法虽然不同于现在，可也终归大同小异。

然而每一境界最后的极境！却让张知归感受到的只有两个字。

“狂妄！”

是的，人力怎么可能与龙搏？怎么可能与天比高？怎么可能重建天地？

似乎看出了张知归的不解。

“我们修行之初的信念便是人定胜天。修的就是不可能！若其余种族都能做到！那我们人族如何从微末中崛起？”

张知归第一次入修行界，只因听说能修的与天同寿，能得见长生。便如同大多数人一般毅然而然的踏入其中，苦修这么多年现在有人告诉他修行之初的信念，是以天为磨刀石。

他接受不了，也想象不出要怎么样才能做到人定胜天。因为他就算御剑飞行三万丈看到的也还是那片天，看得见摸不着高高在上。

“好了！实力怎样每个时代的定义都不同，可相同的都是以人为本！你们这个时代…”

“唉…太过繁华美好了。”

林牧似乎心中有一股气在渐渐消散。

“你若有心走古人逆天而为的极境之路，余下六境若有缘你也会知道！”

言语间透露着无奈与悲哀…一指轻点在张知归眉间，留下两只青色小蛇交缠的印记。

“你听我说了这么多废话，最后还是想再麻烦你件事。”

“你眼前这男子，也是个苦命人。若再苏醒望你能照顾一程，如果想入修行便让他拜你为师！”

“若想平凡一生你便随便让他学门手艺，在尘俗中度至终老吧。”

言语间似有悲凉低头躬身一鞠，再次抬起头时林牧已然恢复正常。

张知归脑海中却浮现出小时候走投无路，酷暑难耐的季节里吃着别人不要已经馊了的饭菜充饥。在大树下乘凉被蚊虫叮咬的浑身是包也不离去。

突然感觉以前他无依无靠的模样跟眼前的少年不是很相似吗？

那时候日月不敢立于神前高高在上，就连抬头见日月都会被刺伤双眼何况是直面神明，只有难逃一死。

前面有一座小木屋一眼看去便能看见岁月在上面留下的痕迹。庭院虽然破败不堪却也被屋主用竹条围了起来，保护着仅有的一块种着青菜…辣椒…葱等一些蔬菜佐料的菜园子。

看着这一切的男子木讷的神情似乎开始有一丝波动…眼中如同山间凌晨起的大雾…

被摔回原地的男子似感觉不到疼痛，立马站了起来打算再次冲撞而来。

中年道士这次看到了男子眼里有一种危险的光芒，这一次道士拔出了长剑握于手中。因为后面木屋内住着的是小时候养育他的人，在不明白这是福是祸之时他不能退步。

男子似乎也是感受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气势，背微微弓了起来做出了攻击状。

就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下，走过长街走过小巷…在村庄最偏僻的地方停了下来。

此时千百万年后，有一男子浑身破破烂烂的走到了一个村庄前。

可潘多拉的魔盒总是会有被打开的一天…

在一个个因为抬头想看清信仰而死的人…倒在了低头祈祷的人身边时…

远古时代人族世代依靠老一辈以自身血肉献祭，只求后世子孙能在神国之中有一丝存活的机会。

有一股无形的信念就此点燃了人们体内的血液…

人们开始想知道神为何强大…人为什么要受他人庇护…

“嗯？这人肉身有古怪。”

感受到男子如蛮牛一般的冲撞，中年道士并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借力打力将男子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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