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菲尔没有回答saber，只是把脑袋埋在saber的胸前，重新闭上了眼睛。

“告诉我啊！爱丽丝菲尔！！我究竟是在为什么而战啊！？我不是为了看到你变成这样，才去争夺什么圣杯的啊！！而且从志度内的话里，我感觉到，她好像一早就知道这些事会发生在你身上。她一直以来的行动，仿佛就像是……在阻止这一切！这又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只有我蒙在鼓里！？”Saber没有放过在装睡的爱丽，继续不依不饶的问到。

“Saber，志度内的事情，我也不了解，那个孩子什么都没有跟我说过。但是，关于圣杯，我会如实告诉你的。只要我们能顺利度过今晚……”Saber怀里的爱丽轻轻叹了一口气，重新张开眼睛。看着对方紧咬的牙齿，她最终还是给出了一个承诺。

“爱丽丝菲尔，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志度内跟caster的勾当，还有变成章鱼怪的caster，然后是小圣杯……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圣杯不是我们从者所争夺的东西吗？！为什么现在变成了你啊！！”仿佛被某个词语刺激到，saber的情绪突然失控，然后把内心的疑问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

一个高挑匀称的身影从建筑物的阴影里走了出来。红色长枪抗在肩膀上，脸上挂着一副凝重神色的男子，正是没多久之前，一起合作击败章鱼怪的lancer。

“Lancer，那是什么意思？”察觉到对方神情的不自然，saber立即上前询问。

志度内一边放大地图，一边转身离开下水道，却发现这座废弃建筑的位置，居然有四个熟悉的手机信号重叠在一起。脑袋里闪过数个不好的猜测，她小手一挥，让下水道里跟caster有关的一切都冻成冰粉，消失在漆黑的污水里，然后向着下水道的出口飞奔而去。

时间回到更早之前。

志度内怒吼一声，拔出黑刀，把身边的一切物品都斩成了碎片。急促的喘息平缓下来之后，她露出一抹狰狞的恨意，然后在黑色面具上轻轻一敲。

面具里的全息投影上，快速的流淌过一大堆数据。一个闪烁的红点，定格在冬木市的一座废弃建筑上。而这个红点，正是通过卫宫切嗣的手机号码，锁定出来的手机实时位置。

“不久之前，我的master接到一个电话，说他的未婚妻已经被绑架。想要找回她，就要来到这里。但是，这不是跟你们有关的事情吧？Saber！”Lancer双目一凝，用灼热的目光，死死盯着面前的saber。

“我的确不了解这件事。只是我的……一个朋友，让我们来这里的，但也没说原因。”Saber看着lancer的双眼，认真回答到。

“Lancer，你还跟她们废话什么！？既然她们会出现在这里，那就肯定跟我未婚妻的绑架有关！只要打倒她们，不就什么都知道了！还是你连战斗了一个晚上，还使用过宝具的从者，都没有信心打倒！？”

Lancer的master肯尼斯，似乎对saber和lancer之间的问答游戏没了耐性。上身包裹着厚厚绷带的他，拄着拐杖，从水泥柱后走了出来。然后他用没有受伤的手，一手指住lancer面前的saber。

“来吧lancer！既然前面的问题没有答案，那我们就在这里继续之前未完的决斗吧！现在这个时候，大家应该不会再主动出击了，正好让我们了结这件事！”Saber听见肯尼斯的话语之后，退后了几步，无形的长剑出现在右手上。

“可以吗，saber？今晚你不光使用了宝具，还跟章鱼怪缠斗了那么长的时间。这其中的消耗，可不是随便刺了几枪，之后就开始观战的我所能相比的哦！”Saber的进攻姿态，激起了lancer的战意。他把长枪在地上一敲，手指指着不远处的saber。

“不如说，这样正好！要不之前你给我解除诅咒这件事，会让我内疚得身体也变迟钝的！况且，在瞬息万变的战场里，可不是每次都有机会，以万全的状态面对自己的对手啊！”Saber手中的长剑舞出数个剑花，然后剑尖对着lancer平举。

“很好，saber！这次圣杯战争里，正因为有着你这样正直的从者，我才找回了作为骑士的感觉！我来了！别指望我会放水！！”Lancer释然一笑，然后手中的长枪对着saber高速刺出。

“来吧，lancer！全力以赴才是对对手的尊敬！！”Saber长剑一挑，把lancer的长枪格挡开去，之后对着对方的腰间全力挥剑。

“那个lancer在搞什么鬼？明明是可以轻易击败的对手，为什么还要跟对方打这么久！！”

重新躲回阴影里的肯尼斯，咬牙切齿的看着不远处，正在享受着战斗的两个从者。噼啪一声，一个小小的弹壳滚到了他的面前，引起了他的注意。

肯尼斯转头一看，只见他的未婚妻坐在了不远处的一根水泥柱下，失去意识一般低着脑袋。而她的脑袋之前，一身黑色风衣的卫宫切嗣，正拿着微型冲锋枪顶住了她的额头。

“你这个……！！”

双目喷火的肯尼斯刚想开骂，却见卫宫切嗣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对着他抛出一个卷轴。

肯尼斯下意识的接住了卷轴。展开一看，里面的内容让他震惊得全身发抖。

这是一个名为‘自我强制证文’的魔术契约。双方一旦签订，就连死后的灵魂，都无法违反契约上面的内容。而卫宫切嗣所准备的契约，正是要肯尼斯用lancer的退场，换取他未婚妻的性命。

“只要签订了这个契约，虽然卫宫切嗣不能再伤害我们，但属于我的圣杯战争，也要结束了啊。连同我的尊严，我的荣耀……”肯尼斯紧紧捏住手里的羊皮纸，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

肯尼斯的目光在未婚妻和契约上数次来回，依旧犹豫不决的时候，卫宫切嗣用力一拉枪栓，手指搭在了扳机之上。

肯尼斯咬着嘴唇，留下两行热泪，在契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把契约书抛回给卫宫切嗣之后，他整个人像虚脱一样，无力的靠在水泥墙上滑倒坐下。

废弃建筑前的空地上，saber和lancer两人面带微笑，身影不断交错。剑枪双交的清脆鸣响，让他们两人全身舒爽。片刻之后，高速交锋的试探已经结束，拉开距离的两人同时做出了蓄力的态势，仿佛就要在下一次的交手分出胜负！

“Saber，阻止他！！”

空中传来的喊声，让saber和lancer的动作同时一滞。只见志度内从天而降，落在两人中间，然后对lancer突然拔刀。

“志度内，你……！！”

决斗被打断，让saber忍不住一声怒吼。正要挥剑架开志度内的拔刀斩，她却见不远处的lancer忽然间双手握枪，倒转枪头，然后对着自己心脏的位置用力刺出。

当——！！

志度内斩出的黑刀，让lancer向自己刺出的长枪稍微偏侧。能力严重下降的情况下，这是她所能做到的极限。

噗嗤——！！

手中的长枪透胸而过，lancer一下子刺穿了自己的左肺。他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握枪的双手，还有流淌在地上的一大滩鲜血，然后艰难的扭转脑袋，望向了远处的肯尼斯。

“Saber！快阻止lancer的master使用最后的令咒！！他要引爆lancer的灵核！！”

志度内的小手一下子按在了lancer的胸口上，用蓝色的坚冰阻止了鲜血的喷涌。看见肯尼斯举起的右手再次亮起红光，她连忙对着身边的saber大喊。

Saber看了一眼全身浴血的lancer，抱着未婚妻的肯尼斯，还有肯尼斯身后拿着枪的卫宫切嗣，仿佛明白了什么。她一咬牙关，双脚一踏，整个人像离弦的箭一样疾射而出，伸手抓向了肯尼斯还剩下一枚令咒的右手。

砰砰砰——！！

沉闷的枪声在夜空中不断响起。在saber触碰到肯尼斯的前一刻，肯尼斯连同怀里的未婚妻，就被不知道哪里射来的子弹，在脑袋，颈脖，胸前，还有小腹上，射穿了无数个血洞。

“Master，你就那么想赢圣杯战争吗！？不惜用暗杀，绑架，威胁这些肮脏手段，也要赢得这场圣杯战争吗！？”

Saber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架着步枪的久宇舞弥，还有面前已经没有了气息的肯尼斯和他的未婚妻，然后高声对着卫宫切嗣质问到。

“Saber……原来那个男人才是你的master吗？那个炸了整栋大楼，绑架了我master的未婚妻，还让我解除你左手诅咒的男人，就是你的master吗！！Saber，我还以为，你是在这场圣杯战争里，唯一值得我尊敬的对手！！”

失去master的lancer，身上泛起了点点金色星光，身影渐渐变淡。但是，不断咳血的他，只想把被master和saber双重背叛后的愤恨，通过大声的咆哮发泄出去。

“Lancer，你不要再说话了！趁还有时间，你赶紧跟我签订从者契约吧！然后你还可以留在这里，为你的master报仇！！”

志度内伸出小手，手臂上一连串猩红色的令咒闪耀着幽幽亮光。跟archer战斗之后再全力赶路，她几乎用光了体内的魔力，已经无法再造出那把可以切断契约的闪电形匕首。于是，她只好用最原始的方法，请求lancer成为她的从者。

“Caster哟，请允许我谢绝你的好意。作为从者现世，圣杯却并非我所追求之物。我只是，想像个骑士一样，再次向我的主人效忠而已！但现在我的使命已经结束了，请让我就这样退场吧。”

发泄完之后，万念俱灰的lancer，松开了握住长枪的双手，双膝着地跪倒在地上。他看着倒在血泊里的肯尼斯，轻轻推开了志度内伸过来的手。

“不可以！！Lancer你不能死在这里！！要不master作为圣杯的机能就会……”

砰——！！

志度内用力抓住lancer快要消失的大手，大声嘶吼着。只是她一句话没有说完，胸口就炸裂出一朵鲜艳的血花。她那温热的鲜血，喷洒了几乎变成透明的lancer一身。无数魔力电弧从她身上喷发而出，让她瞬间变得全身僵硬，再也无法抓住lancer的手。

“志度内，爱丽给过你离开的机会的。你不单没有抓住，还要回来妨碍我们。那我只好让你消失了！”

卫宫切嗣从冒着青烟的单发手枪里，抽出了已经发射过的起源弹。他缓步前行，跟依然死死盯着他的saber擦身而过，走向了志度内和lancer倒下的方向。

“Saber，求求你救救我！！我不可以死在这里啊！！”

跪倒在地上的志度内左手捂着胸前血如泉涌的伤口，颤抖着的右手伸向了不远处的saber。那个一向冷酷残忍的娇小从者，此刻居然哀求着自己的敌人，来拯救自己即将消逝的生命。

看着那个长发凌乱，衣衫单薄，全身是血的小女孩，saber起了恻隐之心。即使知道对方肯定会变成自己的敌人，但身为骑士的她，还是不愿意看到这凄惨的一幕在此刻上演。

砰——！！

只不过，saber刚刚迈步，卫宫切嗣手中的单发手枪就再次开火。

志度内借着面具的分析功能，预测到子弹的落点。她用力一扭头，让本该击碎她脑袋的子弹，在额头前惊险擦过。

啪嚓一声，黑色面具被子弹击成碎片，在志度内脸上快速滑落。志度内那跟爱丽丝菲尔有着九分相似的稚嫩容颜，首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这是……！！”无比惊讶的saber，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这……怎么可能！？你是我们的女儿……伊莉雅！？切嗣，快停手！！”一直虚弱无力的靠在轿车上观战的爱丽丝菲尔，踉跄着朝志度内冲了过去。

“就算你顶着这张脸，也不能阻止我得到圣杯的决心！！牺牲了多少人之后，甚至还要赔上爱丽的性命，我才能走到这里的啊！！”

无论是身形还是相貌，眼前的志度内，显然就是自己的女儿伊莉雅长大后的样子。卫宫切嗣双目含泪，用发抖的手指为单发手枪重新装弹，然后举枪对准了志度内心脏的位置。

“切嗣，求求你不要杀我……妈妈她……五名从者的魔力，会让妈妈立刻变成圣杯的啊……”

气若柔丝的志度内，轻轻抓住了卫宫切嗣的裤腿，喃喃的哀求着。油尽灯枯的她，甚至已经没有了大声说话的力气。只能像绝望的小兽一样，在猎人的枪口下发出最后的哀鸣。

砰——！！

“伊莉雅！！”

沉闷的枪声和爱丽丝菲尔的悲鸣同时响起。志度内那完全失去声息的身躯，啪塔一声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卫宫切嗣！！本来我还想诅咒你，死后只能活在痛苦的地狱里。但是没想到，你已经身处地狱了！！”

双目血红的lancer对着天空一阵狂笑，然后化作无数光点，在志度内身旁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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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湿漉漉的志度内，借着面具的夜视功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下水道里穿行。

“爱丽丝菲尔，你还好吧？烧伤的地方还疼吗？我的剑鞘不是已经治好了你身上的伤吗？”Saber一边扭着方向盘，一边焦急的问到。

“Saber，伤口已经没事了。我只是……在调整身体的五感，以适应作为小圣杯的机能而已。”爱丽额角上的汗水，滑落到了saber的黑色西服上。她缓缓睁开眼睛，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把实情告诉了saber。

“没有啊。他只是让我们处理完章鱼怪的事情后，就开车来这里。”

Saber跟爱丽一问一答，然后彼此都看到了对方脸上不解的神色。

“那么，你们的意思是，你们也不知道我master的未婚妻在哪里吗？”

Saber驾驶着爱丽丝菲尔的高级银色轿车，在狭窄的山路上灵活穿行。而坐在副驾驶的爱丽，则靠在saber身上，痛苦的紧闭双眼，时不时发出一声痛哼。

“卫宫切嗣，我要来找你了！！等等……为什么master，舞弥，还有lancer的master肯尼斯，都在这个位置？！”

熟悉的开阔空间里，依然弥漫着腐臭与血腥的气味。志度内走过翻倒的长桌，还有一地的残肢，污水里一个黑色的手机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个号码是……卫宫切嗣！！我至今为止的一切努力，都是被你这个该死的家伙毁掉的吗！！”

023 肯尼斯

志度内熟练的调出了手机里的通话记录，一个她早就牢牢记住的电话号码，让她愤怒得一下子捏碎了手里的手机。

“卫宫切嗣！你不旦在生前欺骗了我！！现在还要阻止我，去拯救我最重要的人吗！！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银色轿车没有开回她们的新据点里，而是来到了一座没有完工的废弃建筑物前。Saber下车之后，扶着爱丽从车里钻出来，然后两人一起脸带疑惑的打量着面前的废弃建筑。

“爱丽丝菲尔，切嗣有跟你说过，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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