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他的说话声音不由自主地加重了许多，大黄和小黄瞪大眼睛看着他，忽然两个小圆球就抱在一起开始放声大哭：“呜呜，爸爸妈妈，你们什么时候才回来啊？哥哥不喜欢我们了，哥哥不要我们了，呜呜，我们没人要了，我们成了私生子了，我们以后没有好吃的了，我们以后要睡大街了，呜呜，我们好可怜啊！”

路边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看着他们，黄黄隐约听到“人口贩子”“拐卖儿童”“真没良心”之类的词，脸上直发烧，连忙上前安慰两个小圆球。

“乖啊，别哭了，哥哥怎么会不要你们呢？要不，哥哥给你们买糖葫芦？”

黄黄登时张口结舌，好半天才恢复正常：“我在这世界上活了将近二十年都活得好好的，怎么到你这儿变成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吃肯德基？”

哭声没了，黄黄抬头一看，两个小圆球正争先恐后地向前面灯火辉煌的肯德基老头跑去。

小黄低着头说：“我觉得他们的饭比我的好吃。”

黄黄拉着她的小手说：“小女孩一定要文雅一点才行的，而且你吃了很多东西会变得很胖很胖，然后就会很难看的！”

黄黄难以置信地看着小圆球，老师转身走了回去，边走还边摇头说：“唉，真是苦了那十一个孩子啊，又是被哥哥欺负，又是被妹妹抢饭吃的，真是可怜啊！”

黄黄一手牵着一个小圆球走在路上，想了想，决定把大黄的问题回家解决，先教育一下小黄。

“好了，现在九点了，大黄和小黄都要睡觉去了，明天哥哥再陪你们玩啊。”

黄黄一手抱着一个小圆球，好不容易才把他们俩扯到床上。这一晚上两个小祖宗都要把他折腾死了，有好几次他甚至都怀疑明年的今天会是自己的忌日了。

给两个小圆球盖好被子，大黄拉着黄黄的胳膊说：“黄黄哥哥，你给我们讲个故事吧。”

黄黄想了想，觉得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好好教育一下他们，让他们知道一下团结友爱的精神，于是就从书架上找出一本儿童故事书，翻到了一篇《司马光砸缸》。

讲完之后，黄黄按照书上的提问对大黄和小黄开始循循善诱，以期让他们体会到聪明、勇敢之类的精神，再因势利导，让他们学习这种精神，那今天也总算有点收获了。

“黄黄哥哥，什么叫缸？”大黄的第一个问题就差点让黄黄从椅子上翻过去。不过也是，现在城市里的确是见不到缸了，也难怪他们不知道。

黄黄想了想，在纸上画了一个大缸，虽然画得有点形容不出来的难看：“这就是缸，是古代一种常用的容器，可以用来存水或者米之类的东西，现在农村的很多地方都还在用。”

“黄黄哥哥，为什么要用缸来存水呢？是不是他们家停水了，或者是欠交水费了？”小黄又丢来一个重镑问题炸弹。

黄黄更晕了，只好解释说：“古时候呢，是没有自来水的，人们要从河里或者井里挑水，一次只能用担子挑很少的一点，所以多挑几次，放在缸里就可以存起来用了。”

小黄不屑地撇撇嘴说：“古代人连自来水都没有，看来古代人真的很笨，还是我们现代人聪明啊，是不是哥哥？”

看着大黄不停地点头，黄黄心想，他们终于领悟到了“聪明”这个词，但好象和自己的初衷不一样，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还没等黄黄松口气，大黄又问：“黄黄哥哥，那个缸有没有盖子啊？应该是没有吧，要不然小孩怎么会掉进去呢？如果没有盖子多不卫生啊，什么灰尘啦，昆虫啦，垃圾啦，都可能会掉进去的，妈妈说吃了脏东西会生病的。万一要是再爬进去几只老鼠，还会传染鼠疫呢！多脏啊！我们家的马桶都还有盖子呢！妈妈说要我每次撒尿完了之后都要记得把马桶的盖子盖上……”

“去去去，大黄闭嘴，人家那是存水的缸，你怎么能跟你们家的马桶比呢？”黄黄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小黄瞪着眼睛说：“黄黄哥哥，那个缸有多高呢？”

黄黄一开始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关系吗，后来又想不能打击小孩子的想象力，于是回答说：“大概……到我肩膀这么高吧。”

本来他想说和自己一样高的，后来又想不行，那么高的缸自己都没见过，太高了也没法用，不过缸要太小了司马光也就用不着救人了。

大黄又问：“那么高的缸，小孩才多高，他是怎么爬上去的呢？”

黄黄只好开始杜撰：“大概是有梯子吧，也可能是他的弹跳力太好了？”

大黄说：“反正我是肯定爬不上去那么高的。”

小黄：“哥哥你那么胖怎么能爬上去呢？黄黄哥哥你说司马光小时候是不是特别瘦啊？他那么瘦，是不是他妈妈不给他吃肯德基呢？他可真可怜啊，那么小都没有吃过肯德基。”

黄黄觉得自己快疯了。

大黄：“司马光为什么不上去救人呢？那个小孩能爬上去他也应该能爬上去啊。”

小黄：“可是他还小啊，缸又那么高，司马光就算上去了也够不到啊。”

大黄：“那他也应该去救她啊，英雄救美嘛！”

“英——雄——救——美——嘛！？”

黄黄觉得最后这五个字简直就像五把利剑一样刺向自己的胸口，他胃里一阵翻腾。

大黄：“那司马光为什么不找大人来帮忙呢？”

总算这个问题不那么白痴了，黄黄欣慰地想着。

小黄：“附近一定是没有大人啦，笨！”

大黄：“那他为什么不打110？妈妈说有事情应该找警察叔叔，上次我还让警察叔叔给我系领带了呢！”

小黄：“哥哥你又吹牛了，你哪有领带啊，爸爸才有呢，你上次是让警察叔叔帮你系鞋带啦！”

大黄：“没错啦，我是让警察叔叔把爸爸的领带帮我系到我的鞋子上的，很好看的，他还夸我好有想象力呢！”

黄黄感觉头上开始有好几只小鸟在盘旋。

小黄：“哥哥我们在讨论司马光找人帮忙的事情，你扯跑题了。”

总算这小丫头还给面子，黄黄苍白的脸上开始有了一点血色。

大黄：“对哦对哦，司马光应该打110.”

小黄：“不对吧，好象应该是119嘛！”

大黄：“不对不对，我想起来了，应该是120！”

黄黄脸上的血色开始迅速消退。

小黄：“黄黄哥哥，那石头有多大呢？司马光还只是个小孩子，他怎么拿得动很大的石头呢？”

大黄：“缸里的水一定很深吧？要是很浅的话那个小孩就没有危险了，司马光也就用不着去救他了，所以缸里应该有很多的水甚至是满满一缸水。那么能承受那么多水的压强而缸没有破说明缸壁一定很坚固了。”

小黄：“司马光既然是个小孩子，又拿不动大石头，那就是说他是拿着一块小石头去砸破那个够厚够坚固的大缸了？那好象不太可能哦！”

大黄：“而且，就算司马光拿出铁牛磨成针的精神……”

小黄：“哥哥，不是铁牛，是铁杵啦。”

大黄：“铁牛不是更大吗？那不是比铁杵磨起来还要费事吗？那不是更能说明这种精神吗？”

小黄：“好象也是哦。”

两个人压根没有顾及到黄黄已经铁青的脸色。

大黄：“就算司马光拿出铁牛磨成针的精神，一下一下，一下一下，耐心地去砸那个缸，直到最后终于真的砸开了那个够厚够坚固的缸壁，那个小孩估计也早已经被水给淹死了吧……”

“Stop！”黄黄捂着心口，艰难地阻止了大黄继续说下去。

真不愧是物理教授的孩子，才只有五岁居然可以把物理知识驾驭得如此炉火纯青。黄黄知道他接着要说什么，但是不能让他再说下去了。

黄黄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最后一句话上：“好了，小黄，你最后用一句话来说一下你从司马光砸缸这个故事里得到了什么启发？”

小黄看了看黄黄那期盼的目光，又看了看大黄那期盼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黄黄哥哥，我觉得我得到的启发和我哥哥是一样的，就是——这个故事——是假的！”

黄黄扑通一声就栽倒在大黄和小黄的床前。

第二天早上，黄黄还在甜美的睡梦中，忽然觉得一股热气呼到了脸上，一只胖乎乎的小手伸到了自己的脖子里……

“不要闹啦，今天不是周末吗，不是不用去幼儿园吗，多睡一会儿啦！”黄黄翻了个身接着睡。

小黄捏住他的鼻子说：“黄黄哥哥你快去看看吧，我哥哥在厨房里纵火呢！”

黄黄“噌”的一声从床上蹦了起来：“什么？纵火？”

黄黄心急如焚地跑到厨房一看，只见大黄手里握着一只打着的打火机，正万分惊恐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哇哇大哭：“黄黄哥哥，呜呜，我本来是想帮你做早饭的，可是我打着了这个打火机就不知道该怎么弄灭了，呜呜，我好害怕，呜呜……”

黄黄吁了口气：“这就是你们搞的‘纵火案’啊？大黄不要怕，把手摁着的那个打火机的弹钮松开就可以了。”

大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黄黄哥哥你不要安慰我了，我自己知道的，没有用的，呜呜……”

黄黄听得大眼瞪小眼：“大黄你别怕，不会有事的，轻轻把手松开就可以了。”

大黄还在那里涕泪横流：“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的，没关系的，黄黄哥哥，我被炸死了不要紧，你一定要照顾好我妹妹，我就把她交给你了……”

小黄跑过去一把抱住大黄，大黄一手高举着打着的打火机，一手抱着小黄，两个小圆球又开始抱在一起放声大哭。

黄黄头一次发现自己的伶牙俐齿居然一点作用也没有了，他想了想，走上前去握住大黄的手说：“大黄，你还小，你妹妹还是留给你照顾吧，至于打火机就给黄黄哥哥吧，这么危险的任务应该交给哥哥来完成。”

大黄看了看黄黄，黄黄点点头，投之以无比坚定、视死如归的眼神，大黄小心翼翼地把打火机递给黄黄，还不停地叮嘱着：“黄黄哥哥，你一定要摁住了，一定要摁住了啊！”黄黄也小心翼翼地接过打火机，手里也还摁着那个弹钮。

大黄终于松了手，黄黄也终于松了口气。他从大黄手里接过那个打火机，刚要松开那个弹钮，忽然大黄尖叫了一声：“黄黄哥哥别动！”黄黄吓得愣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就在他定神地看着手中的火苗的时候，一盆凉水劈头盖脸地浇了过来，黄黄刹时变成了一只落汤鸡，自然，手里的打火机也寿终正寝了。

黄黄喝了三大杯热水裹了五件衣服然后躺在被子里依然牙齿打战颤抖不止，大黄和小黄低着头站在黄黄面前说：“黄黄哥哥我们错了，我们不该用凉水泼你，可是我们实在是找不到开水了。”

黄黄哆哆嗦嗦地说：“没关系的，哥哥……不会怪你们的，哥哥……原谅你们了。”

的确应该原谅他们，毕竟他们没有用开水泼自己，否则自己将终身和这样几个词汇做伴：毁容，失明，大面积烫伤，重度残疾，生活不能自理，脱毛。

晚上，黄黄又被两个小圆球拉着讲故事，他去厨房端来两杯牛奶说：“乖乖把牛奶喝了，我就给你们讲故事。”两个小圆球终于很听话很配合地喝完了牛奶，黄黄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狡猾的微笑。“今天呢，我们来讲一个外国童话，叫做《灰姑娘》……”

“黄黄哥哥，灰姑娘的水晶鞋是不是很漂亮呢？”刚一讲完故事，小黄就迫不及待地问。

黄黄摸摸她的小圆脑袋说：“是啊，当然很漂亮了。”

大黄想了想说：“那么漂亮的水晶鞋，应该是NIKE的吧？”

黄黄充足的心理防线开始崩溃。

小黄：“不对，一定是DAPHNE的。”

大黄：“NIKE比DAPHNE漂亮。”

小黄：“女孩子穿DAPHNE的才漂亮呢。”……

黄黄渐渐开始头疼。他默默地在心里盘算着白阿姨已经离开了多少天，默默地在心里唱着“亲爱的白阿姨，你怎么不在大黄和小黄身边”。

不过还好，半个小时之后，两个小圆球还是老老实实地睡着了。黄黄为他们两个盖好被子，心里默默地说：“对不起，白阿姨，我只是在他们喝的牛奶里放了小半片安眠药。”

中午刚吃过饭，黄黄把房间收拾好，拖着累得半死的身体仰卧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忽然手机响了，黄黄看到是钟一顺的号码，就接了起来：“喂，小一啊？”

“黄黄，怎么样，和两位小朋友玩得还开心吧？”那头传来钟一顺调侃的声音。

“玩得好极了，玩得我都快要死掉了！”黄黄有气无力地说。

大黄突然在旁边叫了一句：“爸爸，你别光顾着打电话，来和我们一起玩啊！”

接着黄黄就听到电话那头“扑通”一声，传来钟一顺狼狈的声音：“小宇天辉你们扶我一把，我刚刚不小心摔倒了。”

黄黄冲着电话开始张口结舌：“小一，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真的不是的，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这个小子的爸爸呢？”

大黄又开始在旁边大哭起来，边哭边扯着嗓子大喊：“爸爸你真的不要大黄和小黄了吗？呜呜，难怪别人总说我们是私生子，是野孩子，爸爸，你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三声更响的“扑通”声，这次连电话都断了。

晚上黄黄给大黄小黄喝完牛奶，又讲了《白雪公主》的故事，两个小圆球开始为“小矮人发育**”“从小没吃过麦当劳”之类的话题喋喋不休，黄黄正暗自懊恼安眠药放少了的时候，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黄黄拿起话筒，听到了白阿姨的声音：“黄黄，这几天还好吧？让你受累了。”

黄黄心里嘀咕：“你也知道我受累了吧。”但是嘴上还是说：“没什么的阿姨，不累不累。”

那头白阿姨接着说：“小苏和小静在家里还乖吧？”

黄黄当然不敢说两个小圆球的坏话了，连连说：“乖，当然乖了，小苏和小静在家里在幼儿园里都很乖的。”

“哦，既然他们两个都很乖那我就放心了。黄黄，白阿姨在这边可能要多呆上几天，麻烦你再多照顾他们几天吧！报酬也会算进去的，你再多辛苦几天啊！”话音刚落，白阿姨就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黄黄握着电话进入发呆状态。

大黄和小黄穿着睡衣跑了出来，大黄蹭在黄黄的身边说：“黄黄哥哥，我中午睡觉的时候做了个噩梦，我梦见你失恋了，一个很漂亮的姐姐不要你了，于是你就从一座很高的楼上跳了下来。”

黄黄抬起头看着大黄，他现在真正体会到了欲哭无泪还有恨得牙齿直痒痒的感觉。

小黄看到他的表情问道：“黄黄哥哥你怎么啦？”

黄黄望着大黄和小黄那求知若渴的眼神，默默地把电话放好，擦擦自己的眼角，拍拍两个小圆脑袋说：“乖，都睡觉去，哥哥刚才只是不小心做了个噩梦。”

终于到了周一，黄黄感觉自己好象是又恢复了许久没见过的自由身，把两个小圆球送进了幼儿园之后，他几乎是一路飞奔回学校的，心里不停地唱着：“自由是多么美好，人生是多么美妙……”

男生宿舍305室，黄黄仰卧在床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钟一顺爬到他的床上，瞪大眼睛把脸凑了过去，越来越近了，黄黄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连眼珠都没有转一下。

钟一顺觉得好奇怪，转念一想，冲门口大喊了一声：“啊，何绿绿，你来啦？”再一看黄黄，依旧是面无表情，好象已经被这个世界给隔绝了。

难道连何绿绿这个名字都没法让他有反应了吗？一吓不成，再生一吓，钟一顺又冲门口大喊了一声：“啊，大黄小黄，你们来看哥哥啦。”

“啊，救命啊！”只听黄黄一声尖叫，迅速躲到了被子里，身体还在不停地打哆嗦。

钟一顺觉得好笑，拍拍黄黄的被子。黄黄在里面用颤抖的声音说：“我不在，我真的不在，我真的不在，你们不要找我啦！”

钟一顺把黄黄的被子拉了下来：“不会吧？黄黄，他们两个小圆球把你折腾成这样啊？”

黄黄瞪着惊恐的眼睛望了望门口，这才明白是钟一顺在捉弄他，立刻把钟一顺扑倒在床上：“好啊，你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两个人在床上打成了一团。

“这就是你的家教经历？”听完黄黄如血如泣的“哭诉”，三个人已经笑得栽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你们有点同情心好不好啊，那两个小家伙快要把我给折磨死了。如果不是今天是周一，他们要去幼儿园的话，那明年的今天就很有可能变成我的忌日了。我真是命苦啊……”如果不是怕他们笑话，黄黄估计早就开始放声大哭了。

“黄黄，其实我们是很同情你的，不过一开始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两个孩子嘛！你就再多忍耐几天，就当是磨练自己的耐心了。”许天辉安慰他说。

“就是啊，你想想看，你这可是为了何绿绿才去做这些事的啊，爱情的力量是多么伟大啊，它会支撑着你，让你一直坚持下去的。”林宇天也给黄黄鼓劲。

“对哦对哦，你可以预想一下，当何绿绿看到你和那两个小圆球合影的照片的时候，她一定会很开心，也一定会很感动，她也许还会眼角含泪地对你说：”黄黄，你对我简直太好了，我太感动了，我答应你了！‘你说对吧？……黄黄，黄黄，你在想什么呢？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忽然看到黄黄已经陷入遐想状态，钟一顺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

黄黄摸着自己的头，无限委屈地说：“我当然有听啊，你不是让我想象一下吗，我正在想呢，讨厌，人家刚想到绿绿要答应的时候，你就一巴掌拍过来了！”

公共电话亭外，何小云正在给妈妈打电话，自从她瞒着妈妈离开家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和妈妈联系了。

“喂，妈妈吗？我是小云。”电话刚一接通，何小云就迫不及待地说。

“啊，是小云吗？真的是你吗？我是邻居张阿姨啊，你妈妈病了，前几天刚被送进医院了，是劳累过度。她那天自己忽然就在家里昏倒了，幸亏我去找她借东西才发现的，就连忙把她送进医院了。你这孩子也是的，怎么一直都不在你妈妈身边呢？你知不知道她有多惦记你啊？你现在在哪里啊，有时间就赶快回来吧，你妈妈在医院里很想你啊！”

何小云一下子愣住了：“什么？我妈妈病了？”

电话那头传来张阿姨叹气的声音：“是啊，你也不在家里，她很想念你，也很担心你，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你赶快回来看看你妈妈吧。”

电话挂断了，何小云握着电话，呆呆地站着。

“妈妈，对不起，是女儿不好，我马上就回去……小一，你等我一段时间好吗？等我回来之后，我一定会让你重新记起我的。”

何小云来到“许愿吧”里面，许雅贝看到她的样子有些难受，忍不住问她：“小云，你怎么啦？怎么脸色这么不好，身体不舒服吗？”

何小云摇了摇头说：“我没事的，雅贝姐姐。”

许雅贝不相信地说：“那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何小云对许雅贝说：“雅贝姐姐，我想向你请一段时间的假，回家看看。”

“你要回家啊？为什么突然想要回家呢？”

“我妈妈病了，我刚刚给家里打电话才知道的。我离开家已经很久了，一直都没有和我妈妈联系，她现在在医院里，很想念我。无论如何，我瞒着我妈妈离开家都是我不对，何况现在我妈妈又病了，我一定要回去看看她。我要向妈妈认错，陪在她身边，好好地照顾她，她现在最需要最想见到的就是我啊。”何小云的眼泪忍不住一滴一滴往下流。

“啊，是这样啊？那你的确应该回家看看，好好照顾一下你妈妈，她那么长时间没见到你了，一定很想念你的。”许雅贝点点头说，忽然又想起了钟一顺：“不过，那小一呢，你不要先跟他说一下吗？”

“我现在马上就走，所以我想先不告诉他了，还是由你转告他吧。”

“好吧，等他再来这里听你唱歌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不过小云，姐姐有一句话还是想对你说，姐姐觉得你和小一是很有缘分的一对，我也相信你们将来一定能在一起。但是，机会是要自己去创造去把握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真诚地望着眼前这个柔弱的小妹妹，许雅贝多希望她能和小一成为幸福的一对。

“雅贝姐姐，我明白你的意思，谢谢你，我一定会抓住自己的幸福的。”

下午，黄黄准时去接大黄和小黄回家，老师一见到他就开始批评：“黄小苏简直就是个小霸王龙，他今天一共弄哭了十一个孩子！”

黄黄一听差点晕倒，心想我这么瘦居然还被你当成胖的典型啦？不过为了起到警示的作用，他还是点点头，故意危言耸听地吓唬她说：“是啊，会比黄黄哥哥还要胖，你怕不怕？以后还敢不敢抢别人的饭了？”

小黄害怕地摇摇头说：“我这么胖都已经很可怕了，要是胖到黄黄哥哥那样，不是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继续哭。

“买冰淇淋？”

再哭。

小黄看了看黄黄说：“是不是会比黄黄哥哥还要胖呢？”

“小黄啊，你为什么要抢别的小朋友的饭呢？这样可不是个乖孩子啊！”

本来黄黄还不清楚“十一个孩子”是什么概念，于是老师进一步解释说，今天班上加上黄小苏和他妹妹黄小静一共来了十三个孩子。黄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对老师陪着笑说：“起码我们还可以表扬一下他团结自己的妹妹，有那么一点友爱的精神吧？”

黄黄刚要把罚站了一个小时的大黄领走的时候，老师又说：“你在家有没有给黄小静吃早饭？”

第七章

黄黄一脸的惊愕：“有，有啊。”

老师叹了口气说：“中午吃饭的时候，黄小静一连扒了班上十一个同学的饭盒，还把别人的饭菜里边好吃的东西全给抢光了。”

两个小圆球还是哭个不停。

“那，买棒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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