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宁摇摇头说道:“不止如此啊，你没注意到秋瞿解除了炼体功法吗？”

方不雪再次看向投影，看着将比赛服印红一大片的秋瞿，嘴唇微微有些颤抖，她和秋瞿朝夕相处，比她和赵永宁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怎么能看不出来。

“对手使用的算签并非是法器，哪怕有灵气操控也只是只能对秋瞿造成一定的伤痕，主要在于其算签的时机是针对灵气运转来的。秋瞿的炼体功法已然是自行运转不用他特地分神。如果想造成这种半贯穿的伤口，仅仅凭借对面是做不到的。”

“这就是你说的代价？”方不雪转头看向赵永宁。

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的看着投影，没有议论，也没有发出任何响动。秋瞿的战法不需要讨论，大家都能看出来。这个方法很笨，没有讨论的必要，更没有学习的必要，但是就是这种最简单，最笨的，谁都可以做到的方法，才会让人如此震撼。

就在这一片沉默之际，赵永宁身后突然传来读书人的声音，他正在大声朗读着一首词。

“代价大？”方不雪紧紧盯着投影重复道。

就在此时，投影上一道血光闪过。一根卦签正扎在了秋瞿的左肩之上，深深地扎进了肉里。

擂台下不少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已经震惊了，哪怕是已经胜利的赵永宁，看着这一幕都有些面色沉重，因为他假如此刻在擂台上的是他，恐怕也会陷入到与秋瞿目前一样的困境。

“你说我师弟还能赢吗？”方不雪一只手紧紧地攥着衣袖，另一只手扯了扯赵永宁的衣摆问道。

“树犹如此堪重别！只使君，从来与我，话头多合。行矣置之无足问，谁换妍皮痴骨？但莫使伯牙弦绝！九转丹砂牢拾取，管精金，只是寻常铁。龙共虎，应声裂。”

雄壮悲凉的诗词，回荡在安静的氛围中，而投影中，秋瞿还在一步步推进，身上白色的战斗服已经被血染成了大红色。无论是之前所谓的粉丝，还是围观的人群都已经被秋瞿折服。甚至已经传来不少抽泣的声音。

赵永宁身旁的方不雪甚至眼泪已经流成了行，但是已经抬头看着投影，哪怕已经一片模糊。

十步，十一只签。

秋瞿终于走到了昆无水近前，那个还略显稚嫩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然后右手抬起泛起白色微光，直接一拳向昆无水砸下。

昆无水没有躲避，正面硬生生接了这“破法”一拳。秋瞿没有猜错，如果近战来说，昆无水确实远不及秋瞿。但是，这一拳无论是蕴含的灵力，还是力度，都已经是强弩之末。

昆无水被击中后只是退了几步，并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害。

秋瞿看着昆无水踉跄的样子，笑了笑，然后一脸疲惫的向前扑倒。

谁知那支算签在秋瞿突出包围后，立刻再次自地面飞起，击中运转仙决的秋瞿，虽然控制不如之前那么精准，但是如此一来，却打断了秋瞿的攻势，并让他被仙决反噬，现在秋瞿体内灵气紊乱，被七支算签围困，已显露败相。

“呵呵，我之前还是没能说到做到呢。我好像说了自己要做一个挑战者来者，但是挑战者想赢的话，怎么可能怕受伤，或者仅仅受一些轻伤呢。”

虽然能看见秋瞿眉间因为疼痛而跳动，但是他依旧是满脸戏谑的将右手抬起，只见其右手上泛起白色的微光，一把握住了还在他肩头跳动的算签，将其折断。然后很决绝的向前踏出一步。

“还好？”赵永宁苦笑一下说道:“怎么可能一下就能调整好啊。”

“啊？”方不雪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脸惊恐的看向赵永宁，然后猛地转头看向秋瞿。瞬间眼泪就模糊了视线。秋瞿的腰间又被插上一记卦签。秋瞿当时就疼的差点没稳住身形，但是依旧咬牙折断了那支卦签，然后再向前坚定的踏出一步。

就这样，秋瞿每想向前踏出一步，都要用肉体接上一直卦签。而疼痛会让他好不容易以伤换来的稳定灵气再度动荡。而秋瞿只要踏出十步，就能攻击到昆无水，但是此时这十步简直就是条无可逾越的鸿沟。

就在方不雪惊呼的时候，她突然注意到擂台上二人极其相反的表情。受伤的秋瞿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而那边的昆无水则皱起了眉头。

“很难，要是我的话，如果此刻，我可以硬是提一口气，在进行反击，毕竟《刹那芳华》是以快著称的。但是你师弟，也不是不能脱困，但是代价有可能有点大。”赵永宁皱了皱眉头说道。

众人直到昆无水再次抽出一支卦签，用七支卦签围困起秋瞿才明白刚才那短短交锋中的设计。

昆无水先是设计将一支还可以操控的算签假装失控的坠落在地，再用六支卦签将秋瞿合围，如果能合围困死最好，但是之前操作精准的五支卦签都做不到的话，仅仅多了一支而且精度大幅下降后，基本也是不可能的。

秋瞿不知道那跟突然出现的算签是怎么来的，观看比赛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支算签正是之前被灵气冲击后，摇摇晃晃后落地的那支算签，大家本来和秋瞿一样，以为那支算签已然失控。

秋瞿突破六支卦签的合围后，必定会认为自己已经脱困，全力攻击已经毫无防备的昆无水，这时候之前坠地的卦签卡在秋瞿运转身法仙决的时候，直接攻击，因为精度问题，所以攻击只求击中，并不求精准，所以这一支卦签杀伤力不大，但是却一下子让秋瞿体内灵气紊乱。这时候再用七支不太精准的卦签合围，秋瞿此刻无法使用仙术，再想脱困已然是很艰难的了。

最可怕的是，如此精妙的一套操作，仅仅是在对手放出灵气冲击的那几息只见想出来的。

赵永宁看着画面里再次被围困起来的秋瞿，解释道:“如此一来，秋瞿想要重新调整体内灵气，就首先要破坏对面七支卦签的困阵。他运转不了仙决，仅凭肉体和眼力是做不到的。那么他唯一的选择就是用肉体锁住卦签，然后调整体内灵气。”

“还好，只要挨一下。”方不雪咬着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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