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蛊之术。”灰袍人悠悠吐出了一个词。

黑衣人沉默数息，道:“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之士也会图谋这种邪术？你们不是标榜着要彻底铲除这一传承吗？”

“呵呵，功法秘术，本身并无正邪之分，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至于我们东域八宗宣称要铲除这一传承，不过是应芸芸众生之所求罢了。”

黑衣人未置可否地问了一句:“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合作愉快！”

……

半晌，他问道:“既然如此，你有什么办法将东域八宗高层的视线移开？”

此刻他的语气不由得诚恳了许多。

“阁下的话能代表东域八宗？”金边黑衣人突然问道。

灰袍人淡笑道:“因为我本就是东域八宗的人，宗门中人是何态度，我自然清楚。”

孔山努力过，试图教会这两位姑娘斗地主，结果失败了。

不是她们学不会，而是不愿学。

因为要集中注意力盯守目标，孔山根本就没打算与对方进行深入交流，最终只能喝起了花酒。

事实证明，每一位姑娘都是有自己的长处的。

比如眼前这两位的嘴，唱小曲儿着实难为她们了，但喝酒堪称一绝。

至于还有没有其他长处，孔山便不得而知了。

好在孔山的酒量同样不耐，特别是晋级通灵境后，再与普通人喝酒就有些欺负人了。

一时间，可谓是将遇良才。

喝了近一个多时辰，两位姑娘终究不敌，趴在了桌子上。

孔山放了十枚灵币在桌上，飘然离去，当了一回畜生不如。

此刻孔山心情很郁闷。

费了这么大的劲，忍着小姐姐的各种撩拨，结果一点重要的信息都没听到，他找谁说理去？

这两人倒也不是什么都没说，相反，提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比如那灰衣人是东域八宗的人，他想要借邪教之手夺取心蛊之术。

这个事情就很棘手了。

根据自己之前的多方谋划，终于借吴姼岚之手暂时扑灭了东域八宗之人的非分之想，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样，一位第五境的至强者，确实有着专治各种不服的能力，哪怕仅仅是扯虎皮都很管用。

但现在被这灰衣人一搞，事情麻烦了。

从头到尾，那灰衣人都只说过心蛊之术与孔记屠宰铺有关，而孔记屠宰铺因为受到玄元宗庇护，对燕子和背后存在的疑似第五境至强者的消息只字未提。

或许，灰衣人根本就没打算真正与邪教之人合作，他只是把对方当做探路石，用来试探自己背后是否真有一位第五境的至强者。

自家的事情自己清楚，燕子那具身体生前或许是第五境，目前的肉身强度应该也能达到第五境，可要说战斗力，那就差了老大一截了。

要杀死她或许不容易，但要避开她对付自己，却有许多方法。

好在黑衣人这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情况，肯定不会按照对付第五境至强者的方案来安排人手。

在所有人眼里，宣武境这样的小世界，土生土长的原住民，能达到通灵境五重就算到顶了，培养出一位通灵境八九重的高手，那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盛事。

如果那灰衣人也按照这种思维来安排，孔山觉得自己的处境似乎也没那么艰难。

再说了，根据之前吴姼岚的讲述，任何高手想要悄无声息地进入宣武境，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还是在东域人人喊打的邪修了。

心头已经有所决定，孔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个细节上。

邪教试图复活邪尊。

邪尊是谁？孔山不认识他，他自然也不认识孔山。

但既然邪教多年以来一直致力于复活邪尊，而东域八宗又对其如此忌惮，可以推测出他当年是何等风光。

孔山对邪尊当年的风光不感兴趣，他只是觉得，既然说是复活，总得有具尸体吧？

不然那就不叫复活了，要么就是重生，要么就是借尸还魂。

尸体啊！那可是好东西。

特别是这样的大人物的尸体，孔山听了只感觉心头痒痒的，好像剖一刀呀。

不过听刚才两人的对话，邪尊尸体应该不在宣武境。

想要知道详细情况，回头得去问问吴姼岚。

这小姑娘还想与他玩心计呢，却不知孔山早已看穿了。

两世为人，上一世又属于见惯了各种魑魅魍魉的警察、法医，孔山察言观色的本领早已炉火纯青。

很快，孔山回到家里，爷爷和孔川已经开始今日的修炼，燕子则坐在院子里，等着孔山归来。

到目前为止，孔山都未确定出燕子的资质，她的修炼速度极快，短短一月时间便飙升到通灵境五重。

孔山又不傻，自然知道这不是用资质能形容的，或许与她这具身体有关。

可这种借助阵法保持数千年活性的尸体本就罕见，还从未有人弄到这样的尸体将其培养成心蛊的寄体。

没有前人的经验供参考，孔山也想不明白。

“燕子，回来的路上，你也看到了那人吧？”

“哪个？”

“翻墙的那人。”

“看到了，那家伙不像是好人。”

“对，他不是好人。”

“那我下次见面就捏断他的脖子。”

“……”

东域八宗什么时候处理事情这么随意了？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们？”

灰袍人倒是很洒脱，道:“这个不存在信任与不信任，本就只是一种利益交换。只要最终大家都达到目的就成。”

须臾，黑衣人道:“希望你们发挥出的作用能与心蛊之术相当！”

“当然！我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价值。”

“合作愉快！”

灰袍人道:“这个不用你操心，只要你同意我们之间的合作，剩下的事情我们自然会解决。”

黑衣人沉默了。

呃，不能说随意，而是谨慎。

甚至这已经不能算是谨慎，应该是胆小怕事了。

这位金边黑衣人脑子有些乱。

不管他们怎么搞，东域八宗都会认为他们圣教是要复活邪尊，这不是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嘛。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就不应该叫东域八宗，而应该叫东域八龟。

黑衣人嗤笑一声，道:“老子真看不惯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明明同样是干着争夺机缘，向天争命的事情，结果你们却是满嘴的仁义道德，一副为天下苍生立下命的嘴脸，虚伪！”

灰袍人对黑衣人的这番讽刺不以为意，反而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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