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的运气很好，那么在下个城市或是乡村就会有所发现。运气不好就必须经过科佛全境，才能最终在某个地方有所发现。

洛克希德的感知也是有极限的，那不是可以无限延展到覆盖一整颗星球，然后发现所有人世间隐晦奥秘的“上帝视角”。于是她只能从一个地区到另一个地区，而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时间对很多人都是不可再生资源，在洛克希德这里就是无限循环的资源。

小魔鬼并不关心科佛的平民过上什么样的生活。奴隶已经快要忍无可忍，那奴隶的主人就要面临反叛的威胁。她只想知道这里的统治阶级有什么控制奴隶的“智慧”。

校长沉默许久后的第一个动作是把桌上的枪收起来，他虽然相信武力可以维系国家的安定，但也不是那么的自信：“作为大公忠实的仆人，我不会反对他推行的制度，他很多时候都是对的，也犯过错。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通过教育让科佛的青年变得忠诚。”

男人的脸色猛然间大变，他并未发火，而是忧虑地说：“如果科佛能够平衡联邦和帝国的力量，科佛就能继续存在下去大公也能继续统治到死，但现在联邦的势力一家独大，吞并科佛只是早晚的事。大公应该也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他想把帝国的注意力引到科佛，就像之前科佛危机那样，只不过那次帝国因为克容大陆的战事选择向联邦妥协，让大公的计划破产，如果科佛能够与帝国结盟，这对两国都有好处。科佛可以不用顾忌联邦的态度进行扩张，帝国在新大陆也有了一个限制联邦的堡垒。”

小魔鬼笑道：“堡垒？可惜我并不是帝国的决策者，不然我就帮你们如愿。”她的笑容有种特殊的魅力，让对面这个对女人有极强克制力的男人也一时间失神，虽然他很快就回过神，再次看向沙洛福特时的目光已经有些回避了。

科佛国立大学的机密图书馆不会让外人进入。之所以像现在这样是因为校长没有把洛克希德视作外人。就算不提吉安蒂斯家族和洛克希德家族有不少生意上的往来。只看科佛每年从帝国进口的军火以及工业设备，同样绕不过洛克希德家族掌控下的军火公司。

对不缺少财富又时常感到无聊的人，寻宝的愉悦之处并不在于最终可以得到什么而是寻找的过程。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用尽时，愉悦的情绪和悲伤情绪几乎同时到来，或许这样的情感才是令那些无趣的生活变得有意思的“调味料”。洛克希德并不是想要让生活变得更加有趣的寻宝者，她漫无目的原因自然不是想要体会当地的风土人情。

密斯卡大学的古物研究者们绘制的那张地图只是把地点精确到科佛境内，再往下缩小范围就超出他们的能力了。

“这不是件朝夕就可以完成的事情，没有更好的主意吗？”女人的声音仿佛在引诱着他犯错。崔斯塔没有开口说出战争这个词。这可能是科佛解决国内经济问题的最好办法，之所以说可能是因为也许还有更好的办法只是他们想不到。

小魔鬼自然也注意到这其中微妙的变化，她对自己表现出来的魅力十分满意：“你难道不认为科佛的民众很可怜吗？看看他们受到的压迫吧，为科佛修建堡垒和道路的劳工拿不到任何报酬，服兵役的也是如此，不会得到任何报酬。这里的女人愿意成为外国游客的一夜情人，这样她们就能获得食物，而她们的丈夫不是在军队服役就是作为劳工被征调到很远的地方。”沙洛福特把枪放回桌面，“同情自然是很廉价的情绪，廉价有它的好处，只需要对那些底层的可怜人稍微有一点同情，就不会把他们逼到绝境。”

校长的名字崔斯塔在西威语中的意思是微笑。想必他年轻的时候一定不是现在这般严肃，不然就和这个名字不太匹配。

他的声音和小魔鬼刚看到他时想象的不同，男人的声音原来是这么的轻快柔和：“这个世界不管怎么变化，还从未打破的定律就是统治与被统治。即便是一个地方的统治者被推翻也必然会有其他统治者填补权力的空缺，既然到最后都是要有统治者，为何不让这个国家一直处在大公的统治下，科佛在他的带领下或许会变得越来越强盛，就算不会也比陷入到因反复拉锯后产生的无政府状态好，确实有科佛人在抱怨大公的统治带来的困难，但是我相信科佛就算换个统治者也不会更好，这里的人民就只能有这样的统治者，因为他们其实也渴望这样的统治，只不过从来也不愿意承认罢了。”

洛克希德倚在图书馆的沙发上，手里拿着记录着科佛往事的图书，她看起来十分专注，这种不受外界打扰的专注已经持续很久。沙洛福特对于阅读的兴趣可没有她那么持久，在飞速看完两本书之后就不想再面对书本。小魔鬼此刻正与带她们来这里的校长闲聊着。科尔特斯并没有和她们一起，他正在参观学校的恐龙馆。科尔特斯对那些已经灭绝的生物抱有浓厚的兴趣，他自己说过原因，格拉纳人会出于本能的关注和龙有关的事物。

他从腰间拔出手枪，放在桌上：“大公不想让科佛的公民像联邦那样拥有枪支，但是他正在做的事情就是把公民都吸收进军队里然后发给他们枪，他已经意识到这么做的风险，军队可以维持他的统治，但是如果军队本身就成为反对的力量就会是很大的麻烦，必须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他想到的办法就是对思想进行控制，这也是进行全民教育的目的之一，只有通过教育才能改变人们的思想。”

沙洛福特把手套脱下，拿起了他放在桌面的枪：“枪不错。”她直盯着对方，眼中闪过奇异的光：“你觉得大公的统治是到他的年龄已经不允许他继续统治为止，还是在那之前就强制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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