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不断啃噬地上的尸骨，饿虎扑食的模样将这里称的仿佛是人间地狱。

南莯莳看见武将军，他仿佛已经僵化了，半边脸都被撕扯下来了，眼珠子浑噩的转着，几秒却转不到半圈。

浑身上下都是血渍，分不清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披风也早已破烂不堪，手里的长剑对准着前面，他意识已经模糊了。

快到城墙下，贾诩身体上的绿光逐渐回收，怪物们却也没再蜂拥而上。

见到他们都快哭了：“太好了，你们没事，师弟你眼睛怎么了”

他想上前触摸，又有些小心翼翼不敢动。

纷纷退避开来，中间留出一条宽敞的道路，周边的荆棘也自然散开来。

宴白即使眼睛看不见也能猜出点什么，他被南莯莳牢牢握住，右手依旧警惕抓着玉簪剑。

贾诩看出南莯莳眼中的担忧，再想起自己刚刚看见宴白将她护在身后的一幕。

吞咽下所有声音：“先和我回去吧”

“其他人呢？”南莯莳望着仅剩的人，心中一沉。

“宴二，宴四，宴小八，牺牲了”他们控制不住声音的颤抖，都是从小到大的家人。

如今却迎来这样的结局，谁能不悲。

“师姐还有师兄重伤，他们死活不下城楼，被我们打晕抬走了”

南莯莳手被他抓的紧，知道他心中不好受，她只能无声安慰。

“我去看看”她带着宴白过去，先是查验他的眼睛。

发现眼睛损伤严重，里面漂浮淡淡的绿色，可能是怪物手上的毒。

正当她纠结时，那层淡淡的绿色也逐渐消化不见了，像是被什么吸收了。

南莯莳想着，挑开他的衣服，果然在内里看见道伤疤，不过已经快要消失了。

宴白拿下她的手摩擦着，他的眼前是朦胧的雾气，只能看见大概轮廓，心里发紧

他沉声：“我几天前就被抓伤了，不过我自己都不知道

正因为如此，我和他融合了，我看见了他所有记忆，包括记忆中的你

我对病毒免疫，所以别担心”

他的话和南莯莳的猜测不出左右，南莯莳眼里浮现淡淡的心疼，打湿了手帕一点点擦拭他脸上的痕迹。

处理眼睛时，她指尖停留了许久：“你的眼睛”

宴白精准扣住她的手腕，抚摸上她的脸颊，嘴角挂着和煦温柔的笑意：“其实我挺庆幸，受伤的不是你”

这样，她就不会疼。

他想到在寺庙里求的那道心愿，到底是有用的。

他脸上的庆幸那般明显，甚至主动开口：“现在的我没法帮你忙，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我在这里等你”

他俊朗的脸依旧好看，不过好看的星眸却白蒙蒙的像是披上了薄膜。

南莯莳主动在他嘴角处落下一吻：“等我回来”

她转身，宴白喊住她，丢下的东西落在她手上。

“带着玉簪剑，它能替我保护你”沉稳的声音落下，玉簪剑也很通人性的发出剑鸣，主动悬浮在她面前。

南莯莳踩上剑身去了城墙上，没人指挥的怪物看着笨拙了许多。

南莯莳直接让人放火，这里的所有怪物都不能逃脱。

贾诩安静跟在她身边，保护她不被怪物伤害。

岌岌可危的城墙终于撑到援军来的时刻，大批人马带着燃起的火把，照亮了半边天。

前边御剑飞行的师兄，借着火把看着底下残忍的场面，饶是有心理准备还是头皮发麻，阵阵作呕。

尤其看见师兄的尸体时，再也没绷住，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尸体嚎啕大哭。

南莯莳则很忙，忙着收拾残局，忙着照顾病人还要收拾遗漏。

一夜到亮她都未休息，身旁的贾诩怔怔盯着她良久说道：“你该休息了”

南莯莳没理，她手上的玉簪剑正在不断收割怪物的头颅，剑身已经覆盖上绿色的液体。

她就每隔一段时间擦拭一番，认真的模样像是对待亲昵的情人。

直到贾诩看不过去再次阻拦在前面：“你该休息了”

他知道南莯莳憋着一口气，想替宴白报仇。

他说：“我帮你，剩下的，我帮你”

南莯莳直接挥开他，异常冷淡：“不需要，这是我的事情”

她解决完所有回到屋内时，发现宴白依旧是她走时的模样，面对着门。

她走过去，看见一丝不苟的床榻，知道他坐了一夜。

闻见熟悉的气味，他嘴角弯起，眼睛望着她的方向很是空洞：“回来了”

“嗯”她卸下所有，周身泛着冷气，没碰他。

他却主动贴过来，抓住她的手，很凉。

便不容她挣脱的将她手摁在自己胸口处取暖。

南莯莳是沾了怪物身上的腐臭气味的，见他前特意洗了澡，没有条件是冷水，所以自然凉。

宴白放下她的手，似乎想到自己的狼狈，他身上并不好闻。

南莯莳察觉他的情绪，反手握住他的手，唇瓣贴在上面：“想洗澡吗？”

被她亲吻的骨指让他心口发烫，耳朵也慢慢通红起来。

“嗯”

她抬眼望去，周身被荆棘藤隔绝，外面的怪物纷纷停滞下来，像是无头苍蝇找不到方向。

烧焦的臭味，血腥味，怪物身上的恶臭味。

南莯莳等人的嗅觉早已失灵，他们几乎是踏在尸山上，脚下的鞋子早已被暗红的液体侵蚀。

至死不开城门，他则永远留在了城楼下。

南莯莳沉了口气，指挥玉簪剑先将贾诩送上去，随后自己和宴白再上去。

“师弟”师兄们都是很狼狈的样子，眼圈都是红的。

南莯莳跟着他走过，却没想战争如此残酷，倒下的战士鲜血染红了这片土地，到处都是燃烧过的痕迹。

也不知为何，他身上泛着淡绿色的光芒，这些怪物遇见他就像遇见天敌。

明明两人近在咫尺，偏偏所有怪物都忽视了这片荆棘之地。

“阿南”轻柔略带焦急的呼唤，荆棘藤蔓也打开缺口，等一人容纳进来后又迅速合上。

南莯莳陷入围攻里，不过想象中的攻击并未落下，反而一股清凉的香气包裹住她和宴白。

“贾诩？”南莯莳握住宴白的手，他此刻正捂着眼睛却依旧执意挡在她身前。

双耳竖起警醒听着周围动静，他将手放下，阖上的眼皮下流出两行血。

依旧记得守护家园，他的长剑对准每一个想绕过他却城门的人。

南莯莳抬头往上看去，每个人都是筋疲力尽，即使不忍却依旧记得武将军之前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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