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要想了，没事儿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嘛！”关子最后把咖啡一饮而尽。

“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还疼吗？今天下午不是越好了要去检查拆线的吗？走吧。”说着，关子就去拿上自己的包准备出发。被关子一提醒，马上回过神来，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像是小时候摸的癞蛤蟆的背一样，好多小疙瘩一点儿也不平整，但是已经不那么疼了，这些天恢复的还不错，现在可以自由行走了，并且还可以稍微用力做一些不用弯腰的家务活儿，下午拆完线之后应该就可以回去工作了。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公司现在就干不了了吗？”

“这倒没有，至少这个月公司还可以继续下去，可能也就这个月了，我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再找一家这样的公司？又不想再干这一行了，但是毕业这一年一直在这里工作，也没有什么一技之长，现在就业形势也不好，应届一抓一大把，跟免费劳动力似的。”

小五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关子回来了，而且已经在厨房忙活着做饭了。等小五醒来的时候关子做了一大桌好吃的，还做了他们老家的特色锅包肉，没错，关子是东北人，好久没有在家好好吃一顿饭了，果然还是关子好，不管那么多其他的了，先吃饱再说。

好多天没有给家里打电话了，得给家里报个平安，要不然妈妈又该在家里担心了，自从毕业之后家里好像不像以前一样经常给自己打电话了，在大学的时候，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和家里打电话或者视频，不管时间长短，如果自己忙忘记打了，就会接到妈妈的信息问自己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是不是生病了，没有钱了，跟同学们闹矛盾了之类的，总之如果没有小五的信息妈妈在家里就会胡思乱想，而且肯定是往不好的地方想，总觉得自己的儿子一个人在外面会吃不饱、穿不暖、受人欺负，可事实是小五在小学二年级开始就自己学会了做饭，三年级开始就自己洗衣服，袜子破了都自己补，家里的农活儿没少干，到了初中已经可以和父亲干的一样多一样麻利了，甚至到了高中，暑假自己一个人把家里的农活儿全包了。

如果说别人照顾不好自己还有可能，对于小五来说，他还能照顾好别人，至于受欺负那就更不可能了，虽然小五从来不惹事儿，而且经常热心帮助同学们，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个平时从不发脾气的看起来单薄的小伙子儿绝对是个硬茬儿，当然大家在一起也不是为了争斗、打架，彼此之间还是很友爱的。现在毕业这一年，一开始家里还会时不时地打电话过来，但是后来次数越来越少，隔的时间越来越久，最后就不会主动打过来，只等小五主动，可是小五知道，如果一周没有自己的消息，妈妈肯定已经担心的不得了，不知道又会乱想出什么事情呢。这次也不例外，除了刚住院和出院的时候打了个电话，已经有一周没有打了，果然打通电话的第一句话，妈妈就问他是不是最近出什么事儿了，小五赶紧报个平安，然后跟家里一个接一个地聊了一路，直到回到家还没挂，关子在一旁完全背冷落了，最后还是公司的一个信息才让他结束了与父母愉快的聊天。

下午拆完线之后医生说确实恢复不错，伤口比预期的恢复的快了不少，平时多注意些，一周之后再来换次药就差不多了，伤口那么深，差点儿就砍到后肋了，这么短的时间恢复到这种情况确实不错了，年轻就是恢复的快，切记不要熬夜。从医院出来之后，天气都晴朗了，小五觉得自己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不知道自己还会在这个城市待多久，也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更不知道未来的路在哪里，但是现在至少先活着吧，医生不都说了自己还年轻嘛，这才毕业一年而已，现在先把该做的事情先做好，把想做还没有做的事情做了吧。

听关子这么一说，小五也开始若有所思，看着窗外出了神儿。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是为了什么呢？当初上学的时候是为了考个好大学，为了能够早点回馈父母，大学毕业就直接去工作了，同学们很多都考研、考公务员、出国了，自不是没有那个能力，是没有那个条件！来到这个城市也是因为她，但现在她已经不在了……现在关子面临的问题有一天我也会面临的，也许不久之后，也许一年两年之内，也许很久，不管多久，问题总是会来的，到时候我该怎么办？关子至少还可以回老家，他父母是做小生意的，虽然小但是日子也会得挺滋润，但是我不能回去！那我还能做什么呢？这一辈子就这样下去吗？可是自己孤身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甚至在来这里之前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城市的名字，但是那又怎样，因为她在，所以没有想那么多他也跟着来了，结果却是始终找不到她，也联系不上她，终于找到她了，她却走了，永远的走了……

当初小五也是为了能够离家远一点，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其实是为了能够再看一看小时候印象里的大雪才在高考填志愿的时候填了东北。果然满足了小五的愿望，大一那一年竟然下了半年的雪，今天清理完第二天早上就又是厚厚的雪覆盖了整个校园。而关子当初是想去南方的，但是他父母不同意，他们家就他一个孩子，即使有兄弟姐妹，按他们东北的传统也不能离家远，双方僵持了很久，最后以一局酒局结束了，他父母说如果关子喝酒能喝得过妈妈，就同意他去南方，别说去南方，就是去非洲原始林也不拦着。关子一开始还很有信心的，因为他不怎么见过妈妈喝酒，结果妈妈一上来就直接多半瓶白酒一饮而尽竟然一点儿事都没有，关子就直接放弃挣扎了，大学也就留在了家乡，也因此认识了小五，并在毕业后如愿以偿和小五一起来了南方。

在家已经待了十多天了，养了这么多天的伤之后，小五的身体好了很多，而且很多事情也都明了、解决了，打他的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现在小五的胃口好多了，一口气竟把这一大桌好吃的吃完了，但是整整用了两个小时。小五此刻感觉很满足，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吃一顿，似乎没有什么坏心情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但是关子似乎就没有小五这样吃一顿饭就好了，整个吃饭的过程中，关子虽然表现的和平时一样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但是话明显没有以前多了，而且关子在笑的时候有一种激励掩饰什么的感觉。小五问关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一开始关子只说没事，就是前段时间一直加班工作太累了，让他不用担心，然后就开始收拾去洗洗刷刷了。

警察走了之后，小五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始发呆，总觉得自己的运气怎么那么差，点儿太背了，难道都是因为那天晚上拒绝了夏一楠的请求吗？小时候妈妈一直告诉自己，别人有困难的时候自己一定要尽力帮助，更不要说人家主动提出来了。果然是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自己虽然不是恶人，可是这些事情的发生，终究是和自己有关。

等关子都收拾好洗刷完了时候，小五已经准备好了咖啡在客厅等着了。关子一出厨房就看见小五在客厅坐着和在桌子上摆着准备好的咖啡，于是就走了过去，他知道自己不说小五是不会放弃的，大学几年他早就领教了小五这种坚持到的执着劲儿。关子拎了一个豆豆袋就在小五对面坐下了，端起咖啡喝了两口，然后可开始把事情告诉小五：“你还记得上一个月我一直加班吧，加了一个多月的班，上周才完事儿，看起来好像公司挺忙的效益很好，这两天我才从同事那里知道，原来是老板之前跟人合伙搞金融，结果被人骗了，投进去的钱全赔了。关键是这些钱一部分是从公司拿的，一部分是房产抵押跟银行贷的款，结果现在银行的钱还不上了，公司又没什么钱了，听说就上次我们的那个大订单就是为了解决这个事情，而且那是公司最后的钱了，货卖出去了，公司就能继续维持下去。但是现在偏偏又赶上了......货全砸手里了，公司要完了，现在很多人都在偷偷地联系其他公司换工作呢，我的那个上司已经有公司要他了，而且工资比现在还高。”关子叹了口气，又喝了一口咖啡，现在觉得好苦，小五喜欢喝黑咖，但是他还是给关子那杯加了足够多的糖的。

“你说这人怎么想的，你好好干你的公司的不好吗？非得再去搞其他的东西，一件事干明白了不是就行了吗，要挣多少钱才满足呢？这下可好，把自己折进去了吧！我们白白地没日没夜地加了一个多月的班！真是越想越生气，人心不足蛇吞象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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