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出来，姜书妍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要说痛苦吧，也发泄过了，伤心是难免的，只是总觉得平静过了头，仿佛在憋着什么后招，要搞得两败俱伤。

她心里忐忑，又不知该如何劝说。

下班的时候，纪南城准时过来接人。

林月轻叹一口气，只好作罢。

以至到现在，他都没有勇气开口求她原谅，连弥补都进行的很艰难。

姜书妍扯了扯嘴角没吭声，神色冷淡而嘲讽。

纪南城眸光沉了沉，却没多问，“那晚上我去接你。”

姜书妍点点头，答应了。

姜书妍点点头，坐在餐桌旁，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直到饭菜端上桌，香味飘过来，拉回了她的深思。

纪南城心思跟着一沉，握紧了方向盘。

回到家后，他已经收拾好情绪，问道，“晚上想吃点什么？”

“随便。”

姜书妍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然后坐在沙发上画稿子。

即便心里再难受，她也不想丢掉工作。

这些熟悉的画稿，能让她感到片刻的安心。

晚上，姜书妍再一次让纪南城留下来过夜。

两人又在床上滚了一宿。

那令人沉沦的欢愉感，像噩梦似的，折磨着她，让她时刻回忆起这个男人带给她的伤害。

同样的，又让她忍不住靠近，在这种疯狂中，一遍又一遍发泄着累积在心头的痛苦。

直到最后，纪南城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然后抱着她去洗澡。

姜书妍乖巧的窝在他怀里，神色怔忡，没有了刚刚那沉沦其中的魅惑。

这让纪南城像被兜头泼下了一盆冷水，浑身冰凉。

他知道，现在他在她眼里，顶多算是个“发泄的工具”，用完就扔。

堂堂纪氏总裁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

偏偏他也甘之如饴，尽力享受着这种甜蜜的折磨。

洗完后，姜书妍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时，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是沈和旭发来的消息。

是个墓园的地址。

她心口猛地一疼，狠狠攥住了手机。

“怎么了？”

纪南城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用力掰开了她那只手，放在掌心里不轻不重的揉捏着。

手机屏幕已经熄了，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姜书妍颤抖着闭上眼，哑声道，“没什么。”

纪南城拧起眉，一股难言的郁气在心口乱窜着，撞得他疼到发懵。

好一会儿，他把人扳过来对着自己，认真说道，“我知道你很爱你妈妈，否则一开始也不会那么执着的想要夺回姜氏。”

“但是我想告诉你，你难过的时候，可以把我当成依靠，行吗？”

最后两个字说出来，他的态度都变得卑微了。

姜书妍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就笑了起来，笑得那么坦荡又肆意。

“我现在没有谁可以依靠了，我也不需要了。”

就在不久之前，他还说着，让她卸下心防，尝试着依赖他，结果却亲手将她推远了，这个承诺死无葬身之地。

纪南城心头大痛，除了紧紧抱着她，只剩下茫然。

在别人眼里无所不能，在漓城只手遮天的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更安心一些。

他要怎么样才能弥补回来？

隔天上午。

姜书妍请了半天假，去了一趟墓园。

按照沈和旭给她的路线，她轻而易举找到了白梦雪的墓。

上面的照片，还是白梦雪年轻的时候，眉目如画，神采飞扬，让人心生仰慕。

姜书妍看了好一会儿后，目光落在了一旁坐在墓前台阶上的沈和旭身上。

他穿着西装，应当从离开公司就赶来了，身上蒙着一层水雾，肩上凝着一片冷冽的霜。

尤其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光看着就能感受到已经冻到没有知觉。

此刻他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姜书妍皱起眉，“你在这儿坐了一晚上？”

沈和旭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是我对不起她。”

姜书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情格外沉重。

陪完白梦雪后，她离开了墓园。

下班离开姜氏时，她下意识往外看了一眼，没有第一时间看到纪南城的车，倒是被另一道身影占据了。

邵嘉鸣穿着单薄的风衣，大步朝她走过来，最后在她面前站定。

那张平时风度翩翩的脸，此刻带着复杂的愤怒，比她都要憔悴。

姜书妍诧异了一下，随后浅浅一笑，“邵总有事找我？”

邵嘉鸣大概在忍着怒火，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嘴唇蠕动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纪南城都那么对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

姜书妍没想瞒着谁，只要别人一查，就能知到她这段时间一直和纪南城待在一起。

她仍旧笑着，反问，“我喜欢，不行吗？”

“你！”

邵嘉鸣胸膛剧烈起伏着，咬牙切齿挤出三个字来，“我不信！”

姜书妍瞬间冷下了脸，也抽回了手。

“邵总，我只是愿意给你一个机会，而不是答应和你在一起，你管不了我的私事。”

怔怔望了窗外好一会儿，她才从床上爬起来。

林月从沈亦宁那儿听说了白梦雪的事，不免担心，“姜姐，你要不休个长假散散心吧，公司也没什么要紧事。”

“可我不想去散心，”姜书妍摇摇头，声音很轻，“做点儿熟悉的事，我也安心一些。”

他已经犯了一次错，彻底失去了她。

如果有机会，他定然要牢牢把握住！

这种遍体鳞伤的痛苦，他再不想体会第二次了。

姜氏。

她拿起筷子，边吃边说，“等会我就回公司上班，这两天也就别让孩子来了。”

纪南城已经帮她清洗过了，也换上了衣服。

不得不说，昨晚有些疯狂，她感觉发泄了一番后，确实舒畅了许多。

一夜荒唐后，姜书妍隔天中午才醒。

楼下，纪南城正在厨房里做饭。

见她下来，他冷峻的眉目柔和了几分，“饿了吗？马上就好了。”

姜书妍慢悠悠的晃荡过来，坐上车，系上安全带后，才开口问，“你现在天天和我待在一起，纪董不会说什么吗？”

纪南城深深看了她一眼，“如果她再反对，我不会妥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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