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晨低着头沉默了许久，弗兰德的话仿佛一直在其耳畔回响。

懦夫？英雄？

方子晨重新抬起头，看向远方，微冷的夜风吹过他额前的发丝，露出了燃起希望的眼。

“如此看来，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修炼。不论是为了超越别人，还是为了超越自己，不论是为了荣华富贵，还是为了惩恶扬善，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有一个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完成的目的。如果你连这点狠劲给都没有，一遇到困难就想放弃，孩子，回家种田吧。”弗兰德转身，召唤出武魂，展开了宽大的翅膀，临走前又说道：“方子晨，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吧。你是甘愿做别人眼里的懦夫，还是自己的英雄，取决于你自己。”

“这个，我也不清楚。昨天我被罚跑，刚跑一会儿，唐三把我叫回去安慰一下宁荣荣，那时候就没见到方子晨了。”奥斯卡在床上翻了个身，侧躺着说道。

“哦豁。。。奥斯卡，我就知道你对宁荣荣心怀不轨。”马红俊笑眯眯地看着奥斯卡，脸上一副贱兮兮的表情。

方子晨低下了头，没有办法反驳。

弗兰德看着无话可说的方子晨，有问道：“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修炼？”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么你真的比不上她。抛开这些不谈，她至少拥有自信。”

“可这一切都是事实，我该怎么自信？”

奥斯卡一听脸就红了，睡意也消散一空，直接坐起来，“死胖子，校长可是让你今天多跑十五圈，把昨天的处罚补上，你还废话？。”

马红俊大惊失色，“什么？老师怎么知道我没跑完？”

“他连我们去索托城逛街都知道，而且你还是主谋哦。”奥斯卡看着胖子现在的样子觉得解气，于是补刀道。

“寄！！！”

……

到了早饭时间，他们来到食堂用餐，一眼望去，所有人都齐了，除了方子晨还没到。

听着三兄弟议论着方子晨去哪了，宁荣荣脸色一阵苍白。

在奥斯卡劝导自己后，她已经认识到了自身的错误。她知道自己昨天一急之下说的话深深伤害了方子晨，而现在方子晨不见踪影，很大可能与自己有关。

“朱。。。朱竹清，方子晨他。。。怎么了？”宁荣荣有些颤抖地扯了扯朱竹清的手，感到十分不安。

“我也不知道。”朱竹清表面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回复道，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吃饭的速度比往常都慢了不少。

昨天，她看见弗兰德找方子晨谈话后，方子晨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后就回去了，至于回没回寝室，她也不知道。

宁荣荣见朱竹清似乎不想搭理自己，眼泪又快急出来了，“竹清，你。。。你别生我气了好吗？”

她真的很后悔昨天闹成那个样子，如果自己不耍脾气，跑完十五圈，结果就不会这么糟糕了。现在好像所有人都对自己有成见了。

“荣荣，我没生你气。。。”看着宁荣荣这般可怜的模样，朱竹清解释道。

她昨天晚上本来是没有生气的，就算是宁荣荣怀疑她的实力时她都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但看到方子晨落寞的表情，她的心里莫名地多了一股心酸，自己也难得地冲动了。

朱竹清很清楚，自己先天七级魂力修炼到如今的程度有多么困难，所以方子晨先天五级魂力能在这时达到二十二级也少不了努力付出。

而昨天宁荣荣的发问以及弗兰德的沉默无疑是对这份成果的忽视。

这时，一道人影从门外走了进来，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累死我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众人皆向门口看去。

“方子晨？你丫去哪了？昨天晚上都没回来。”奥斯卡问道。

那人疑惑了一声，反应过来后笑道：“嗯？我昨天晚上确实没回去，但我今天早上三点就回去了，你们没看到我只不过是我起的比较早而已。”

说罢，方子晨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拿起吃的就往嘴里送，要不是朱竹清在旁边，他只怕就狼吞虎咽了。

确认了方子晨和往常一样，甚至比往日更加开朗，更加勤奋，朱竹清嘴角勾起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吊着的心也沉下来。

而宁荣荣在方子晨进门后就一直低着头，怕方子晨不想理会自己，怕自己就这么丢失了友谊。于是她想鼓起勇气道个歉，但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始终拉不下面子。

就这样，宁荣荣还没顾着吃几口，早餐时间就结束了。

她忐忑地向方子晨走过去，脸颊苍白地试探道：“方。。。方子晨，你能等等吗？”

方子晨点了点头，静静等待其他人离去。只有朱竹清和奥斯卡出门的时候回过头偷偷瞟了一眼他们俩。

看到只剩他们两人后，宁荣荣略带着哭腔道：“昨天，我。。。我为昨天的事情向你道歉，我。。。我真的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我。。。我。。。”

方子晨听后，摸着后脑勺哈哈一笑：“害。。。宁荣荣，我没有放在心上，没事的。”

他或许昨天心里怪过宁荣荣，不过他后来也想通了，她即使说话伤到了自己，但说的确实实话。而且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宁荣荣说道歉，她能有如此转变方子晨也已经很满意了。

“马上就开始训练了，我们快过去吧。”方子晨提醒道。

“啊。。。哦。。。好。”宁荣荣不确定方子晨是不是真的没有生气，但她觉得方子晨似乎有些敷衍自己。

宁荣荣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不过好在一切都没有做绝，自己和这个集体的关系只需要时间就可以修复。

“方子晨。”他开口道。

思潮涌来，方子晨回想起当初去觉醒武魂之时，修炼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份更加刺激的乐趣。遇到小舞后，修炼似乎是为了博取她的关注。想一想那时的自己多么幼稚啊。后来，获取第一魂环之时，死亡的危险让他明白修炼是为了能够自保。再后来，没有了危机感，他为了追赶唐三而修炼。

而如今，在所谓地认清自己后，他修炼的目的已经模糊不清了。

……

“奇怪，方子晨一晚上都没回来？”马红俊早上醒来，发了一会儿癔症，开口问道。

戴沐白点点头，“是啊，咱们昨晚上两点才回来，也没看到他人。奥斯卡，昨天方子晨去哪了？”

为什么？

“事实？懦夫的借口！”弗兰德脸色冷了下来，“事实不能改变吗？你连变强的决心都没有，你拿什么修炼？”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原本发着呆的方子晨立马站直身子，转身恭敬道：“校长，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弗兰德。

黑夜中，一道人影从空中悄然降落，没有传来一丝动静。

“你真的觉得你比宁荣荣差吗？”他直入话题，没有多余的废话。

方子晨原本收起的苦涩又显露无遗，自嘲道：“难道不是么？天赋，魂力，家室，我哪点比她强？”

“我不会放弃的。。。”

双拳渐渐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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