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黎墨很讨厌战争。

但如果非要让他在【族人】与【敌人】间做出选择的话，他也绝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所以，哪怕时在面对精卫那双燃烧着愤怒火焰的双眼时。现在的黎墨也依旧可以昂首挺胸，表现出一副十分坦然的模样。

——既然战争注定要有一方胜利，那就必须要是九黎！

而且，还是大巫九凤的血。

他的确是不喜欢战斗，但如果有人要对他进行挑战的话，他也绝对不会拒绝。

他只负责为九黎锻造兵器，尽最大可能地减少战争时的伤亡而已。

“这个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对待敌人，黎族有很多残忍的办法。

而用火焚烧，大概只是这些方法中，最为“仁慈”的一种。

哪怕挑战的对手，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他也绝对不会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全力以赴，就是对敌人最好的尊敬。

然而——

“不。”

尽管精卫的内心，真的很悲伤。

真的很想很想杀了眼前这个人，为她的父王，母后报仇。

但她却不能这么做。

因为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烈山氏的女娃。

而是大乘佛教的精卫了。

所以，她只能站在天上。眼睁睁地看着黎族战士攻破她的家乡，看着那座华美的宫殿被大火烧成一片狼藉，而不能有丝毫的动作。

她的师父告诉她，这就是“因果”。

“烈山氏篡夺人皇共主之位长达八十余年，共传八代，却无所建树。”

“合该有此一劫。”

“而这次劫难，本应该也有你的一份。”

“但由于你拜我为师，遁入空门。前生种种已成梦幻泡影，这些劫难自然就再也找不上你。”

“可如果你在遁入空门之后，还要出手干涉的话。就等同于再与烈山氏结下因果。”

“到了那时，纵使是圣人出手，恐怕也无法将你从人道气运的反噬中拯救出来。”

“所以，乖徒弟啊。”

“你想出手可以，就是出手的时候可千万别说你是我的弟子。”

“这份因果，我可担当不起。”

孙空笑着说道。

——最后两句话，当然是他和精卫开的一个小玩笑。

开玩笑，放眼整个洪荒，孙空就从来没有怕过谁。

更不怕和谁谁谁结下因果。

他只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稍稍舒缓一下精卫的心情。

他发现，在收下精卫这个弟子之后。自己的心境竟然在悄无声之间，又发生了些许改变。

——如果说，之前的他，就像是天空中的太阳，对世间万物都是释放出耀眼的光芒。

那现在的他，大概也有变成月亮，将温柔之光独自赋在某人身上的时候。

至于说，他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改变？

“没办法呀！”

看着那面若寒霜，咬紧牙关。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也一个字都不说出来的精卫。

孙空知道，如果他再不主动些，温柔些的话。那他与精卫之间，恐怕一年之间也说不出五句话来哦。

“这么冷的性子。”

“要不然的话，让她修闭口禅吧。”

……

黎墨走了。

相比起来时的惆怅，在离开的时候他，他却表现的非常畅快。

——这或许是因为见到了精卫的缘故。

作为炎帝的女儿，她的出现并不会让黎墨产生任何的怜悯与愧疚。

反而，只会加身黎墨对自己想法的认知。

“我还要研究出威力更强的武器。”

“这样，才能让我九黎族人，不会步入烈山氏的覆辙。”

而精卫也一直都没有说话。

她只是一直望着黎墨离开的背影，望着陈都城的方向。一动不动，好像是一个雕塑一样。

她就这样站着，一直在这里站到天明。

并且，孙空还知道。如果自己不想些办法的话，她会一直在这里站下去，一直站到封神大劫结束。

至于说，为啥封神之后就不能站着了？

那是因为封神大劫之后，通天教主重炼地火水风，她想站也站不住了。

“唉。”

“本以为是个酷姑娘。”

“没想到却是个倔丫头。”

“不过也是，精卫填海嘛。”

孙空摇了摇头，看似有些无奈。

但眉宇之间，却又流露出一丝喜意。

——精卫的这种做法，傻是傻了点。

但作为女儿，这是她应有的表现。

如果她真能表现的相当绝情，一副六亲不认的样子。孙空反而要考虑一下，要不要将她送入首阳山，拜老子为师的事情了。

而现在——

“痴儿，痴儿。”

“你在那傻站着算什么本事？”

“有这时间，你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在帮你父母报仇的同时，又能不沾因果，不惹是非。”

看着一直在那里傻站着的精卫，孙空小声“呵斥”道。

却是让精卫那双原本已经失去了高光的眼睛，瞬间一亮。

可在转瞬之间，这光芒又消散了下去。

“我……想不到。”

她小声说道。

声音犹如蚊呐。

脸上更是呈现出一种强烈的怨恨之色。

——她在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弱小，为什么没有力量。

关键时刻，什么都保护不了。

而与此同时，当孙空看到精卫这幅失落的表情时，却是表现的更加“生气”了：

“你当然想不到。”

“你连仙人都未成，又怎么可能领悟这【因果】大道的精妙。”

“但是，你长嘴了么？”

“你知道，除了吃饭之外，你这张嘴还能有其他用处么？”

“你这娃娃，看起来聪明……怎么比你碧霄师叔还愚？”

PS：扑街是不可能扑街的。

我怎么可能扑街吗？

就算是扑街了，那也是读者的错，是题材的错，是网站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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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疑是一个令黎墨感到惊诧，甚至是有些错误的答案。

这是在加入蚩尤麾下之后，黎墨逐渐领悟的道理。

——世界上没有不死人的战争。

他自信地笑着，用右手锤了锤自己的胸膛。

——不要因为他是技术兵种就小瞧他。

不要忘记，他也是巫族的后裔，体内也流淌着巫族的血。

“我能做的，只有拼尽全力地保全一方罢了。”

但黎墨一般是不参与这些事情的。

他弯下腰，仔细打量着这个还没有长开的小姑娘。倒还真从她的眉眼间，依稀见到了几分赤帝的模样。

只是，现在的赤帝，又在哪里呢？

“赤帝之女。”

应该是已经被大火烧死了吧？

黎墨有些不太确定地想到。

“所以，你是来找我报仇的么，小家伙？”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但我绝对不会站在这里白白让你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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